第1章 专属回忆
少年的第一眼如此惊艳，足够少女怀恋整个青春。
我第一次见到沈成忆，是在初中班级每人的自我介绍上。
“大家好，我叫沈成忆，毕业于XX小学，今年十二岁，我平常喜欢……”
当时的他黑黑瘦瘦的，看起来像营养不良。
他初一初二的时候，成绩不够优秀，体育也不算好，长得也不算高，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注意过他，只记得他黑黑瘦瘦的。
大概到了初三吧，第一次月考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可以公布成绩排名，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我们的视线。
“我们班沈成忆同学进步很大，直接冲进年纪前三十了。”
老师让他站起来，彼时的少年已经退去了青涩模样，长得越发俊俏，眉眼间有了一股清秀的感觉，个子也增长了不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稚气。
那天本来没有阳光的，但是我却觉得他如此耀眼。
我初中成绩很好，学校前三十的那种。我化学很不错，一直在年纪前三徘徊着。
大概是他后来居上，又恰好有一个科目是我擅长的，我们之间多了好多共同话题，他会找我问化学的题，我会找他问数学的题。
慢慢的，我们熟络起来了。
沈成忆很有趣，总是会变着法的把一个题说的通俗易懂而且又好笑。
我好像逐渐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了，那时候情窦初开，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讨论问题时，我很开心，对着他那张俊俏的脸，我好像心跳会变快。
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这个东西叫做喜欢。
“路遥，沈成忆是不是你们班的啊。”
对了，我叫路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路遥。
这句话是当时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问我的。
我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他好帅啊，你们关系怎么样啊。”
“还行吧。”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呗。”
这个女孩的目的，我大概也是猜到了。
“你别想了，他只想学习。”
我轻描淡写的搪塞，但是心里很慌张，怕突然别人识破这个理由，然后给我安上一个莫须有名头。
但貌似，那个女孩信了，兴致缺缺的躺在床上了。
“行吧，其实也没多喜欢，就是见他长得帅，以前真没发现这号人物。”
我没想到，她的坚持，如此容易打破。
“沈成忆，答应我，别早恋好吗。”
我第二天早上看到沈成忆的第一眼，就真诚的看着他，抱着他肩膀，说出了我自己也没预料到的话。
我急切的等他回答。
他貌似有些震惊，然后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有病啊，路遥，我TM的只想好好学习。”
我也算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回了座位。
这件事情好像就不了了之了，那个女孩会来班级偷看他，但是他不知道，没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立马找一道题，慌忙的找到沈成忆。
他有时会骂我，但是也会耐心讲解，虽然最后我可能没怎么听，但是目的好像是达到了的。现在想起来，心里确实有点暗爽呢。
日子总是很快的，我们一晃就要毕业了，在中考前一周，我们办了毕业晚会，我和我的闺蜜是班里少数活跃的女生，老班起哄让我们唱歌，我忘记唱了什么，只记得他说。
“没发现你唱歌这么好听，回去单独录一首给我听。”
可能是周围同学的热情太高涨了，我过了之后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再提起。
中考那天，我大姨妈不争气的在考试途中来了，窗外阴雨绵绵的，那天考语文，我又要集中精力写字，那是我第一次提前十五分钟交卷，不出我所料，我的裤子还是……
我本来打算乘着考场还没人出来的时候赶紧回家，但是我出厕所时，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沈成忆。
我用考试袋遮住后面，显得有些窘迫。
“好巧啊。”
他打量着我，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男生本不该随身携带的卫生棉。
我看着他，脸瞬间红了，他……怎么知道的。
“你上周给我吐槽来着，我怕你这个粗心马虎的人忘了，我就悄悄的那我妈的一片带着。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用惯。咳咳咳。”
他摸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那张俊俏的脸，也染上了几片红晕。
我伸手接住，忙不迭的往厕所里面走，他又叫住我，把外套递给我。
“待会儿你出来围着。”
“今天下雨，你不冷吗？”
“搞笑，我可是实打实的男人。”
我冲进厕所，失控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种事情，他也记住了。
后来，他把我送到家，然后给我说了一句“考试加油。”
中考完了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因为我们没有手机，也没用彼此的联系方式。
中考成绩和他过得怎么样是我当时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们好久不见之后的见面，是中考填志愿那天。
