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风水剑三
确实是来不及了。
林秀的大姨在当晚就过世了。林俊强最后一晚倒是彻夜都守在医院里,但又有什么用呢?
在其他人都忙着后事的时候,林秀终于拿到了钥匙,带着米柚和肖一宁悄悄上了门。
这栋双阳的小房子在三楼。
肖一宁在楼下站住了,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窗台。
在她的视线里,这栋房子的窗明显要比周围的其他窗子要暗上两度。仿佛阳光在这里都被过滤了一下才能照射进去一样。
肖一宁环顾四周,小区倒是没什么问题,虽然建筑看上去有些老旧,但整体人气很旺,估计是住在这里的老人和小孩子都很多,暮气和朝气混杂在一起,有一种人间烟火的味道。
米柚学着肖一宁的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无所获。她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
“是三楼的那间吧?”肖一宁指着窗子问。
“是的。”林秀一脸的不明觉厉。肖一宁盯着那扇窗的样子跟那天上门看房的买主在某种维度上微妙的重合了。
老式小区没有电梯,几个人爬楼梯上了三楼,林秀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从门外看毫无异样的屋子,在开门的瞬间,冲出来的晦气险些把肖一宁冲了个跟头。
看不见这些的林秀和米柚也都忍不住扇了扇风:“好重的灰尘。”
林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最近这房子都空着没人住,我表哥天天在外面也不着家的。所以灰大了点。”
“最近很多看房子的来,咱们就不用换鞋了。”林秀说着把人往里让。
这房子没有门廊,走进门就是客厅,正对面是下面带置物空间的榻榻米,将客厅隔了一个半开放的小间出来,似乎是为了防止太阳直射太过猛烈。左手边是主卧和一个小次卧,右手边是厨房和洗手间。
客厅是大块儿的白瓷地砖,映着此刻的落日余晖仍然将屋子里反射得非常亮堂。米柚忍不住咋舌:这要是正午时分这屋子里怕不是亮的晃眼睛?
卧室是木地板,相对舒适度就高了起来,虽然也是阳面,但光照对比之下显得没那么刺眼。
米柚还有闲心看装修,肖一宁已经开工了。
她一只手捏着去晦符,一手已经捧起了装香灰的便携香炉,正站在客厅里背对着窗户认真的打量着这面墙。
墙上木制的置物架上,旁的零碎已经都拿了下来,只有那尊白瓷观音仍然放在远处,低眉善目,俯瞰众生。
这尊观音是开了光的,又受了很多年的香火供奉,林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没敢动过。
肖一宁看来,观音像本身没什么问题,确实是开过光的,光华内蕴。但是在这屋里大概供的不是很好,身上的气有些锋锐。
这屋子的问题在于,整体的气不顺畅,甚至是堵塞和聚晦的。
观音像左边的墙上有很明显的割裂的气的痕迹,应该是那把风水剑之前的位置。
虽然剑已经被拿走了很多天,但气流动到这里还是会被影响,可见之前的情形有多么严重。
肖一宁在观音前默祷了一下后,上前看了一下给观音敬香的香炉。
然后她沉默了。
那是个电子香炉,充电的,里面有三根做的跟真的似的香,拨开开关的时候,这三根电子香的头上还会有一明一灭的红光。
林秀的大姨之前应该是想要点香的时候,就真的点香,懒得弄的时候,就用这个电子香炉糊弄一下。
看肖一宁半天没动弹,米柚凑上来,看到这个香炉她也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请了开光的观音来家里,时时敬香,却又弄这种方式敷衍,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信还是假信。”
米柚心里吐槽:给菩萨敬电子香,赛博菩萨么?这人这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嘛!
但当着林秀的面,她到底是没说的这么直白。
林秀其实也挺无语,但人既然已经去了,她也不想多说,只默默的扭过头去,当没听见。
而且更离谱的是,这个供桌上,除了香炉,还有两个果盘,里面放了一点橘子,已经干巴了。另外有一盆水生的富贵竹。
“没有大悲水。”肖一宁迷茫。
按林秀说的,这家人请了开光的观音像到家里十几年了,怎么连供奉还能出错呢?还是说早些年其实没什么错,后面日渐敷衍,就忘记了?
“啥是大悲水?”米柚趁机要求补课。
肖一宁小声给米柚科普:“敬佛最重要的是,要敬水,水比香火还要重要。咱们供奉老仙也是一样的。用洁净的容器,供奉干净的、人能直接喝的水,就叫大悲水。”
米柚啊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你供佛供观音,可以不敬香,不供奉水果鲜花,但是不能不供水?”
肖一宁点头。
啊这……
看着满满当当唯独没有供水的桌面,米柚语塞了。
尽管这家对观音的态度难以形容,但好在观音像本身没什么问题,那一点因为供奉不当而产生的锋锐之气,好好供奉一段时日,或者是送回寺里都可以。
肖一宁叮嘱林秀:“这尊观音像,你们找修佛的人或者寺庙请回去都可以,你们自己想留着也行,愿意供奉就继续供奉,不愿意或者不方便,就先正常的供水敬香一段时间,等气息平和了,好好跟观音念叨念叨原因,然后请到一个干净的柜子里收着也行的。”
林秀生怕自己忘了,当即掏出手机一字不漏的记在了备忘录里。
房间里整体气息驳杂,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屋里又燥又闷,气息难以流通,在屋里纠结成一大团,慢慢染上晦气,将整个房子里的气都带得晦涩起来。
按照这个样子来看,整个屋子的气应该是完全没有向外流通的,但万事万物总有那么一线生机。
在窗台一角,有一个小小的水碗,里面养了一支水生的植物,只有小小的三片叶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绿植水碗,应是在整间屋子密闭的气流中扎开了一个小小的孔洞,虽然不能一下子将晦气宣泄出去,但好歹不是只进不出。
肖一宁感慨道:“你家之前那个买主,确实是懂这行的。”
她走近窗台,水碗里的植物应该是之前在风水剑的气场下扛了很久,三片小小的叶子枯黄了两片,只剩下一片叶子还顽强的绿着。
许是风水剑已经拿走了,这株植物有些缓过劲儿来了,尽管叶片还黄着,枝干下面已经生出了一些白色的根须,正如这房子此刻的状态,已经不如之前买主形容的那么凶厉,只是住久了人不会太舒服罢了。换成身体差八字弱的,可能是要生病的。
肖一宁如实的跟林秀说了。
“现在这房子好解决了,你们先把观音像请走,然后你看屋子里哪个地方灰尘特别大,就在那里摆一盆绿植,这样摆上个六七盆,放个一两周,这房子就没什么事儿了。”
她叹口气:“目前看来,事情还是主要因为那把风水剑,我们得抓点紧去看看那个古玩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