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查
李星渊荒废冥想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两天才痛下决心恢复冥想。
毕竟如果无法释放法术的话，那么就算是冥想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多是让自己睡觉时间变短一些罢了，但李星渊还是挺享受自然睡眠的感觉的。
不过今天，他的冥想并不是自然中断的，而是被人吵醒的。
“什么逼动静？”
李星渊睁开自己的眼睛，决心要是还是楼上的那个搞摇滚的闹出来的动静就要上去理论一番。
但并不是。
是窗外传出的声音。
李星渊走到自己公寓的窗前，望向了下面的街道，然后看到乌泱泱的一群兽人摩肩擦踵的挤在街道上，举着牌子，大声的喊着‘兽人的命也是命’！
周围的路人都躲得远远地，有些正在举着手机拍照或录像，兽人们也不介意对着那些镜头大喊大叫，宣泄他们的愤怒。
“是游行啊。”
李星渊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眯起眼睛来，似乎从那些兽人举起的牌子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像。
是马杰里·凶牙。
这些兽人这次游行的由头，似乎是因为他死了？
虽然他吸毒，强奸还是个杀人犯，但是他是个兽人，而一个兽人——还是好不容易混进了艾露西雅上流阶级的兽人——就那么被魔网骇客给杀了，很容易便变成了一次游行的由头。
李星渊吹了个口哨。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有人咚咚咚的敲门。
一听到这种敲门声，李星渊就知道来者是谁。
一般兽人，精灵或者人类，这样的类人种族敲门的时候，声音应该会更加清脆一些，但是来者的敲门声却相当沉闷，就像是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铁门上硬撞一样。
“来了来了。”
李星渊挠了挠头，走出卧室，打开了房门，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蕈人房东——一个会走动的，人形的超大白色蘑菇，胖乎乎的身体几乎占满了整个走廊——手里拿着两把长枪。
“先说好，我可没拖欠过你的房租。”
李星渊举起手来。
“另外，窗帘上的破洞是之前就有的。”
蕈人房东从它的顶盖处喷出了一阵孢子雾，这大概是它表达不屑的一种方式，然后往李星渊的方向丢出了一把枪。
“会用吧？”蕈人房东用那厚实的声音说道：“不会？这是保险，这是扳机，对准他们，然后开枪就完事了。”
李星渊无语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霰弹枪，里面塞的是沉甸甸的十号鹿弹，用来对付一般人的血肉之躯相当管用，基本喷上一枪那八成没什么生还的希望——李星渊检查了一下枪械情况，显然经常保养。
“他们不会冲进来的。”李星渊拿着枪说道：“这都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小心无大错。”蕈人房东说道——准确来说，它没有嘴，所以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说，而是它那蕈人身体的某个特别发声器官共振——而且它熟练的摆弄着自己那胖手上的蕈人特制枪械，显得稍微有点……迫不及待。
“我来到艾露西雅就是为了这个。”蕈人房东的口中显露出了一种兴奋的狂热欲望，这种强烈的欲望在一相与世无争的蕈人当中可以算是相当少见了：“城堡法，自我防卫，合理击杀……”
唔，虽然之前听说过这个房东是个老兵来着，但是却没有想过对方原来是这种激进分子啊。
“我已经联系好了周围的一些商铺的老板了，我们打算集结起来，在周围巡逻，要是游行有失控的迹象……”
蕈人房东哗啦啦的笑了起来，蕈顶上又喷出了一堆孢子，呛得李星渊直打喷嚏。
不，由你们这样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人，游行不失控才奇怪吧？
兽人本就脾气暴躁，看到有人在游行队伍周围走来走去的话……
李星渊咽了一口口水，把自己手里的霰弹枪递给了房东。
“我就算了，我今天约了人的。”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们在哪见面？”
是西尔维娅发过来的。
李星渊举起手机，给房东展示了一下。
“看吧。”
“那可是你的损失。”蕈人房东气呼呼的拿走了李星渊手里的霰弹枪：“那我就去找7楼的人了。”
“等等，你已经发了多少把枪了？”
“整个楼？二三十把吧？我把自己收藏的四分之一拿出来了。”
李星渊的脸抽了抽：“那可真是……祝你们猎杀愉快。”
“哼，谢谢。”蕈人房东犹豫了一下，又把枪递给了李星渊：“你今天要出去，要不要带把枪防身？”
我要是真揣着这玩意去市中心，八成警察得先给我清空弹匣了。
