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场意外
……
李姝芷才商场出来时，才放下心来，似乎一颗石头悄然落地，幻化成风。
她喃喃自语，“竟然是公司准备好了，那我就回去多看看笔记吧，毕竟出行一方面总还是要多注意的。”
身为一个辞职过一次的打工人而言，新邺大厦这个公司最能吸引，其实无疑是五险一金还有离家近的缘故。
由于每天坐高铁上下班的节奏她能掌握的很好，便同父母在一起住，家里还有一只天天在窗边等她回家的阿梨猫猫。
使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可能才是主要原因，或许她也有别的考虑，可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并不知道这家公司的主人，竟然是赵邺成。
时隔四年，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她未免有些尴尬，过分的疏离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告诉自己，工作就是工作，至于私底下她是不会去过多干涉的。
毕竟他以后就是已婚人士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也会因此降低存在。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在她震动起来，“叮叮叮……咚咚咚……”
她右手去摸索一下包的内扣，揭开后顺利接上，“喂，妈。”
李妈妈在那边询问道，不免担心：“诶，闺女啊，你有没有吃饭啊？我和你爸爸今天刚炖上的玉米排骨汤，你等着晚上回来给你尝尝。”
“妈，我吃了，就是吃的晚了点，”李姝芷刚听到排骨二字，肚子不知不觉有些咕咕叫，勉强地编排了个理由，“那等晚上我回去了再说吧。”
李妈妈也怕耽误她工作，匆匆忙忙地挂了，“嗯，好，那你回去忙好了。”
李姝芷见她妈妈挂了电话，才松了一口气，以为时间还早，就一直拖着没去吃，不过以前她也没少饿着，那个公司的狼性计划实在催人命的很。
算了，勉勉强强找个小吃摊好了。
“年糕……新鲜出炉的年糕……”
“烤冷面……双蛋火腿煎饼……”
“臭豆腐……不来……等于白来……”
她走了一圈，就怕吃了重口味的影响下午的酒会出嗅，走到拐角处，隔着外面飘来一股汤底浓郁的气息，定晴一看，
“日式豚骨拉面？”
门口站着一个服务员，看她站在那，招呼一声，“姑娘，进来尝尝，本店今新开的，一概打五折优惠。”
李姝芷笑了笑，“不了，谢谢啊！”
她挥挥手，转身离开，对照一下时间，如果再吃点什么恐怕来不及了，抽屉里好像还有点饼干，对付几口得了，只怕下午礼服穿不上就尴尬了。
一个打工人的准则就是不能迟到，她咽了咽口水，大快步地走出了小吃街。
算了，饱饱眼福，也算没白来。
……
俞忻别墅。
紧靠着后山的滑雪场的别墅，俞家就在市中心有好几套，因为俞忻，俞噷悦的父亲最爱的便是滑雪了，哪怕他已经没了当年的热血，也时不时去观望一下。
俞噷悦双手叉腰，昂头看着楼上的俞老头正在悠哉悠哉地练太极，“爸，我运回来几件，你说几件不好看，怎么着，你是想让我穿大红花吗？”
俞老头换个角度，来了个左勾拳，“哼，我虽然老了，但是眼光不会差，我不想让穿那些露骨的就是不行，你爹我审美好不好，就看记者有没有谈论你就对了。”
俞噷悦跟泄气的气球一样，不开心了，“可我这次想光彩夺目一些，也不行吗？”
俞老头嘴还是原封不动的那句：“不，可以，但，不能露骨。”
“您，可，真，封，建。”
俞噷悦见说不动，便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从楼上走下来的女人不免奇怪，“怎么了这是，你又惹姑娘不开心了？”
俞老头哼了一下，说的一板一眼的：
“什么惹不惹的，多磨磨她性子不好吗？难不成要等到她嫁给邺成了，才能转过来？那丢人的可是咱俞家。”
“你啊，赵家和咱说到底虽有交情，但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如果邺成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
妈妈总是考虑的很多，她更多担心以后赵邺成对自己女儿没有那么上心。
毕竟是因为合作才联姻，她也知道现在都这个时代了，可门当户对很重要，这是一方面，彼此熟悉，也是一方面，感情嘛，以后会慢慢培养出来的，根本不着急。
“你啊，就是瞎操心，我看邺成这孩子得体又稳重，能干又聪明，以后定然前途无量，怎么会不同意，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行行行，你个犟老头，跟你闺女一样，行了吧？”