“路遥，你多少分？”
“540，咋滴了。”
“没事……”
“你呢？”
“520”
“真的？”
“嗯嗯，好有寓意的数字。”
我也是那么觉得的。
他说，一中见。
高中分班时，他在五班，我在四班，就隔着一扇门，我很喜欢坐在门口花坛背书，他说他也喜欢，可是这个学校有个成文规定，“男女同学之间距离不能低于十五厘米超过二十分钟”，他好天真啊，尺子刚好二十厘米。
我们都是从小县城来的，所以，当我看到那些一周生活费三四百的人时，我总会捏紧那只有一百五十块钱的钱包，然后底下头颅，我好像变得越来越自卑了，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你怎么不爱说话了？”
“没有吧，你想多了。”
“本来就是，以前你话可多了。”
“我没有。”
他默默收回来所有话，那段时间，我们真的没有话聊。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宿舍里的人开始嘲笑我了。
“嘘，回来了。”
那是晚自习回来晚了的我回宿舍听到的第一句话。
虽然很小声，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明明，她们前一秒还在说笑，后一秒就开始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没说，但是眼神里好似在交流着什么。
我看出来了，那是嘲讽。
再后来，我熬过去了，熬到了文理分班，那时候，沈成忆在十五班，我在十班。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操场，一栋楼。
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再次见他，我已经安全度过高二了，我好像又变得阳光明媚了起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一层楼，一扇窗户。
“你们班男孩子都那么没气概的吗？”
转头发现，那张好看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他越发清秀，白净好看，身高也出挑了，就算是校服，也很好看了。
“他们自己的没搬完，我慢慢搬吧。”
他伸手接过去，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我根本追不上他，彼时的男孩，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半头了。
他完全知道目的地，但是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我在十班。
搬完后，他掏出手机，然后磕磕巴巴的问我
“咳咳，那个，要加个联系方式吗，上下楼方便。”
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手机，只有妈妈买的电话手表，只能打电话。
他笑我，说我都快成年了，活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我们学校高三的教学楼是U型的，从我们班看过去，刚好就是他们班，我从走廊看他，好清楚。
他时不时的朝我挥手，或者指指食堂的方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回他一个OK的手势。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感情都很纯粹吧。
有段时间，学校风靡一重叫法式刘海的东西，我总是会望着那些照着镜子的女孩子，待她收好镜子，我又埋头做题，摸摸自己光秃秃的额头，像是在努力寻找答案。
“好看吗？”
我拿着杂志上女孩的刘海问他，他点点头，应了一句好看。
后来那张杂志被我撕下来，夹在了书里面。
再后来，悄悄的剪了那个刘海，不过他好像没注意到。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很快结束了，那个冬天却又格外的不寻常。
我记得我们这边刚过完大年三十，第二天就被封锁了，没错，新冠疫情爆发了。为期十四天的假期突然延长了，小群里疯狂的庆祝这件事情，突然一下子紧绷的弦松动了一下，整个人呈现放松的状态。
他的电话也如期而至了
“我们这儿封村了，你们呢？”
“我们也是。”
“你家里备口罩没？据说戴口罩能避免。”
“我家口罩没几个了，就是以前剩的。”
“要是没了，你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偷摸着出去给你送。”
…………
那一年，真的很难熬。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我就关上门用我的电话手表悄悄和他打电话，有时候就这样不挂电话，你不说话我不说话，你刷你的题，我刷我的题。
我们聊家常，聊未来，聊伴侣，我们聊人生规划，理想大学，日常八卦，那段日子，不仅美好，还很浪漫。
因为上网课，妈妈把她用淘汰了的，不知道是几年前出的款式的手机给了我，内存才64gb，但是我还是很兴奋，我注册好qq，微信，然后发短信给沈成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速度很快，一会儿，他就成了我的第一个好友。
“真好，要是再打电话，我就要靠你养活了。”
说的也是，他打给我的次数永远超过我。
“没事，以后姐养你，你就是我的小白脸。”
对面在轻声的笑。
我们开始了频繁的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聊不完的话，现在我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时候总是有这么多话聊。
网课真的很枯燥，没有朋友，没有互动，只有大屏幕上，老师对着镜头的样子。
天气开始变暖，厚重的棉衣又开始压箱底，屋外的树枝上开了几多花，我们终于熬到了回学校。
