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逢春
四人吃完饭后，一同前往娄云苍的墓地，该地祠堂后在山上，需要众人徒步登山，表达对死者的尊敬。
娄青山用手中的短矛挑起黎芸准备的竹篮，竹篮里面装着三个碗，一瓶酒，一双筷子，一小两肉和一些纸钱。
四人在登山的途中，晏不老环顾四周，对三人说道：“我还有些事没做完，你们先行一步，我会跟上你们的。”，黎芸似乎看出晏不老的意图，笑着道：“行，我们会走慢点，你去吧。”，晏不老闻言，快步越上树梢，转眼间就消失在三人眼中。
娄青山忍不住好奇地问：“这老头去干嘛？不是说要去见干爹吗？”。
黎芸轻敲娄青山的脑门说道：“什么老头，放尊重点，他是天定之人，受到诅咒，每五十年轮换，这五十年间相当于普通人一百年的变化，有时候由于变化太突然，逃过敌人追杀，就结合他的名字给他取了外号叫‘不死鬼’，好歹也是前辈，不可乱来，加上他快到这五十年期限，你会看到他的变化的。”，黎芸转身看向晏不老离去的方向，“有些事情他比我还懂，他去自有自己的道理，毕竟以前跟他相处过，我和云苍都了解他，行了，我们先走吧”。
就快到终点，此处离云层就几里远，绿树缭绕，甚至有些许树刺破云层，向天际生长。此地俯视，村庄、道路和下方的树显得如此得渺小，好似上苍俯瞰人间，富有神韵。当阳光穿透云层，那个个光柱照向大地，那片翠绿映入眼帘，让人流连忘返。当云层散去时，你会发现视野开阔，仿佛都在眼中绽放自己的颜色。
当我们来到目的地，那是在小一片空旷的地方，中间的土堆十分醒目，土堆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夫君娄云苍，右上角上还刻有：妻子黎芸。
“干妈，都到干爹墓前了，那晏前辈怎么还没来呀！”，娄青山背着竹篮，踢着土坡不耐烦的问道。
“应该快了”，黎芸望向四周说道。
刚说完，晏不老就从娄青山的后面走来，一只手轻轻摸着娄青山的头，另一只手里拿着鲜红的花束，娄青山和易子南就顿感不适，头有点昏沉，晏不老见状，轻轻有手在花束上煽动，娄青山和易子南又感觉神清气爽。
易子南就问：“这是……”。
晏不老解释道：“你们刚才的感觉皆来自这花，这种花叫‘木息花’，也可叫做‘安魂花’，是一种长在树上的花，这花的生长环境也很诡异，只要在又冷又热的环境才能生长。一开始花长出来的时候是淡粉色，四片花瓣，其气味能让人感到愉快，一旦摘下或者到了花期，就会变成鲜红色，三片花瓣，十分妖艳，其气味更香，而且让人容易昏厥，所以是一种毒花，大部分用作安眠药。娄云苍曾这样评价‘自古木息花不折，留此花香沁心脾’。他经常以自喻，希望能如这花这般。”，晏不老携着三人向娄云苍的墓前走去说道：“他生前酷爱此花，所以我前去采摘，希望他在天上看见后，能够感到愉快”。
娄青山卸下竹篮，把竹篮里碗筷一一摆放在墓前，从中取出一块猪肉，那猪肉颜色鲜艳，似乎刚买来不久，娄青山把肉放入右碗；从中取出个葫芦，刚打开，那酒的芳香就足以让人沉醉，娄青山蹲坐着把酒缓缓倒入左碗，清澈的酒水流入碗里，香气瞬间散开，闻到后视野都变得清晰，倒毕一滴酒水从葫芦底部落入碗中，在碗中激起片片波澜，好似仙䣼；中间的碗稍大，娄青山从篮中取出干草放入碗中，向这里面滴入几滴煤油，从身后拿出打火石，轻敲后立即起火，冒出衮衮白烟。
娄青山向后退几步，来到和易子南并列方向，晏不老和黎芸走上前，晏不老把刚摘的花放置在墓碑顶上，黎芸则半蹲着从篮中取出纸钱放入火中，随着烟变大，从花中穿过飘向天空。
晏不老仰天笑着，眼中泛起泪花，“你说你，许久不见，怎落得这般模样，不过也好，每天都有人给你们送酒吃肉，在上面可逍遥得很呐。今天遇到这两小伙，不由想到了当年，你和我刚见面也打过一架，甚有当年风范。”，晏不老欣欣笑着，用手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唉，今日的木息花可真鲜艳，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摘的，费了我不少功夫，你肯定高兴的不得了。好了，不说多了，省得你又该唠叨我话多。”，晏不老从身后拿出小刀，用手盘起头发，一刀下去，那泛白的头发瞬间落入晏不老手中，那乱遭的头发似乎许久未打理，晏不老把手中的头发丢入火中，任由它在火中燃烧，升起阵阵青烟。黎芸则退走到一旁注视着这一幕，易子南看向娄青山问道：“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剪头发？你可知？”。
