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0.3. 奥森小溪随笔

灰绿色的水面上，几粒小浮萍零星地随波漂流，它们似我一般不知眼前的路，只是顺水懵懵懂懂地闷头向前。它们常常路过一大片一大片浮在岸边或水草间栖息的同类，却又义无反顾地接着向前跑去了……它们之间夹杂着枯黄的树叶，被枝条抛弃的枯叶，打着旋的起起伏伏，同落伍的人一样吗？

岸边的野草很高，争高直指，它们颜色不一，一片深绿中夹杂两株浅绿，浅绿丛中也斜卧着三两株深绿。像人的社会一样，它们之中，有高昂着头夺得最佳生长位置的赢家，也有倒在路边任人踩踏溃烂不堪的弱者。更有许多弯了草叶的默然者。

水面上处着几朵荷叶。此时已入夏，荷叶失去了夏独有的傲骨，纷纷低垂着头颅，沉默地注视着身下跑过的浮萍们，它们虽在此数月，却无法充当引路人，仅是看客罢了。有片墨绿荷叶上早已千疮百孔，腐烂处变得枯黄干瘪，弯垂着轻触水面，仿佛经历了挫折跌倒的人，残喘，却不再挣扎。

桥下的一条小溪，水质清澈见底却无鱼，仅几只长腿的水蜘蛛在水面上滑行，留下一个个水波，在流动的水间慢慢荡漾。此景也十分轻悠，却未引的行人留步，悲喜交加。悲之夏得人赏识而秋遭人遗弃，似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影，喜之无人采摘，无人践踏，留得自然之风，颇有深林人不知之幽静神秘。

我今日到此且为粉黛，却为此留步半个时辰有余，爱其清幽典雅，叹其身在污浊却仍存自然气息，可悲可叹也。今日一记，留，为送自然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