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嫌疑人是陆阳

一条宽敞的街道，由于鹅毛大雪的原因，并没有太多人在散步。

陆阳和街道走得越来越近，突然间，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下来，顶部积累一层厚厚的雪，也不影响自己招揽乘客，摇一下副驾驶的玻璃窗，稍微探出上半身。

“上来吗？”

陆阳听着出租车司机的提问声，在心里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地方去，只好点点头。

出租车司机打开车门：“里面暖和，快点上来，要不然冷气进来了！”

陆阳上前一步，迅速钻进出租车的副驾驶，瞬间没有了寒风刺骨。

“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一边看着乘客随手关门，一边笑着问道。

陆阳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先摇摇头。

“需要我往前一直开吗？”出租车司机又问道。

陆阳点点头。

出租车司机看见反应的动静，启动引擎，朝着街道的尽头开去。

穿过寥寥数人的大街小巷，出租车越来越接近根河小区。

陆阳突然说道：“您就把车停在沿着根河过道的入口，我自己走。”

“好。”出租车司机点了一下头，就把车停在根河过道和高速公路的连接点，看了一眼计价器，“你有零钱吗？”

陆阳一边张望着根河小区，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好吧！你就当我没说过，扫我的码。”

陆阳没有接下出租车司机的话语，伸出手机，扫了一下另一部手机的屏幕。

不过一秒钟，车内响起付款的声音。

“好了。”出租车司机露出笑容，接着问话，“小伙子，你需要发票吗？”

陆阳摇摇头，就把手机塞进口袋，然后解开安全带，迅速的下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调了一下头，使劲的踩着油门，向高速公路开去。

陆阳走进一条宽敞的过道，这条过道沿着根河建造而成。右边是根河小区，都是一些高楼大厦，虽然年头久远，但是居住很多人。

此时此刻，根河的表面吹来一阵冷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不像样的暴风雪。

陆阳继续勇往直前，到了过道的中间部分，视线还没有完全移到河面，有个身影蹲在不远处。

根河的表面又吹了一阵冷风。

“大晚上不睡觉，谁来这里干嘛？”陆阳向左移动脚步，站在过道的边缘，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

河面的确有个身影，根本不向四周张望，突然抬起右手，好像握着一个什么东西。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河面传来，慎入陆阳的身体，自然而然的把右手伸进口袋，慢慢吞吞的走下过道。

根河的表面虽然乌漆抹黑，但是积雪的原因能看清楚一些，

陆阳来到河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了几秒钟以后，隐隐约约的看见一条延伸出去的道路，是用一个人的脚步踩踏而成。左右两边的雪地平平整整，应该是蹲在前方的人没有踩踏，这才不留下自己的鞋印。

鹅毛大雪一直下着，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陆阳为了保留蹲在前方的人的鞋印，小心翼翼的向前迈出脚步，一条延伸出去的道路大概有150米，想要走到尽头，必须得有耐心。

“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响起。

陆阳听到自己脚下的动静，在一条延伸出去的道路的三分之一停下来，害怕惊动蹲在前方的人。

距离还有100米，陆阳重新迈出脚步，视线一直在前方，就在这个时候，蹲在远处的人站起来，好像知道后面有人来了，又好像不知道后面有人来了。

远处的人正在疑神疑鬼，倾听着身后到底有没有来人，就是没有转过身查看。

陆阳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停止前进的脚步，安安静静的站在雪地，想要知道站在100米远的人接下来做什么。

突然，远处的人举起右手，用力的往下挥，溅起几个小冰块。

陆阳站的位置是根河小区的方向，自然有灯光照射过来。借着照到远处的人身上的灯光，隐隐约约的看见一把锤子，握在远处的人手中。

“咚”的一下子，这不是敲门的声音，而是敲冰的声音。

“张继歧？”陆阳试图的问道。

远处的人不做任何回应，抡着锤子，在自己的眼前砸下去，然后溅起冰块。

得不到回应的声音，陆阳顾不了那么多，右手一直插在兜里，攥紧很长的东西，慢慢吞吞的向着前方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这才看清远处的人的穿着打扮，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连衣帽，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陆阳虽然没有心跳加速，但是眼睛随着远处的人手部的动作移动，害怕远处的人突然转过身，向自己袭击而来。

走到一条延伸出来的道路的三分之二时，远处的人突然停下抡着锤子的动作，陆阳不敢往前，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远处的人转过身，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住脸颊，露出一双张狂的眼睛。

陆阳不再多想，从口袋的里面抽出右手，并没有拿任何东西，就是想要抓住逍遥法外的凶手，拼命的往前冲。

然而，远处的人早就料到了，朝着跑过来的陆阳扔出手中的锤子。

陆阳一躲，自己和锤子擦脸而过，落在身后的雪地。

远处的人并没有散发出慌张的气息。

陆阳侧身一站，弯下腰的时候，捡起落在雪地的锤子。

机会就摆在眼前，远处的人撒腿就跑，消失在鹅毛大雪的河面。

陆阳听到渐行渐远的声音，挺直腰杆，站在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

根河的表面继续吹来一阵冷风。

陆阳很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凶手已经逃跑了。想到这里，陆阳迈出脚步，找到凶手站的地方，视线往下一看。

之前失踪的女孩和袭击自己的一对夫妻躺在雪地上，头部朝着荒无人烟的小岛，双脚朝着码头的方向，一家三口排在一起，间隔只有10厘米，人都被长方形的冰块包住。一家三口双眼闭紧，嘴巴合上，脸上是安详的表情。