俞太太见状，扔了手里的苹果，置气地走了。
俞老头摇摇脑袋，不做声地继续运气。
俞噷悦在自家后花园打通了电话，“喂，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越快越好。”
“还是B计划吗？”
“嗯，越快越好，不留后患。”
她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不忿，一开口便只想到了这件事，快刀斩乱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荆棘丛生，自然会阻挡眼前一亮，只有这样，他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
心狠手辣又怎么样，抢回自己的东西，也犯法吗？
在拐角处端着茶点，听着电话的内容，愣在原地的俞太太手不禁有些颤抖。
可她清醒地整整精神，悄然地抬脚离开。
不能去干涉自己女儿的事情，一向她从来都不过问的。
可想而知她做的确实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
罢了，由她吧。
……
下午四点，距离霞庄酒会还有一个半小时，至于那个人说的是入场时间，虽然没说清楚，但是公司派的车子早早地停在了楼下，也发了信息，她便回了个好的。
她看了眼时间，拿着已经在桌子上已久的礼服，行色匆匆地下了楼。
赵邺成也是看时间差不多了，出来时正好看见她，寻思搭一程电梯，没想到她走的倒是挺快，
“李……”
他嘴角未合，轻轻一笑，这丫头过了多少年了，性子看上去还是挺急的。
李姝芷刚下了一层，好像才反应过来刚刚闪过一丝人影，只不过她现在着急，没看见具体是谁。
不对，黑西装，斑点领带，还能是谁啊？！
是赵总！
啧啧啧，他不会小气地计较这事吧？嘶……
李姝芷这个下属像小鸡崽似的蜷缩在电梯角落，看一波波的人涌上来。
她尴尬地抠手指头，不免有点心虚。
可到了一楼，她也就放下了心，往前走了十几步，拐角处就是几个换衣间，为了方便下属上下班的服装来回切换。
“咚咚咚——”
“有人。”
“咚咚咚——”
“有人。”
“咚咚咚——”
李姝芷分别敲了三次，敲一次一次挪步子，到窗边那个换衣间，没人回应时，她提着礼服进去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看中的那些礼服就已经够奢侈了，却不曾想自己拿到的公司礼服更加的奢侈，这不是上次时装周的隐藏款吗？
这件温婉水乡的气质礼服，她真的能驾驭的了？
上一次晚礼服还是高中的庆典音会上，和……他，合唱。
心不自觉地怦怦跳了一下，她自以为是礼服的价格将她吓住，才停止了呼吸。
其实不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两只手往后一合，然后分开去够那个拉链，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将礼服拉上。
有些费力气，如果有人帮忙还好，毕竟后面不好拉。
然后她熟稔地穿上高跟鞋，耳环，手链也换成了相呼应的淡色粉黛。
一个电话说来就来，
“喂，李秘，出来了吗？”
“来了，这就出来了。”
李姝芷匆匆抿抿嘴巴，确保唇色均匀，便蹬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高跟鞋这方面她驾驭的还是很好的，毕竟她上班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的，为了搭配每日的衣服，来来回回也就习惯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披了一件外套在外面，如果不仔细看，一般情况下那些上班族都看不出来。
“咚咚咚——”
李姝芷走到主驾驶的左边，敲了敲车窗。
看车窗缓缓下降，那人却带着口罩，猜不出来岁数，便问道：“您就是公司派给我的司机吧？”
司机点点头，“嗯，上车吧。”
“好。”
她揽着外套的包裹，开了车门，上车后，刚系好安全带，“对了，您知道去哪吗？”
司机信誓旦旦地说着，“嗯知道的，李秘你放心吧。”
只是看他手心不免有些出汗，她有些担心，担心地这人不靠谱，担心这人会耽误赴会时间。
说罢，他才副驾驶的收纳箱里掏出来一把墨镜带上，“放心吧，一定给你安安全全送达。”
她虽然不放心，但是现下打车恐怕多有不便，算了，信他一回吧，毕竟是公司安排的。
不用花钱坐车，想想其实还算划算吧？