学校的安排，要隔离开，每个班分到了两个教室，一个吃饭一个上课，这次，我终于下来了，在他旁边。
天气好的时候，老师允许学生出来在走廊吃饭，我一米五的个子够到围墙刚好，他会从隔壁班跑过来，站在我旁边陪我吃饭，他呀，那时候已经快一米八了。
他说
“特殊时期，我不能离你太近，一米远。”
“那你过来干嘛。”
“总比远远的看着好吧。”
我们学校教学楼前有一颗大梧桐树，已经长到楼道上一抬手就能摘到一片叶子的地步了，他会给我摘几片，说上面除了梧桐树的味道，还有他的味道。
十四天隔离终于结束了，
我们又要搬到楼上了，距离一下子又变远了呢。
他帮我搬的书，所有都是他帮我的，他说，让我在旁边跟着他就够了。
夏天好像悄悄来临了，蝉鸣开始猖狂起来了，大概是太热，病毒活不起了，疫情也好了许多了，我们可以在校内自由活动了。
我那时候喜欢在实验楼的楼道背书，那儿很少有人经过，有种惬意，自由的感觉。
有时候会遇见沈成忆，感觉运气很好的样子。
可能是高三下学期着实很忙了，从一起吃饭，变成了他给我带饭，他每次都会抱怨几句，然后我总会告诉沈成忆。
“我太笨了，我不努力点，我就没有书读了，就要嫁人了。”
他也总会弹我脑门，然后咬牙切齿说一句。
“你在放什么狗屁，真臭。”
我就抬头望着他，然后把饭吃掉，做出一副满足的样子。这时候他总会把我没解出来的题给搞定。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很祥和，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夏天。
那年夏天格外的祥和，地上的梧桐叶晒得脆脆的，总会有人踩上一脚，然后咔嚓咔嚓的响，好像这样子就和浪漫撞见了。
但是……那是我们班的值日区。
“真烦人，每次都是这么多，扫都扫不起来。”
沈成忆总会陪着我，他说，他喜欢早起背书，可是，只有我值日那天才会看见他早起。
他坐在楼梯上看书，我拿着大扫帚扫地，刚开始同组的值日生总会问我他是谁，还说他好看。
后来，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是他的存在已经不足为奇了。
而且，他很出名的，成绩很好，长得又好看，最招女孩子和老师喜欢，很多老师都讨论过他。
后来，我也不想扫地了，我就把扫帚丢给他。
“为什么别人踩的要让我扫啊，真不公平。”
他总是接过我的扫帚，然后跟在我背后，我踩着落叶，他扫着碎渣，他也因为这个事迟到了好几次。
我们那年高考延期了，对于没有复习完的我，简直是恩赐，但是沈成忆这种早复习完的人，就是煎熬。
“坚持坚持，就当等我了。”
“我现在每天都是煎熬。”
“等我还不行吗？”
“算了，毕竟路途遥远，等个路遥也不是不行。”
那一个月，他帮我复习数学和物理，他总是敲我头说我笨，明明初中那么厉害。
高考还是如期来了。
那两天路上一路都有人发矿泉水，爱心出租车挂上了绿丝带，告诉我们，学生免费，靠近考点的地方禁止鸣笛了，好像全社会都在为我们努力。
总算是考完了，突然感觉整个人瘦了一百斤，一身轻松。
“高考完要不要出去玩？”
“当然要去了。”
“嗯哼？”
“我要去大理，要去海南看海。”
“好。”
然后第三天，他就把攻略发给了我。
但是最后没去成，居家隔离着什么地方都不让去。
我到现在依然觉得，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高考查分数那天，因为家里没电脑，就用手机查，我爸妈和我，总共三个手机，我的手机负责放好运来，他们两个的手机就负责查成绩。
成绩是在凌晨一点过查到的，我爸妈明明躺着的，听到成绩查到了，比我都激动，我关掉我的好运来，冲进房间，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我查到成绩了。”
“我也是.”
他的成绩比我高十三分，也就是说，我们很大概率会在一个学校。
然后就是漫长的通电话选学校，我说，我想去武汉读大学，看看刚刚遭受疫情复活的城市，他说他尊重我的选择，然后，我们两个的志愿，除了第一个，其他都一样。
很不幸的是，我没被第一志愿录取，很幸运的是，我和沈成忆被同一学校录取了，虽然专业不同。
“沈成忆，你要好久见不了我了诶。”
“怎么了，被第一志愿录取了？
”
他明明就是有点失落。
“没关系的，贵阳到武汉，我看看，一年的话，你会回来两次，加上国庆，三次，我可以去找你……”
“笨猪……”
“这不是笨，是……”
“我们被同一学校录取了，以后啊，你就只能下课见我了，而且这次隔了几栋教学楼，你说是不是很远啊。”
“这点距离算什么。”
他语气里明明就是庆幸。
“沈成忆……”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很晚，突然觉得有些话得说清楚。
“沈成忆……”
对面没有回应，大概是安静太久了吧，我估计他应该睡了。
“沈成忆，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啊，你不会想一直和我做朋友吧，我很好的，我才不缺朋友呢”
“不。”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十分坚定，语速很快，好像怕我下一秒反悔一样，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小声的又问了一句。
“沈成忆？”
“我们不能只是朋友，而且，我也不缺朋友。”
“那，我们……”
“我们只能是恋人。”
他好像坚定得让人无法拒绝，我的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路遥，我喜欢你，所以才不断的打扰你，你可以认为，我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所以，我很期待你的回答。”
漫长的沉默……
“我也是……”
我听到了对面庆祝的声音，他悄悄的发出一声“yes”，像是取得什么了不起的胜利一样。
“我想见你。”
我说的，突然很想恋他，大概是太久没见，也或者是想做那么多年没做过的事情，比如抱抱他，我从来不知道他的怀抱是什么味道。
