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报时间
伍德换了另一个水晶球擦拭，这次里面映出的东西变成了三维的动态投影，似乎是正在制作中的图鉴。
“这一层中的实体对于训练有素的巫师们都不能带来致命威胁，他们大体可以根据来源分为三类，可以追溯到这一层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三个办公区域。”
“第一，体育运动类，主要内容就是各种变异的球，飞天扫帚等其他道具。
和我们最相关的有：‘游走球’，盘旋游荡，喜欢朝聚集在一起的人冲刺。应当使用来源未知，散落在本层的球棒驱逐；
‘鬼空爆球’，低空抖动，触碰爆炸，应当使用幻身咒避开；
’金色飞贼’，无害，引诱试图抓取它的人类前往深处和边界，我们就是跟随这些小东西才发现了前往第六层的入口。”
半空中投影出了各种魁地奇和其他巫师运动中常见的球，他们与日常使用的种类相似，但是看上去有自己的智慧，更加有恶意，上面似乎还画了一些扭曲的表情。
“第二，游戏类，一般以完整的游戏内容出现。比如拦在路中间的高布石局或者巫师棋局，强行通过会导致袭击，必须要完成他们扭曲规则下的游戏才能通过。
我们一般选择绕过它们，除非迫不得已。第六层的入口处就有这么一个游戏，你们将要面对它。不过前两次通关的时候游戏难度也就顶多算是小打小闹，不必在意。”
一个从墙上蔓延到地面的巫师棋盘出现在了空气中扬起的灰尘里，阿不思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棋子，比如五足怪，狼牙飞盘。
“第三，整蛊道具类，这个分类适用于其他所有的实体。
零散镶嵌在墙上的硼酸高布石，乱窜的狼牙飞盘和烟花，还包括我们发现的一些最诡异的东西：在尽头发现的‘球员海报‘，半路的‘阴尸游戏机’，‘洞听’。这一类实体数量种类都难以统计，我们还在研究中。”
“此外，我们还在这一层中发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实体，比如球棒，‘汤’，飞天扫帚等等。这三者里，球棒用来驱逐游走球，汤可以使实体对服用者不感兴趣一段时间，飞天扫帚则用来穿越特殊地形。”
伍德再次搓了一下水晶球，几十个三维模型用丝线链接在了一起，各自有着简短的几行句子。
阿不思懵懵懂懂看了个大概，也就没有管太多。卜鸟望着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张着喙。
“我注意到你也携带了一些搭建基地相关的东西，比如说，嗯，一只卜鸟？你介意把它们的资料添加在这里吗？”
“我只需要用隐形衣就可以搭建基地了，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把卜鸟带上，而且它似乎可以与我的能力产生共鸣。”
阿不思这样回答道，现在他终于有了除了前世记忆之外，能用来支撑“预言天赋”这个名头的东西——灵性直觉。
“好吧，握着这个水晶球，然后想你要添加的内容和位置。”
阿不思如实填写了这些信息，整个过程就像把自己的记忆倒出来，脑袋变成了茶壶，空中的那些模型就是倒出的茶洒在桌布上变成斑点。
最后等热巧克力喝完，伍德把桌上的相片收集成一叠，放在面前，又从桌子下翻出一盒唱片。
“最后我们来说一说你们此行的目的地：第六层——等待之地。”
“我们尚且不敢把这些内容录入到任何成体系的记载里，因为这些信息带有无法防范的扩散性。
部里的制式绝音鸟笔和飞行相机都会在这一层里遭到不明原因损坏，所以我们暂时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方案，那就是把看见的光和听见的声音直接变形为照片和唱片。”
伍德从唱片中抽出了标红的那张，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细小的骨骼，然后随便取了一堆脚下的杂物变出了一个唱片机，唱针就是那块骨头。
“这是阿加莎想出的好主意，现在这里物资还是太少了，最稀有的那些都是我们员工自己掏—-这个绝音鸟的龙骨突还是从她的发簪上拆的。”
“在23点09分的时候，第六层里还有6名员工留下来加班，处理假期小高峰的飞路网维护。
后来我们在第六层，以及第七层出口处发现了一些他们的身体部件。
从姿态上看，这些部件似乎在等剩下的部分回来。就像幻影显形后分了体，分出去的部分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这个录音的内容来源于我们第一次探索时，在一个信号灯上悬挂着的半个头颅。头颅来自于其中一名停留在第六层的员工。
头颅的大部分脑组织都没有在那里，只剩下嘴，嘴周围的肌肉，口腔和舌头在说话。”
“这半个头颅不断重复着一段离奇的话语，让我们对第六层多了一些猜测。”
伍德把唱片放在了唱片机上，它开始缓缓转动，抽丝剥茧的融化在唱针上，把声音逸散到空中。
沙哑的嗓音毫无感情的诵读起来，像是一个死人在说话。
“超载的维护已经基本完成，现在我可以好好看小说啦。但是飞路网中出现的异物还是没有查明。
没事，圣诞节完了再处理吧。我看到了一只卜鸟在扑扇翅膀，不，这是黑魔标记的变体。
太令人气愤了，他们用夺魂咒控制我的身体老老实实搞破坏就算了，居然还让我跳脱衣舞。我只能老老实实等了。”
这段话语听上去还完全正常，就像是一个小职员上着夜班摸鱼，然后倒霉地遇上了卜鸟袭击。但是话语间的不连贯，以及毫无变化的语调给人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一个中了夺魂咒的人，怎么会有清醒的旁观意识？
声音还在继续，背景里的杂音越来越多。
“恢复控制了....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站在我飞路网里，这里到处都是「嘶嘶嘶」，我想要去到「嘶嘶嘶」，得先一会等，不如先让眼睛去一只探探路吧，至少比「嘶嘶嘶」好”
“这只队伍要去那里，他们在「嘶嘶嘶」，我也要跟上去，我可以坐「嘶嘶嘶」上去，不过还是要先等，一，会....”
随着“意外”被遮挡的词语增多，话语的内容逐渐变得怪异，这种芒刺在背的惊悚感最终在话语几乎失去意义的时候达到巅峰。
“我们红在灯前等待，在电话等前待，没等有待，就没有「嘶嘶嘶」..我世界的终极看了到，还等待在什么，原来是等本身待「嘶嘶嘶」如来此原，这无穷无尽，无边无垠里，时间已经崩早就坏了，我可以去到们任地何方，但也只能去到任何地方....等待。”
随着最后一丝唱片弥漫到空气中，这声音也停了下来，但阿不思只觉得它似乎还停留在某处，趴在自己的耳边喘息。
伍德继续挥着魔杖，声音凝聚在他的魔杖周围，重新变成了一张唱片。良久，珀西和阿不思才从沉默中恢复过来。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阿不思首先问道。
“这是第六层·等待之地的第一条规则
——无论你在干什么，永远不要认为自己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