“畜生！”陆阳直勾勾的盯着一家三口的尸体，距离自己最近的是之前失踪的女孩，包住全身的冰块被砸了一点点。

突然，身后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音很快，冲着河面拼命的奔跑，不久之后，几束手电筒的光漂浮不定的照在雪地，最后是尸体。

陆阳眼中的世界一切明亮起来，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家三口，躺在自己的前面。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照在尸体上的红点，移动到了陆阳的全身。

“陆阳，请你把锤子放下，我们有事好商量！”

听到文武生的劝告，声音响亮，陆阳动了动指尖，感觉右手的重量，急急忙忙的把锤子扔到雪地，这才双手举高。

王玲勇猛的跑过去，就把陆阳铐起来。

来自身后冲击的力度，陆阳一下子双膝跪地，狠狠的撞在雪地，只好抬起头，望向凶手逃跑的方位，已经铺上一层白色的雪，根本看不到鞋印。

“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跟我们根河公安局走一趟！”王玲把陆阳拽起来，“现在，我们根河公安局怀疑你，就是这十二件案子的凶手。还有，请你配合我们根河公安局的调查。”

陆阳虽然不想反驳，但是还得说：“张继岐是凶手，他现在已经没有下一个目标，我知道他藏在哪里？”

陆阳用力一推：“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快走。”

一天一夜过去，审讯室的里面消愁，根河公安局仍然不放弃，就是要把事情的真相问出来。

“嫌疑人，现在你来听一下，我们检验科得出来的尸检报告。”文武生坐在椅子上，翻开桌子表面的文件夹，接下来看向陆阳，“2022年9月20日晚上7点，在黑龙江的根河150米之外的河面发现三具尸体，是一家三口！我先说离你最近的那具尸体，姓名石艳，性别女，民族汉族，年龄8岁。根据检验科的尸检报告，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凌晨2点，死亡原因是溺水窒息。还有一件事情，检验科在尸检的过程中，发现死者的血液里有麻药成分。经过仔仔细细的检查以后，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在石艳的脖子右侧，有一个细小的针孔！我们根河公安局怀疑，是凶手给石艳注射麻药，然后扔进装满冷水的长方形鱼缸，进行冷冻。”

“您又给我换了一个称呼！您真的学会了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叫我。”

“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一家三口？”

“等下。”陆阳一边倾听，一边提问，“案发现场没有其他人的鞋印吗？”

文武生本来不想回答，但是每个人都有知情权，然后摇摇头。

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王玲补充道：“案发现场，只有你的鞋印，锤子上也有你的指纹。”

陆阳陷入思考。

文武生好奇道：“嫌疑人，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

陆阳把双手放在桌面，看着铐住自己的铁铐，不停的眨着眼睛。

“当时的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拿着锤子。还有一件事情，包住女孩尸体的冰块缺少了几块，你还不承认是你砸的吗？”文武生皱着眉头，连绵不绝的问道。

“不是。”陆阳摇摇头，“我已经承认了无数次，昨天晚上7点，我坐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到达河面的过道时，看见有个身影蹲在河面。出于好奇，我就下去看了看，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张继歧虽然把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他一对眼神改变不了。后来，他冲我扔出锤子，幸好我身手敏捷，要不然我的脸就会被砸到，肯定毁容了！当我捡起锤子的时候，他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文武生翻开文件夹的第二页，再一次阅览。

王玲忍不住问道：“刚刚你说，张继歧也在场，为什么没有他的鞋印和指纹？”

“昨天晚上，您们根河公安局也看见了，鹅毛大雪，肯定把张继岐的鞋印掩盖住了。”陆阳继续说完，“至于为什么没有指纹？在您们根河公安局没有来之前，他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

“关于这点，我们根河公安局可以证实，昨天晚上的确下着鹅毛大雪。但是，挨着根河小区的方向为什么有你的鞋印？”

“因为被鹅毛大雪埋住了，所以只留下我的鞋印。”陆阳说道。

“是的。”王玲点点头，突然停止上下摇晃的动作，瞪大眼睛，“所以说，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杀害一家三口的凶手！”

文武生倾听着对话，并没有打断，还在不停的思考中。

“哦！”陆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您们根河公安局还没有来到案发现场之前，我坐着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司机能为我证明？”

“证明？证明什么？”

“就是证明我没有刻意去案发现场，是出租车司机一直往前开，距离越来越近，我才知道到了根河的附近。”

“你不用说了！出租车司机只能为你想要证明的事情，是他根据你的话，向前开。他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我说的对不对？”

“所以，我需要他的证言，来证明我只是叫他往前开，并不是叫他开去根河。”

“但是，出租车司机往前开，结果就是到了根河的附近，然后你下车，把已经杀掉的一家三口丢在河面！其实，你这样的目的，就是引我们您们根河公安局去。”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对了，你听一下我的推理，昨天晚上，你已经把一家三口的尸体运过来！生怕我们所有人不发泄，你才故意乘坐那辆红色的出租车。”

“话又回来，我并不知道司机往前开啊？”

“你知道，你清楚，你最容易揣摩出别人的心理。”

“司机不会调头吗？”

“不会，也许他是你的帮凶”

文武生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听着王玲和陆阳说的话，简直是一段绕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