娄青山脸上也是写满疑惑，摇头不知。黎芸走到他们身边，用手摸着两人的头，细声说道：“你们两个真是没礼貌，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呢？墓前得重礼仪，这是对死者的尊敬。”，易子南模仿黎芸的音量说道：“我们想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黎芸面向晏不老在他们身边说：“这是不老家的习俗，他们把头发称作‘记念丝’，每根头发的生长代表着你所发生的故事及所见所闻，每一根白发是对莫事留有遗憾，而燃烧丝发，既是把故事分享逝者，又是了却心中烦乱事，而现在所做为前者”。
三人望向晏不老和那缕燃烧着头发的青烟，三人欣慰地笑着。晏不老把酒散在墓前，收起肉放入竹篮，清理了一番后带着竹篮来到三人身边，看着易子南和娄青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两人齐声说道：“今日，我受益匪浅”。
娄青山用木矛挑起竹篮，易子南跟在身后，两人就这样打闹着下山，晏不老和黎芸走在后头，不知不觉和他们离远。
晏不老看到此景，感叹道：“也许经过此景，子南的心境已经发生改变，似乎在慢慢接受璃诺的死亡或许是理解逝者的期望，也许这天地间能够创下一番事业”。
“你也别太操心，既然璃诺相信我们，我们自然不会辜负，再说云苍还会在天上保护他们”。
“你说得对，要不咋两再喝点。”
“你呀，刚说完，就这么不关心，还去喝点，你心可真大！”，黎芸快步离开晏不老。
晏不老在后头喊到：“实在不行，小酌两杯也可以，黎芸！”。
看着黎芸的远去，晏不老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下山去。
娄云苍的墓前的青烟飘向远方，一旁的绿树在此陪衬，远处的村落注视着哪里的一切。
翌日，晏不老带着易子南和娄青山来到上次易子南修行的地方，对着两人说道：“附黎芸所托，我来教导你们修行，可有异议？”。
易子南和娄青山相互对视后看向晏不老齐声说道：“没有”。
“好，从今日开始，我们相互修行，互帮互助，亦师亦友，你们也别叫我老师，要叫师兄，我只是比你们见识长点，并不适合当老师。”
“我们知道了，晏师兄。”
“嗯，今日依旧是感受气。只有这一步做好，才好进行下一步。”
娄青山疑惑道：“难到我不能修行自然之力吗？”
“问的好，你没有天赋。”
娄青山反驳道：“为什么就没有天赋？”。
“修炼自然之力的人之间是能感应到的，就你这年纪还没显现，就是没天赋。”
娄青山失望道：“唉！”。
“你也别太失望，光修炼这个的人在这片天地都很难找的。”
“好了，不说题外话，我们就此开始”，晏不老拿出一个桶，桶里装有一些水果。晏不老从中那出一个放到手上说道：“仔细看它的变化，不可走神”。
于是晏不老催动起，水果在手中开始极速收缩，最后水果似脱水般干瘪，随即晏不老对易子南他们说。
“怎样，感觉到什么吗？”
娄青山见状说道：“这…这水果瘪了。”
“你…真是让我白高兴一场。”
“你没没感觉到‘气’的流失吗？”
易子南和娄青山摇头，“感觉到个屁，还‘气’呢？”，娄青山起身怒斥道。
“你这小子，真不知好歹”，晏不老敲击娄青山的脑袋。
“我刚催动自然之力强行剥离出这果中的‘气’，如果能感觉到，便是入门，如果没有，你们的路还长呢？接下来就是去吃这些水果去感受‘气’，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了，你们自己开始吧。”
娄青山怒斥晏不老道：“你这老头，就教这些玩意，这不浪费我时间吗？我去和我干妈说去。”
晏不老怒从中烧，把手中那个水果向娄青山扔去，直击娄青山脑门，娄青山直接倒地晕了过去，易子南在旁边都呆住，晏不老咳嗽了两声说道：“那啥，易子南你先自己开始吧”。
晏不老说毕，转身离去，易子南这看着晏不老，直到不见身影，赶忙看向娄青山，发现只是晕过去后才放心。易子南从桶中取出一个水果，吃完立刻盘坐在地上，紧闭双眼，试着用身体去感受‘气’的流动。
易子南就在此地一个星期，每天去感受“气”的流动，而就在刚刚，一丝“气”的触动，被易子南感受到，很微弱，微弱到只持续几秒。
易子南正想起身，就看到晏不老和娄青山又争吵起来，易子南也是一脸无奈。
