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提前

第二天一大早真田苓就往东京跑去了，她有种预感，凶手就要露头了。

她到的时候工藤已经在等着她了，“走吧。”

“好。”

两人刚到警局门口，就有人走过来，：“请问是Alice小姐和柯南吗？”

“是。”

警察有些惊讶于这位小姐的年纪，哪怕她带着口罩也依旧能看到眉目间的稚气，不过他并不会多说什么，眼神也不会有任何的轻慢，甚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起钦佩，天才啊，这就是。

他昨天已经听警视长讲过一遍了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开了挂了这是。

“你们好，我是刑事部的吉田钢太郎，小田切警视长嘱咐我在这里等你们，他现在在开会，暂时不能离开。”

又从兜里掏出两张工作卡分别递给他们，“请跟我进来，我直接带你们去解剖室。”

真田苓接过工作卡挂在衣领上，这东西她熟。

“麻烦您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能这么迅速的找到凶手的线索，应该我们说声感谢才是。”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天知道他们这边迟迟没有进展，上头不断施压，舆论记者那边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压力太大了，唯一庆幸的是家属没有闹事，很平淡的随他们的意，如果不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这位妇人在这数十年婚姻中遭受的痛苦，他们还真会怀疑这人。

吉田钢太郎伸手就要跟真田苓握手，：“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真田苓看着伸过来的手，迟疑了一下，她在想，该怎么委婉又不失礼貌的拒绝。

工藤新一往上蹦跶了两下，握住警察叔叔的手，“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吉田钢太郎反应过来跟小朋友握手，“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真田苓一上午都泡在解剖室，时间跨度太长，保留下来的尸体只有两具，她将尸体一寸一寸的观察，边边角角都不放过，重点在伤口的创面上。

法医做了实验，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水果刀，任何人都可以随意买到。

通过对比以前的尸检报告，凶手在一步步的成长，也变得越来越心狠手辣。

刚开始只是在左腹部胡乱的扎上几刀，之后下刀的位置越发的准确，瞄准的就是肝脏。

肝脏？难不成是因为她丈夫得了肝癌？本就有暴力倾向，在得知自己重病可能会更加疯狂吧。

真田苓在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没工夫休息。

门外玻璃门后面小田切敏郎开会结束后下来，“她在里面多长时间了。”

“从早上进去就没出来。”

小田切敏郎颔首，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她工作。

真田苓终于从一踏资料里抬头，脖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有些酸痛，手掌在后颈揉了几下，“走吧，这里已经结束了。”

工藤新一跳下凳子，“好。”

隔着玻璃门她就看到了门外的人，走出来打招呼，“警视长。”

小田切敏郎点头，“有收获吗？”

真田苓：“还行，跟我推测的一样。”

“您这边呢，凶手有线索了吗？”

小田切敏郎看了她一眼，“目前锁定了3个人，去办公室吧。”

“行。”

真田苓看着办公室墙壁上投影仪显示出来的三个凶手，“有她们的资料吗？”

将桌上的三个文件夹递过去，“都在这里了。”真田苓打开一一翻阅，工藤新一也在旁边凑了一个脑袋。

真田苓的视线锁定在最后一个人的脸上，前两个人的证件照，或许是不习惯照相的缘故，视线多少有些躲闪，可这最后一个人的视线反而是有些麻木，一双眼睛空洞洞的。

川内贵实子，今年38岁，六年前年仅4岁的女儿因病去世，同年丈夫失踪，警局备案之后至今没有找到，失踪之前，她的丈夫曾因饮酒多次住院，肝脏指标严重超标，住在距歌舞伎町三条巷子后的居民宅里，那片很混乱，治安也不好，但就是便宜。

真田苓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就是这个人了，她要过去见见这位凶手。

“我要过去一趟，她今天上班吗？”

小田切敏郎发了一条短信，又响了一声才回道，“今天调休，在家。”

“很好，我要过去一趟，以防万一其余两个嫌疑人也可以过去询问一下。”

“我让人送你过去。”

真田苓当然不会拒绝，那边好远的哦，“可以的。”

都不是墨迹的人，决定之后很快就行动起来，抓凶手的任务迫在眉睫。

真田苓到了地方之后发现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随处可见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叼着劣质的香烟在这吞云吐雾，眼里浑浊一片，偶尔说话间露出来的牙齿被烟熏了黄色，邋里邋遢的靠在墙边。

也有几个女人跟他们凑在一起，踩着高跟鞋，脸上化着夸张的妆容，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垃圾桶的垃圾早已经溢出来了也没人管理，顺着地上的轨道往外流出些汤汤水水，正散发着酸臭味道，脏兮兮的野狗在里面刨食。

若不是警车明晃晃的停在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察就站在她的两侧，这些地皮小混混就上前来了，到底是对警察还有些忌惮。

真田苓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很快便消散过去。

他们一行人正往凶手的住址走去，前面太窄已经进不去车了。

三三两两的原地居民用那种奇怪又看好戏的视线扫过他们，低头窃窃私语，“这又是谁犯事把警察给招过来了？”

“谁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过来。”

“肯定是最里面的老娘们，就她能惹事！”

不断地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直到有一个妇女靠近墙边往外走去，手里还拎着两包垃圾。

真田苓在眼角扫过她之后，脑海里一根弦瞬间亮起，“等一下！。”

旁边的警察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迅速的拦住了这位妇女的路。

妇女的视线一直是避开他们的，此时突然被叫住心里咯噔一下，拎着垃圾袋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面上却浮现畏缩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说话也磕磕绊绊的，“你们，你们有什么，什么事吗？”