“明天，现在没车，我过不去，但是明天，我一定来。”
我隔空点点头，然后说要睡了。
电话挂掉的一刻，心脏突然疯狂的跳动，难以控制。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他手捧着一捧向日葵，他说，他喜欢向日葵的花语。
他眼下黑黑的，像是没有睡好一样。
那天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虽然我们早已经一起看过了很多次电影，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他牵着我的手，抱着向日葵。
我们顺利的在大学入住了！
他选的专业是临床医学，课很多，我有时候会陪着他上课，听着他和同学讨论问题，我就在旁边安静的写作业。
他还是很受欢迎，尤其是在男孩子不多的医学院校里面，更加受欢迎了。
“你好，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女孩子抱着书，微微颔首，适宜的撩了一下头发，温柔极了。
“不行！”
我立马丢了一本书过去，他说我像只被惹毛的猫一样。
“这儿有人了，而且，他有女朋友了。”
女孩子尴尬的往后走了，他看着我笑，让我不要那么紧张，他只喜欢他的向日葵。
刚上大学那年，是个冬天，很冷，沈成忆特地买了一件大衣，比以前的要大一个号，他喜欢把我包住，说这样就跑不掉了。
十八周岁那天，他很忙，从早做到晚的实验，我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坐着等他，后面保安叔叔说要关门了，我提着蛋糕在实验楼外面等他，很冷，但是我就是想要等等他，这是他陪着我的第一个生日。
我等了好久，蛋糕也变不好看了，我兴致缺缺的要回宿舍了，他刚好出来了。
他还是穿着能裹着我的大衣，一把接过蛋糕，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一瞬间，委屈就喷涌而出，他看着我，低声的哄着我。
“不哭不哭，我这不来了吗？”
“沈成忆，我好冷，今天好冷哦。”
“不哭不哭，抱着我就不冷了，都怪我都怪我，让你等这么久。”
“我又饿，想吃烤肠……”
“我再也不想等你了，你太慢了，我都要冷死了，你差点失去我这个女朋友了……”
突然，他低头吻住我，我忘记了哭，准确来说，什么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过后，眼泪也被风干了。我大口喘着气，他又在笑我，摸摸我的头。
我们没有回宿舍，他带我出去酒店住，我跟在他背后，显得有些拘谨，毕竟是第一次住酒店。
他给我过生日，给我吹头发，看着我睡着，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夜晚，虽然不咋快乐，但是很难忘。
后来，又是因为疫情，我们又被封了一个多月，我们被封在宿舍，他被派出去支援了，这次C城的疫情来势汹汹，附近的学校都被感染了。
“沈成忆，你要安全回来。”
“放心好了，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听导员的话，不要因为呆着太烦了就乱跑。”
“好了，知道了，我会想你的，怎么办。”
“我也会想你。”
……
后来，我申请当志愿者了，我悄悄的到了那儿，穿着防护服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好着急，不知道谁是他。
“老大？”
我精准辨别了他的声音。
他裹着厚厚的防护服，现在是夏天，他肯定很热。
我想过去拥抱他，他退后了，他说
“别过来，特殊时期，你还没穿防护服，我怕你感染。”
可是我好想抱抱他，疫情让我们错失了好多美好，连拥抱，都变成奢侈了。
“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在学校上课是不安全吗，要到这儿来冒险？”
我知道他生气了，语气有我没听过的责备，我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知道他很受用。
他无奈的看着我，叹了口气，他说让我回去，不做志愿者了。
我才不！
“我想见你，而且，我也是医学院校的学生，这是我的选择，我也想献出一份力，我不想做畏畏缩缩的乌龟，我想做冲锋陷阵的人。”
我说的很慷慨激昂，他笑了笑，点点头。
那几天，凌晨做核酸，我们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基本上没睡什么觉，然后摆好东西，指导居民下楼做核酸，虽然很累，但是确实很充实，还有，声音再也不出现在手机里了。
虽然总会有几个不配合，但是专业的护士姐姐总会把我们护在身后，很熟练的解决问题。
终于等到回学校了，我终于可以拥抱他了，他好像瘦了，我总爱哭，好像我们经历了生死一样，他为我抹着眼泪，低声哄我，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好听，很清冷温柔的男声，是我最喜欢的那种。
他吻了我的额头，然后把我拥入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
我们好久没这么拥抱过了，实在是太想恋了，言语好像都说明不了什么了，只有行动，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体会那一份溢出来的想念。
大学三年里，我们没怎么吵过架，我室友说我恋爱脑，但是又羡慕我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温柔体贴，我们好像每天都在热恋期。
“沈成忆，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现在吗？”
“现在和以后。”
“我可是很早就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