正当她想着，后车外面的喧哗声戛然而止，她右边的车门被一把拉开，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邺成。
她蒙圈了：“赵总？您不是应该和俞经理一辆车吗？”
他长吁短叹地来了句：“哦，她太吵了，我想静静。”
她耷拉着脸，在心里暗暗骂他：不就是坐电梯没等你吗？至于吗？至于编排个理由来糊弄我还吓我吗？好玩吗？没事吧你？
边骂骂咧咧，边给自己心里默默念着：功德+1+1+1……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怎么，李秘不愿意？”
司机从赵邺成上车开始就有些忐忑一样，似是坐如针毡一样，不停地挪动位子。
司机还不时瞟瞟后视镜，外面站着的正是俞噷悦，气鼓鼓地看着那辆车上的赵邺成。
司机还一直摆弄车上的摆件，在等着什么。
赵邺成抬头看看，“怎么不走？”
见司机支支吾吾，他又叹了口气，“不用管她，开车。”
“是。”
车缓缓开动，司机的手心一直冒汗，导致好几次他开着开着还要看看后座的情况。
“额，赵总。”
“说。”
“前面堵车了，如果您着急，我可以抄近道，不过车会有点抖，您看？”
赵邺成答应了，“酒会重要，没关系，开吧。”
见两人没什么分歧，司机还是按照他们说的，抄了近道，一路上他也是多多少少看了几眼档位旁边闲置的手机，迟迟没有声响。
他有些慌了，似乎开始坐立不安，可不按原计划，他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不管了就算是不干，这个赵总年纪轻轻的又能给他什么生活保障呢？
干吧，哪怕试试，失败了，他还是能全身而退。
前面有一个大货车驶来，开的还是远光灯，直闪人的眼睛，赵邺成下意识捂住自己双眼，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司机，“看车。”
“是是是。”
司机连连点头。
他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换挡，拐了个方向，直直往那草丛里开，等两个人意识不对劲时，车门已经被关上了。
李姝芷用手肘去撞车窗，却发现这个车并不同于普通的车，是精心设计的双车窗，是改装车！这里面的车窗格外的牢靠！
她无助地看了眼赵邺成，似乎有些绝望，他心领神会看了眼车外的情况，这算是郊外的荒山野岭了，同这个速度，指不定这人没成功还能做出什么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他说时迟那时快，双眼扫了一遍开车门的摁钮，李姝芷便指了指那人的右手边。
李姝芷扯扯那人的右手，试图分散注意力，“师傅，这是去哪啊？我好害怕啊……”
司机左手控制方向，看出来了端倪，在赵邺成快摁下的时候，才座子下掏出来一把锋利的电扳手，对着他就是一击。
毋庸置疑，他躲了一半，还是被打了，弹了回去，只听得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李姝芷闻声，捂住嘴巴，想要用呼吸，稳住情绪。
可现实，她好像并不像电视剧那样无所不能，好像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一样，她是不是，只有等着去死。
赵邺成生生忍下那口疼痛，捂住涌出来的鲜血，咬咬牙，又看了看那人附近有什么可用来逃生的东西，可环顾一周，别说杯子了，就是个瓶盖都没有看见……
车子越来越快，他眼看着车子直直地往一个大树上去撞。
“去死吧你们！”
司机发了疯一样地松开了双手，然后摁下摁钮，自己跳出来，逃了生。
赵邺成朝她使眼色，她一瞬间眼朦胧，踩着前座，爬着去开车门，却不曾想怎么也推不开，她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撞开车门，她绝望看了一眼赵邺成。
赵邺成似乎也没有了指望，离大树越来越近，刹车似乎已经失灵，没用了，他还是爬过去，踩了一遍又一遍，一踩到底，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2米……
1米……
0.5米……
慢慢……慢慢……
距离最近到了大树跟前，车子嘭的一声，以惨烈的方式撞击进了大树上，生生砸进去了一个坑……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临近死亡的不甘，抗拒，绝望，痛苦……
撞击后，两人双双晕眩在车里，车子翻倒在草坪上，车轮朝天，前身已经扁的不成了样子了。
等到救援队赶到的时候，赵邺成怀里躺着昏厥的李姝芷，他的小腹却被刺了一刀，涌出来源源不断的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