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之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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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原来

仁王雅治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向来人是谁时,懒散的神色隐隐带了几分疏离,“藤本君,我可是打扫完才出来的,看见朋友打个招呼,并没有聊天呐。”

藤本贵一也不介意仁王雅治的偷懒,上前两步,刚要开口,却发现仁王身边的女孩子刚巧是认识的,脸上的微笑不自觉更加温润,“原来是真田学妹啊,好巧,又见面了。”

仁王雅治略微有些驼的脊背不自觉挺起,眼底划过一丝警惕,怎么回事,真田妹妹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家伙。

藤本贵一,就算他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身为欺诈师,他在人身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这个人绝非表面所表现的这般无害。

他从来都是带着面具来与他人相处,人在亲疏面前有几个面孔并不奇怪,但若是无时无刻都带着面具就说不过去了啊。

真田苓早在听到藤本贵一声音的瞬间就僵在原地,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冲向心脏,致使她浑身冰冷,如坠深渊,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戾气,这才抬头,“是,藤本学长,好巧。”

确实巧,刚到三年级的地盘就被你撞见了。

仁王雅治瞧着真田苓这时的神色,眉头微蹙,这,真田苓怎么也有些不太一样啊,他刚才竟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负面情绪,虽然消失的很快,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虽然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他身子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打断了藤本贵一扫过来的视线,“真田妹妹,你再不走的话,主任就要下班了,你可就完成不了老师的任务了。”

真田苓侧目,她自然是感觉到了仁王雅治的动作,只不过她并不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啊,差点忘了,仁王学长我先走了。”言罢,直接转身走人,并没有理会在一边的藤本贵一。

只看见真田苓背影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在真田苓转身的瞬间,双眼暗沉如冰,眼底似有黑雾萦绕。

仁王雅治抬眼打量面前的人,“藤本君怎么会认识我们家真田妹妹。”

藤本贵一对于真田苓的突然离去,似乎并不感到尴尬,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之前因为一些事碰巧见过一面,知道彼此是一个学校的,交换了姓名,至于是什么事,”他的眉梢微微挑起,“不如你去问问真田学妹比较好,毕竟与她有关,事关小姑娘的隐私,我不好多说。”

“啊,对了,我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处理干净,既然仁王君并未离开,那么我就先去收拾了,”藤本贵一截住仁王雅治要说出口的话,没有再看他的脸色,抬脚向教师走去。

仁王雅治盯着藤本贵一的背影,嘴唇微抿,脸色沉下来,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冷冽,呵,这是在嘲讽他吗,藤本贵一说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什么小姑娘的隐私,倘若真田苓没有说的话,那就是她认为这是小事,没有说的必要。

只是,真田苓她,她又确实不像没事儿的样子,仁王雅治想到最后,眉头紧紧拧起,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真田苓将老师要送的资料交给主任之后,实在是控制不住心里暴虐的情绪,出了办公室,随便进了一个没人的教室,靠在墙边深呼吸,该死的!

勉强平静下来后,她抬步走向窗边,这个方向可以看到社团活动的场地,特别是高尔夫球社。真田苓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冷静,是像平常一样把藤本贵一当做普通的学长,才不会被那个男人发现什么。

可是啊,她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却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那是她在无数个痛苦的日夜里所怨恨的人,那是,她完全是靠着对他的恨意才能撑着活下来,她怎么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突然,真田苓看向窗外,身体因为滔天怒火却又强忍住而微微发抖,她看见了什么。

楼底下的宫原柔,她看见向她走来的人,柔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最是能激起男人心底的大男子主义,看旁边走着走着突然不动男生就知道了,不过宫原柔可没心情理会那些人,“贵一。”

藤本贵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副温柔公子的模样,眼底却适时闪过一丝担忧,“小柔,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憔悴了,需要我帮忙吗?”

宫原柔就算知道藤本贵一的本性并非如此,还是忍不住被他眼里的担忧所迷惑,心里竟升起一丝感动来,“贵一,我没事的,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我,但是,”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那件事,你做的怎么样了?”

