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太平稳步耍诡计
箩筐公公和竹竿儿公公带着三寸刺儿球肉球儿米粒儿几个在再正门前，等着月食开始布下结界。
突然一道蓝光从南方奔来，落到再正门前。
“流星球！”看到如此稀世罕见的东西，肉球儿兴奋的叫出名字。
光芒消逝，一个只睁着一只眼睛的猿猴精显出身来，穿着白色绣花的苎麻衣。
“您是？”箩筐公公只觉得面熟，依稀觉得是太平氏，只是怕认错了，所以没说出来。
“我是杏林台的医官太平氏招摇曦泽，……”
“还真是太平大人？”箩筐公公不等对方说完，赶紧行礼，说：“我师父是大白果氏公孙颀，算起来我还得叫您师叔呢！……”
“我来给蓟门昌盛家的小孙女诊病。”白衣猿猴把后面半句说完，爱答不理的往前自顾走去。
“请让犬子翠微多福给您带路吧！”箩筐公公支使道：“肉球儿，快带太平大人去你丁叔儿家去！”
“是！”肉球儿回应着走出来。
“不用麻烦了，我认得路！”白衣猿猴往前走两步，转过头来，问道：“我二哥招摇子初是不是也住你们这个村子？”
“招摇子初？”箩筐公公被他问懵了。
“也可能改名了！”白衣猿猴自说着。
“子初，初子？”竹竿儿公公如此想着，插嘴问：“是不是在龟蓍台供职？”
“对，就是在龟蓍台算卦的！”白衣猿猴回道。
“他现在叫圣泉初子了，原来就是您二哥啊！离昌盛家不远，朝西的木头门上挂着艾草和菖蒲的就是他家！”箩筐公公回道。
“嗯！”白衣猿猴刚要走，转身对箩筐公公，训斥的语气说：“下回等人家把话说完了再接，成吗？”又瞟了一眼肉球儿，对箩筐公公说：“还有啊，明明是刺猬变得，怎么能叫犬子呢？别什么都跟人类学，都学傻了都！”说完，自顾走过去了。
“他怎么这样儿啊！”米粒儿望着远去的白衣猿猴，半天才醒过味来，很不服气的说。
“这样的德行，也配做杏林台的医官吗？是哪位君主大人瞎了眼给他封的号啊？”肉球儿也愤愤不平。
“我以前见过这位大人，不这样呢！”箩筐公公望着猿猴的背影，心里犯疑。
“我在西陵台也曾经见过他一回，挺有礼貌的！”三寸也说。
“这个当口，踩着流星球来的，准是有事儿，心里气儿不顺，说话不好听也难免！”竹竿儿公公说着，话锋一转：“倒是初子老头儿搬来这么多年了，今儿才知道他是这样的来头！”
“眼睛怎么还睁一只闭一只呢，是瞎了吗？”米粒儿想以此笑话白衣猿猴，发泄心中狭隘的怒气。
“他那只闭着的眼睛应该就是往昔眼，只要被他那只眼睛看到，就能知道你过去的全部经历。”三寸回道。
“我说太平氏这个名字那么熟呢！原来就是杀死了亲大哥抢了往昔眼的家伙，这糟蛮子养的可够狠的！”肉球儿因为白衣猿猴的话对于父亲的冒犯，怒火中烧到爆粗口。
“杀了大哥，抢了往昔眼？”米粒儿茫然无知的样子，问道：“据说，往昔眼是什么？”
“啊……”肉球儿把目光望向三寸。
“嗯！”三寸整理了一下思路，解释道：“往昔眼，就是眼睛具有看到过往经历的能力，因为伴随着血亲咒，这种能力只能通过杀死能力拥有者才能而获得，原本是他哥哥的，后来都传言说，传言啊，说他杀了亲哥哥，往昔眼转移到了他身上！”
“那我去把他杀了，把往昔眼抢来！”米粒儿很二愣的说道。
箩筐公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正要斥责米粒儿，却被竹竿儿公公拦住，示意听他们说。
“刚都说了，血亲咒，被诅了这个咒，身体即是金刚之体，除非自己或是血脉至亲，否则连头发都别想薅下一根来！”三寸说。
“他大哥的往昔眼又是怎么得来的呢？”米粒儿问。
“这段儿我知道，扶桑之战的时候，他大伯招摇执构原来是跟着蝙蝠王一伙的，后来背叛了蝙蝠王，被蝙蝠王下了咒，就有了往昔眼！”肉球儿抢着说。
“那我找蝙蝠王也给我下一个！能看到过去，还是金刚之体，多牛啊！”米粒儿很奇怪。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不是什么好咒，下咒的关键的不是往昔眼，而是血脉至亲的血亲咒，最后不是自杀就是被自己有血缘近亲的亲属杀死，你说这样活着得多没劲！”三寸解释完，又怕他不明白的比喻道：“就好比你有很多钱，别人拿不到，只有跟你有很亲很亲血缘的关系的杀了你才能拿到，这样！”