李星渊摇了摇头，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我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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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娅就住在昨天发生凶案的豪华公寓斜对面的一个更加高耸的大楼里。
这倒不是因为巧合或者什么原因，关键是在市中心建的几个豪华公寓楼总共就那么几个，富人们扎堆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这年头，在郊区有个独栋房屋算不了什么，李星渊这样的中产按揭也买得起，但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一套俯瞰夜景的公寓，才是富人独有的奢华享受。
当然了，在这些富贵的平层公寓周边，又是破旧而惨淡的贫民阶层才会选择的拥挤狭窄的公寓，这种‘富穷中’的城市格局，在艾露西雅已经是常态了。
不过，西尔维娅比起其他的富人来说，还要更富裕一点。
她在市中心不是有一‘个’公寓，而是有一‘栋’公寓。
这当然不是靠她自己运营的那家芝麻大点的魔网公司赚来的，如果说一个豪华公寓还可以靠拼搏努力一下，那一栋市中心的豪华公寓，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大概就没有了。
西尔维娅的父亲运营着一家横跨新旧大陆的财阀集团，涉足的领域数不胜数，在旧大路荒凉贫瘠的南部，甚至拥有着自己的私人军队和虽然名义上毫无瓜葛，但已经被架空了的小国家。
就算西尔维娅只是她父亲众多子女当中不那么显眼的一个，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也只是不值一提的财产而已。
李星渊把车停在了路边，敲着方向盘，耐心的等待着西尔维娅下来。
西尔维娅和大多数的女人或者女精灵一样，显然在化妆的时候都会失去时间概念。
李星渊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他对于自己的漂亮女上司没有什么恶感，尽管对方对于魔网知识的了解之贫乏有的时候显得相当好笑，但她在李星渊最落魄的时候对他提供的帮助让李星渊永世难忘。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那么就不会对喜欢自己的漂亮精灵美女没有好感，这是男性的不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星渊才会刻意的和她保持距离。
和魔网骇客沾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车载广播当中先是预报了今晚有雨，然后有开始报道关于东部海域财阀战争的最新消息。
随着贝克勒魔晶矿业集团动用了新一代改造巨龙这样级别的超级杀器，法福克斯国立能源集团的恶魔雇佣兵开始节节败退，为了挽回战局，法福克斯国立能源集团投放了一个挂载着新日核爆法术的魔弹——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敲了敲车窗。
“啊，警察同志。”
李星渊先是把自己的双手都摁在了方向盘上，示意自己没有拔枪或者拿手机的意图。
“我只是在路边临时停一下车，等我的朋友，车上没有武器或者毒品，身份证和驾驶证在我的口袋里，你可以等我下车自己取一下。”
塞西莉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反应。
就像是警督说的那样，就算塞西莉娅真的当上了警察，她也不可能体验到警察生活的全部方面。
在危险的街区巡查，和帮派火并，调查毒品或者之类的犯罪——
同时，虽然接下了白银码头的走私案，但是因为案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没有什么值得塞西莉娅多加注意的，所以她还有功夫继续调查一些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
“别担心，先生，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李星渊看着外面那张漂亮的精灵脸蛋。
“呃，我不知道现在的高等精灵也会干警察这样的差事了。”
尽管不认识对方到底是谁，但是李星渊还是能从她尖锐而纤长的精灵耳朵和那淡金如白的发色当中判断出对方高等精灵的身份。
高等精灵在旧时代至少是个勋爵吧？难不成对方就在革命发生后的几十年里就破产了？
在对其他精灵支系有潜意识影响力的情况下混到这个地步，还真是悲惨啊。
“已经不是了。”塞西莉娅说道：“现在的时代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有资格从事任何事情。”
“除了国会的议员？”
李星渊略带嘲讽的说道。
如今的国会当中的议员全部由精灵担任，在伟大的民主精灵国家艾露西雅，这当然是民意而造成的巧合了。
“不管怎么说，您到底想要询问些什么？对警方满意度的问卷调查？”
“不。”
塞西莉娅摇了摇头。
“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