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旧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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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俞噷悦并没有坐以待毙，只是有时候老是做同一个梦，梦到赵邺成在车里血肉模糊，亲眼看见救护车把他抬走，还梦见他几番心跳都微弱，医生围着他身边，消毒，取异物，再到输血，再到缝合。
她不断在迷蒙的噩梦想寻找出路，却怎么也找不到，直到呼唤声把俞太太给惊醒了。
才慢慢把她摇醒。
俞太太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往下摸到额头，倒是并不发烧，“怎么了，悦悦你又做梦了？”
俞噷悦醒来后，额头上满是汗珠，看见俞太太坐在床边，才安心地握住她的手，“做了噩梦妈妈，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俞太太询问道：“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又梦到了邺成那孩子出事了？”
“嗯嗯，好害怕，妈妈要不明天去山上祈福吧，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俞太太帮她整理几下被子，最后理理头发，笑了笑，“你啊，还是操了太多心啊，知道了，明天我去叫人拿上香火的，再去，昂，快睡吧。”
俞噷悦躺着点点头，说完这些似乎心里有了安慰，没一会儿，入睡的很快。
俞太太看她睡着了，也因为刚刚被吵醒的还有些睡不着了，所以下楼砌了一杯红茶，喝着喝着不免张望外面花园的夜灯，灯火通亮，蓝玫瑰还在方桌上被照耀的十分绚丽。
不知不觉中想起来上一个月自家女儿在花园的那通对话，她嘴的茶杯突然停在了半空，“不可能，悦悦不可能·········”
她把那盏茶喝完后，就匆匆地上了楼。
一早。
李姝芷正在看最近的会议记录，也就是当学习了，看那些律师平常汇报的内容，再就是一些事宜是和当时大学学的不太一样的，也就当经验了。
“李秘。”
“陈总？”
她听到一阵敲门声，断掉了耳机播放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
陈一沐环顾四周，没看见其他亲属，然后问了一句：“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您坐。”
陈一沐把果篮放在了一旁，又将椅子挪到了她旁边，“之前公司的司机已经在找了，绝对不会让他潜逃了去。”
她默默点点头，“哦，谢谢陈总关心。”
陈一沐看她不怎么搭话，开始找话题。
“你是不是一开始也没想到那个陈总会是我？”
她抿抿嘴，“是没想到，您是运营部的总监。”
“其实一转眼就四年过去了，很难想象······”
她望了一眼窗边，有些自言自语。
“我来就是代表公司给你表示慰问，但其实我还有别的目的，”陈一沐顿顿，“你，要不要听我讲讲这四年他是怎么样的呢？”
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嘴有些快，马上补上，“啊不过我知道他是伤害到了你，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李姝芷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倾听：“不，陈总你说吧。”
“好，那我开始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走出来，去机场的时候也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刚开始以为他只是不适应以后国外的生活，一直以为我在r国，他在A国，离得近，偶尔没隔几天会约在一起去打个保龄球什么的，”陈一沐确实也没废话，开始泛泛而谈，“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他喜欢记录一些东西，比如说今天要干什么会写下来，再到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他只是记录异国生活，曾好几次想一探究竟，他每次都以一样的借口拒绝了，后来他家晴姨从他房间的床底扫出来这个记事本，我当时赶巧去探望伯父伯母，就给拿回来了。”
“你可以看看，会不会里面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有你一直想要的答案。”
陈一沐从风衣的布兜里掏出来一本记事本，棕褐色的带书签的小本子，封面粘着一个老旧的杏叶，还有一片琥珀，看起来精致。
只看封面，她便泛起了点点涟漪。
翻开时，已经有好几页粘在一起了，有的也揭不开了。
李姝芷轻轻地从第一页翻起，上面是刚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记录着：
如果不是一场意外，不是一场误会，恐怕她能和我一样，赶上tinn城的第一场初雪。如果不是因为家境悬殊，她也能和俞噷悦一样，有更多的选择，哪怕不是A国，出国这件事上我是有私心的，但真希望她能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2月12日。
今天格外的空气清新，居民们为了躲后天的阴天，都在院里晒起来被子，我在窗边吹着风，我在想时间过的是真的很慢。
3月28日。
就在刚刚我听到了枪击，这片区域的管辖虽然严厉，但不乏有些人总是持有枪支，人生第一次感觉死亡很近，但我觉得我能避免。所以活着，一切希望都在的，对吧？
5月20日
眼看这天的到来，A国也庆祝了起来，大街小巷挂满了花式各样的大气球，我淡淡扫过几眼，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了只红玫瑰，真细心，用来应急表白用的。不知道，现在的我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滴滴滴...”
陈一沐铃声响起，咂咂嘴，“不好意思啊，我去接个电话。”
她看的有些入迷，“啊，好。”
他写了很多，有些模糊粘在一起的她不想强行撕开，似乎这份无意间的日记，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着什么？
她自嘲自笑。
四年以后，物是人非，剩下来什么呢？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问自己。
一次次遗忘还是一次次理智。
又或许并不是所有的双向奔赴都会成功。
她合上本子，闭目养神。
陈一沐挂断电话后，过来和她说了一下：“李秘，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为什么把本子给我？”
“因为我不想你们一直有遗憾，”陈一沐转身很认真的说道，“你和他在一起，总比和那个妖精在一起好，至少他喜欢你。”
李姝芷明知故问地反问了一句：“他喜欢我？”
陈一沐低头，“对，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因为他也等了你四年，不然订婚宴也是可以在A国举行的。”
“不过现在看来你心里还是有他的。”
在他要离开时，她无意间插了一嘴，“安教授，安楚然在永厦大学任课近代史，有空你可以去听听讲座。”
李姝芷心里很清楚这个人他是想撮合她和赵邺成，只不过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迈出第一步。
上司偏偏是他。
她也不明白自己当时面试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一时悸动，一时心动。
陈一沐听到那三个字，眉头下意识皱了皱，然后抬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