“就因为他大伯招摇执构害怕被杀，所以先下手为强，当时招摇山上几百只猴子，他一口气全杀干净了，就怕漏下有点血缘关系的，最后剩下了一个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太平氏他爹招摇佩谷！后来……”肉球儿还没说完。
“后来招摇佩谷杀了招摇执构！”米粒儿抢先猜测道。
“我今天觉得应该是这样！”肉球儿因为生气所以说这样的话解恨。
“然后就是太平的大哥，杀了父亲，太平再杀他大哥？可真够乱遭的！”米粒儿抢着说完。
“如果是那样，应该两只眼睛都变往昔眼，可你看到了，他只得到了一只！”三寸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就是他把他父亲的眼睛给扎瞎一个得来的，这样，他父亲也死不了，他也能得到一只！”米粒儿说。
三寸不同意米粒儿的说法，摇了摇头，却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了。
“我记得在哪本书上好像看到过，他们三兄弟出生的时候有个预言，会相互残杀，最后只有最小的能活下来！”肉球儿恍然说道：“他刚问他二哥家住哪，不是来杀他二哥的吧？
米粒儿把目光望向三寸，然而三寸却不想继续这样无聊的猜测，低着头不说话。
“三寸，你说呢？”箩筐公公想要考三寸一考。
“我看的是《道听杂记》，似乎《风闻录》上也提到这样一个预言，开始梅里氏不信，直到梅里氏在大儿子死后，才为他们兄弟订了契约，除非初子公公自己打破契约，否则的话，彼此根本无法靠近，初子公公能看见太平氏，太平氏看不见甚至都感觉不到初子公公的存在！”三寸回答。
“梅里氏又是哪一个？”米粒儿问道。
“就是这个太平氏他妈！杏林三圣之一，因为祖居梅里雪山，所以封号梅里氏！”肉球儿抢险解释道。
“是这样啊！”米粒儿翻翻眼睛，继续说道：“我要是初子公公，就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你个小屁玩意，还先下手为强，告诉你平时多读点书，你非说读书没用，什么都不知道，一说话都能让人笑掉大牙，就你这样还想考金瓯卫士呢？真不是我说你，你得多跟三寸学着点！”箩筐公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教训道：“还有你，肉球儿，太平大人刚才说的话是有些不合适，有能耐当面辩理啊，哪怕背后说些客观的话也不算什么，你倒好，拿些有的没的猜测去诋毁人家，算什么本事儿，跟个没见识的村妇一样嚼舌头，还糟蛮子呢，多难听的话！”
“嗯！”肉球儿闷闷的应声，米粒儿低着头嘟嘴不说话。
原本箩筐公公想再说点什么，又怕太折他面子，没有再说。
“你知道柳芽儿家孩子病了吗？”竹竿儿公公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思索着。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听太平大人说了才知道！”箩筐公公说道。
“上午还见她跟柳芽儿媳妇在那儿哭闹着撒泼呢？挺欢实的，怎么就突然得了病呢，还用大老远的从杏林台请医官来？”
“能专程请他来，而且动用流星球，那孩子的病肯定不一般！”箩筐公公叹了一口气。
“这夏天柳芽儿才出了事儿，现在孩子又不好，让老丁两口子可怎么弄啊！”竹竿儿公公很有些忧愁的说完，提议道：“一会儿完事儿了咱俩也过去看看吧！”
“咱们去好吗？”箩筐公公思索着。
“别太早了，月食过去了看时候呗！”竹竿儿公公说。
“嗯！”箩筐公公说完，才察觉到六两不在，问道：“六两呢？六两哪去了？”
“他让我三伏叔叫去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三寸回答。
“现在把结界布下吗？”米粒儿表现的问道。
“再等会吧！”箩筐公公说着，抬头向天空望去。
“嘉兰？”白衣猿猴招呼着，径直进了嘉兰家的大门。
丁婆婆从芒婆婆家出来，看见白衣猿猴进了大门，悄悄跟在后面。
“招摇小舅舅！在这呢！”嘉兰在屋里应声。