那件事,哪件事,当然是吊真田苓上钩为他所用的事,“这些你不用操心,不会有任何意外,还有,不要再学校讨论这些事。”藤本贵一捏了捏她的手腕,以示警告。

宫原柔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痛意,这才惊醒,眼里闪过惧意,是她忘了,这些事不能再学校里讨论,脸上却扯出讨好的笑容,“贵一,你走了好久,我想看你打球。”

藤本贵一收回手,眉眼弯弯,“好啊,一起走吧。”

藤本贵一,宫原柔,原来你们两个人是早就认识的,所以上一世并不是因为她和藤本贵一在一起,宫原柔不平衡才会做出那些事,原来他们早就是认识的。

她怎么就那么蠢,所有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明明她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了无边的寒冷,她那千疮百孔,早已腐烂的心脏为什么还能感到痛意。

真田苓眼里的暴虐越发明显,漆黑如墨的瞳孔竟染上几分猩红,浑身散发的戾气止都止不住,整个人像是一头残忍的凶兽,稍不注意,便会被吞噬殆尽。

终于,真田苓抬手,一拳砸向窗户旁边灭火器的玻璃上,哗啦,玻璃碎了一地,地上的碎玻璃上还掺有刺目的血迹。

滴答,滴答。

鲜红粘稠的血液顺着真田苓砸向玻璃的手滴落在地,无端的有几分惨烈,真田苓的刘海遮住了她此刻眼里的所有情绪,也挡住了她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的脸庞。

门口站着突然想起来幸村精市交代要给他的植物浇水的仁王雅治,此时的他不见半分懒散,瞳孔因为看到里面的场景而有一瞬间的缩小,脸上异常凝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藤本贵一又做了什么,为什么真田苓会,会这样伤害自己!

他并没有进去,他心底莫名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进去了,后果可能会更严重,透过门缝他察觉到真田苓的身影微动,立马闪身藏到柱子后面,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真田苓若是在平常一定会发现有人在偷看,可这时她心绪不稳,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察觉到柱子后还有人,将擦过手染血的纸巾,随手丢进垃圾箱里,走了。

真田苓走的飞快,没有发现她的纸巾并没有丢进垃圾箱,而是落在地上。

确定人已经走的没影的仁王雅治,这才从柱子后走出来,上前两步捡起地上染血的纸巾,碧蓝色的瞳孔复杂暗晦。

他想他有必要去向搭档打听一下关于藤本贵一的情况了,如果在真田弦一郎回来之前这件事她还没有弄明白,怕是会有麻烦了,真田弦一郎他若是发起怒来,啧,难说。

第二天,真田苓坐在去往东京综合病院的私家车上,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瓶,双眼合上,看起来似乎是在沉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睡不着。

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被伯母发现手上的伤口了,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翻,她随口找了个理由隐瞒下去,只不过伯母不相信,还是家庭医生说只是皮外伤,别着水,养两天就好了,这才被放过。

至于今天为什么会出门,还是因为幸村夫人和伯母煲电话粥,希望小辈们能多来探望探望她的儿子,劝劝他,幸村精市这几天一直在疯狂训练,怎么说都不听,铁了心要最快恢复赶紧出院。

再加上弦一郎也去参加集训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才让她去医院探望,顺带拿上伯母特意熬的鸡汤。

挂掉电话的幸村夫人,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苓啊,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就开始直呼名讳了,她的儿子别人不清楚,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面上总是笑眯眯的,瞧着好说话,实际上,呵呵。

现在倒好,不止叫人家小姑娘的名字,还在跟家人谈话的过程中提到过她,这怎么能不让她怀疑。

真田苓这个小姑娘她还是知道的,真田家三房唯一的子嗣,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私底下跟他们这些交好的世家都已经打好招呼了,真田老爷子都亲自打过电话,平时跟惠子聊天的时候净听她说自家小侄女多好了,就是可惜她还没见过面,所以说,明天她要不要去凑个热闹呢,啊,好纠结呀!

真田苓当然不知道幸村夫人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她到病房后,发现里面没有人,问过护士才知道幸村精市去做康复训练了,随手将保温瓶放在空余的床头柜上,站在墙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风景,她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