晏不老拿着娄青山的木矛，上面还有两条鱼，娄青山尽力去争抢，奈何别晏不老压在身下，晏不老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易子南走过去一把抢过那根木矛，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说道：“行了，不至于每天都这样吧，这附近的糟蹋成什么样！”。
晏不老还是笑着说：“唉，这小子太嚣张，我教训教训，再说了，这可是帮他锻炼呢？”。
娄青山用力把晏不老甩下来，用手指着晏不老，怒目道：“我钓的鱼，次次没吃到，都被你抢去偷偷啃了，自己又不去抓。”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帮你磨练钓鱼技术呢？”
“你就吹吧，今天你可别想吃了。”，娄青山一把拿过木矛，立刻跑下山去。
晏不老无奈地笑道：“这小子。”，随后看向易子南，“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嗯，好像感觉到一丝”
“很好，这样下去你也可以进行下一步”，然后调侃娄青山，“你还别说，青山这小子天赋还挺高的，明明在你后面开始，几天时间就已经感受到了，现在更是可以集气，就是还没熟练。明天倒是可以去磨练磨练。”
“但你也不要灰心，毕竟这也是急不来的，你也不要有太多压力”，晏不老拍了一下易子南的肩膀说道。
也许晏不老早就看出易子南的好胜心，如果早点提醒，反而可能起到副作用，毕竟一个好胜心强的人，往往说出来反而更难受，甚至影响心态，但易子南还是不负所望，感觉到“气”。
又一个星期后，易子南对“气”的流动越来越好，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气”的流通，而后开始集气。娄青山也同样在进步着，对气的运用愈发熟练。晏不老似乎也变年轻，甚至已经开始长出黑发。
一个月后，两人同时到达瓶颈，不能够储存更多的气，两人一起来到晏不老身前。
只见晏不老盘膝而坐，周身形成小型旋风，树叶变得更加翠绿，草上形成水珠，有时还感觉有点燥热，在身边能够明显感觉到重压。一阵清风徐来，晏不老满头白发顷刻间变得乌黑，脸上的老皮慢慢退去，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
晏不老察觉到易子南和娄青山的到来，双手做出托举的动作，空气中凝聚出水珠，随后落入晏不老的手中，把水往脸上泼去，洗去那脸上的老皮，但晏不老脸上却没露出喜悦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惆怅。晏不老缓缓站起，看向易子南和娄青山，随口说道：“看来是遇到瓶颈，那有两种方法可以突破，第一种是体能训练，强化身体扩充气能，第二种则是服用丹药，去打破桎梏。第二种现在是不行的，毕竟资源有限，丹药难寻，现在你们只能通过体能去强化己身。”
晏不老说完，易子南和娄青山惊讶地看着晏不老，娄青山率先说：“晏师兄，你这么年轻这么多，变化有点大，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咳咳，黎芸应该跟你们介绍过了，变化确实大，但也老地快，不要只看其一，却忽略其二，没什么好羡慕的。行了，你们快去训练吧。”
晏不老找到黎芸，看见黎芸正在组织村庄里人，每个人井然有序地行动着，仿佛已经习以为然。晏不老凑到黎芸身边，一脸疑惑地问黎芸，“这是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芸依然指挥着，随声喝道：“嗯，听说岩熊朝这边过来了。”，随即扭头看到晏不老，一脸惊讶，“你……这是，等等……，有点震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变化有点大。”
“行了，没事别打趣，还是说正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去宰了就是，就是费些工夫。”
“哎，可以叫那两人来看看，好有所收获。”
“行啊，但要好好看着，我可顾不了那么多。”
斥候来报，说岩熊快要到这里，黎芸拿起红绳把头发绑起，从祠堂上一跃而下，拔起地上插着的紫樱枪，一个俯身冲刺，立刻向着岩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