白衣猿猴进到屋里，只大概看了一眼，一把抓起炕上叠着的一床棉被，说着：“真够热的，快把孩子抱出来，堂屋多宽敞呢！”走到堂屋去。
哦！”嘉兰应声。
“符咒也别忘了！”白衣猿猴提醒着走到堂屋中央，挨着麻将桌子把棉被铺在地上，然后打开随身带来的酒瓶，倒了一杯。
“墨羽婆婆接您去了，你们没遇着吗？”嘉兰就着素心本来铺盖的小被褥裹着小素心从里屋出来，放在白衣猿猴已经铺好的棉被上，那原本是嘉兰的被子。
“没有啊？他去哪儿接我了啊？”白衣猿猴问。
“提着八方灯去找您了！”嘉兰又回屋搬了整个箱子，拿出竹筒和匕首，递给猿猴，说：“给您！”
“我都到了，估计她用不了多大工夫也就回来了吧！”白衣猿猴只接了竹筒过去，拔下盖子，抽出里面的符咒，用手指夹住，伸进赤炎虫群里点着，烧成的灰烬投进杯子里，递给嘉兰，嘱咐着：“我得告诉你，这是泡过山茄花和火麻花研的末子的定心酒，喝了有镇静安眠的作用，这些都得和你提前和你说清楚，你要心甘情愿的喝下去，这样才能起作用！”
嘉兰接过杯子，送到嘴边，闻着一股酒味儿，略一迟疑。
“是不太好喝，可是为了素心，喝吧！”白衣猿猴自信满满说着，因为他不确定太平氏是不是很确定的知道素心的名字，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看嘉兰并未发觉，所以接着说：“喝完就赶紧并排躺好。”
嘉兰一仰脖喝下符酒，然后听话的在挨着女儿素心躺下来。
此时的小素心，仍旧因为嘉兰的意念让素心体表的赤炎虫转变为光炎虫，黑红颜色的身体宛然一块烧着的炭。
“别紧张，深呼吸，不会有事的！”白衣猿猴说着，转身正要去拿匕首。
嘉兰大呼一口气。
突然丁婆婆冲进门，大声质问道：“你们干吗呢？”
嘉兰噌的一下坐起来，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衣猿猴被吓了一跳，手刚碰到匕首又缩了回来，但即刻又恢复了镇静。
“你谁呀？怎么闯进我家来！”丁婆婆接着问道。
“我是杏林台的医官太平氏招摇曦泽，你家小孙女的诅咒发了，我来给化解！”白衣猿猴轻松的说着话，很不自然的摆了摆手，看丁婆婆抬眼看着四处乱飞的赤炎虫，解释道：“这些虫子，就是你孙女咒发召出来的！”
丁婆婆听得有些傻了。
“你不知道？”白衣猿猴说着话把头转向嘉兰，问：“她不知道？”
嘉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你家儿媳妇是凤凰鸟大丹朱氏的亲生女儿，你竟然都不知道！哈哈……，你不会以为他真的是乌鸦变化成精吧！”白衣猿猴站起来，支使丁婆婆道：“正好，你快把桌子收拾起来，我一会儿得用！”
丁婆婆站着没动。
“不想要你的宝贝大孙女活啦？”白衣猿猴吓唬的催促道。
丁婆婆感觉很奇怪，也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看小孙女素心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就算这时候怀疑素心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却也心疼眼前这孩子，半信半疑的走过来收拾桌子，然而白衣猿猴一个闪身到她身后，抬手照着后脖颈子砍了一下子，丁婆婆立时昏过去了。
“碍事！”白衣猿猴扶着昏迷的丁婆婆搁到椅子上，看嘉兰很关切丁婆婆的眼前，说道：“没事儿啊！只是让他睡一觉！”
“哦！”蓟丘嘉兰觉得太平氏这样下狠手打晕了自己的婆婆有些不对劲，但眼下的情况她本来就发懵，想来当大夫的下手狠也挺正常，所以也没多想。
“快躺好了吧！把眼睛闭起来！”白衣猿猴说着话回来，再次蹲下身，看嘉兰已经躺下而且闭上了眼睛，白衣猿猴拿起匕首抽出刀刃，将刀把放在素心小手里，然后就好像水里扎猛子一样的憋住一口气，一手握住素心的小手抓起刀把，另一手掀起小素心的后背让素心侧起身，伴随着一股子类似人类燎猪蹄的味道，白衣猿猴将刀刃照着嘉兰的心脏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