真田苓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一圈，尤其是她的右脚，忽然笑了起来。

“大婶这是不认识我了吗？”

女人拎着垃圾袋又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吧。”

真田苓：“从来都没见过么？”

“那可真是奇怪了啊，画我小像倒是挺逼真的，我当面出现在你面前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呢？”

小像二字一出，紧随在身后的两位警察瞬间从后腰摸出枪来，上膛，指着对面这位其貌不扬的妇女。

工藤新一的神情早已紧绷起来，他从来都不会怀疑真田苓的判断。

突然被两管枪指着，女人的神色大惊，后背抵到墙上，手背横在胸前呈保护性动作，垃圾袋在手里不断的晃荡，声音带着一丝惊恐，“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就是出来倒个垃圾，你们想干什么，警察，警察也不能随便指着别人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真田苓轻啧了一声，“大婶，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还做出这副样子，可就没意思了啊。”

“你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从四面八方传来看好戏的视线，悉悉索索的声音让真田苓有些不耐，“非要闹成这个地步，多不好呀。”

“明明是你们在这里胡闹不是吗，是你们挡了我的路，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拿枪指着我！”

真田苓的眼睛注视着她的面庞，“妆化的不错，粉底也是选的挺合适的，专门去学过的吧。”

女人的身体微微一僵，还在咬牙硬撑，死不承认。

“脖子也照顾到了，没有色差，手腕....”真田苓扫了一眼，“嗯，手指手腕都注意到了，挺不错的。”

“你......”

“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点，耳朵后面没擦均，底下肤色露出来了。”

女人不自主的想伸手去摸耳朵，手上的垃圾又把她的思维拽过来了，“我们这些平民成天风吹日晒的干活补贴家用，肤色不均匀在正常不过了，比不上你们娇嫩。”

真田苓看着她额头沁出的汗珠，“大婶，你出汗了，两把枪指着你，你都没反应冷静的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怎么就出汗了呢？紧张了？”

女人忍住擦拭的念头，“我只是反应比别人要慢一些而已，这没有错吧。”

真田苓点点头，“挺有道理的。”

“呐，大婶，你的右脚是瘸的吧，早年受伤了？”

女人的脚这种视线下微微往后挪了一步，就这一步女人瞬间察觉到不对了，眼皮颤了颤。

“我在歌舞伎町走过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你能注意到我，我回头调监控的时候自然也能发现你的存在，川内贵实子小姐。”

“你应该知道那些监控存在的位置，行走时还特意避开了，不过很可惜，当你自己脚步走快的时候，右脚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了，考虑的这么周到，怎么就不知道改改。”

“你说对不对，川内贵实子小姐。”

伪装成另一个人的女人，也就是川内贵实子终于不再演戏了，挺直身体靠在墙壁上冷漠的注视着他们，“你果然厉害，我的感觉没错。”

真田苓不客气的应下，“承蒙夸奖，你也不错，总算是不装了，早这样多好，白白浪费时间。”

川内贵实子的手臂微微攥紧，肩肘不着痕迹的上扬一个弧度。

真田苓的视线凉凉的扫过去，乌黑的瞳孔仿若深不见底的漩涡，川内贵实子被这视线注视着竟发现自己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寒意从脚底板往上蔓延，动弹不得。

真田苓的声音也带着冷意，“大婶，你花钱找人揍我，已经让我很不开心了。”

“如果你把垃圾弄到我身上，哪怕只有一点儿，我都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生气了，那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的起了。”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算不是什么俊杰，也应该看清你自己现在的处境，认清现实吧。”

“今天这一幕你肯定想过不是吗，早已注定的事情又何必挣扎，时间到了就老实的走吧，还能少受点罪。”

川内贵实子死死的盯着真田苓，眼里的仇恨止不住的冒出来，压都压不住。

真田苓手臂扬起，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铐起来，带走。”

两名警察眼神交换，一人拿枪指着她，牢牢锁住她的动作，一人收起枪掏出手铐给她戴上。

垃圾袋被无情的落在地上，真田苓扫了一眼，“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垃圾可不能随地乱扔，大婶你不是下来倒垃圾吗，可别忘了。”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偏偏警察还真的把垃圾袋挂在她的手上，“出口就是垃圾点，扔准点。”

工藤新一：“......”

真田苓嘿了一声，“小兄弟，有前途。”

警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咱们先回局里？”

“可以，走吧。”

工藤新一落后了一两步，“你不去她的家里查看了？”

“去，怎么不去，不过不是现在。”

真田苓伸了个懒腰，“我可是超前完成任务，不回去通报一声怎么行？”

工藤新一一想，也对，反正凶手都抓住了，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查了。

警视长办公室，小田切敏郎正在看资料，木板门被咚咚咚的敲响，声音很急切。

“进来。”

警员推门就进来，因为兴奋脸色通红，“抓住了，抓住了！”

小田切敏郎瞬间站起来，“人在哪？”

“凶手已经拉去审讯室了，Alice小姐正在上来，我得到消息提前跟您汇报。”

真田苓刚上来就撞上了准备下去的小田切敏郎，“您这是欢迎我呐？”

小田切敏郎本就是一个严肃寡言的人，此时已经收敛好情绪，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干得好。”

真田苓：“提前完成任务，惊不惊喜。”

“非常惊喜，先去办公室。”

真田苓跟着他们进去坐着，有人往她面前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