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医院
新垣鹤美滋滋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改之前垂头丧气心痒难耐的作风，像个躺在萝卜上翻滚的兔子。
刚刚走进门的新垣熏看到了他这副宛如智障的模样，投去奇怪的眼神，问道：
“小鹤……你这是在做什么？”
“咳咳……没什么。”新垣鹤和她对视了一眼，立马坐起来。
他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大片浓重的黑云涌动着。
新垣熏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容，她打开手机，给新垣鹤看PayPal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某某某向你的账户汇了一笔钱。
钱的数额还不小。
“嘿嘿……我发工资了！”熏得意地笑着，来到新垣鹤跟前，拉着他的肩膀：
“走，咱们去大吃一顿！”
……
说起来，从新垣熏来到东京之后，新垣鹤还没好好带她逛过这座城市。
也许是霓虹太过耀眼，夜晚的东京比白天要显得更有活力一些。
夏天初见端倪，走在街上的人们大多穿着清凉，热热闹闹地谈笑着。
新垣鹤和熏在西新宿站乘上电车，一直准备坐到池袋。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着，新垣熏靠着窗户向外望，电车驶过一户又一户灯火。
“我们好像坐在穿行于萤火虫森林里的龙猫汽车上哦——”她欢快地说。
新垣鹤也朝外边看，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着令人迷醉的灯光，电车很快掠过那灯光，钻进一处隧道。
他们在池袋站下车，熏也没说去哪里，慢慢地走着。
新垣鹤跟在她后面，大概保持着半米距离。
少女的头上戴着一个深蓝色的发卡，她侧过脸观察路边店面的招牌时，新垣能看到她白皙的耳朵。
她不时转过头和新垣鹤搭话，后者也应对自如。
走着走着，二人在路边寻了一家拉面馆走了进去。
新垣熏显得高兴，因为她能用刚刚到手的薪水请自己和小鹤大吃一顿。
她大手一挥，点了不少东西。
摆在面前的先是两份拉面。
拉面的汤底在猪骨和鸡肋骨的基础上，加入了海鲜熬制的浓汤，颇有北海道那边的特色。
劲道的面条上是一整块炸猪排、半颗卤蛋和几棵油亮的青菜。
除此之外，桌上还摆着一份叉烧、一份天妇罗、一份酱牛肉。
吃完后差点把肚子撑坏，新垣熏又点了两瓶橙汁。
他们一边用吸管喝橙汁，一边看着电视。
电视的新闻节目里说，前些天的杀人犯可能流窜到了新宿附近。
“看样子很危险欸。”新垣熏说，“竟然还没抓到吗？这都快一个月了。”
新垣鹤点了点头，提醒熏注意安全。
……
星期五的下午，没有课，新垣鹤早早赶去图书馆做兼职。
山内樱良昨天还在发简讯说，记得让他明天去早一些，有个惊喜要给他。
他没有回答，但是异常期待今天的见面。
同时，他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该怎么让山内樱良服下那粒体质改善型药丸，同时还不会被发现？
最后，新垣鹤决定把这粒无色无味的药丸放进饮料里。
所以，他先从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两瓶乌龙茶，放在一边，一面整理书架一面等着山内樱良过来。
但一直等到日落黄昏，结束了一下午工作，她也没来。
“说好的惊喜呢？”
新垣鹤在通讯软件上问她。
她很快就有了回复，短短的一句话。
“我生病了，在医院治疗喔。”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新垣鹤心中一紧，提着两瓶未开封的乌龙茶回了家。
“怎么回事，病情恶化了吗？”
回家的电车上，新垣鹤打字问道。
“没有啦，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他的心放松了下来。
……
下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的单独病房，星期六的上午，阳光明媚。
山内樱良告知了她住院的地点。
新垣鹤轻轻推开门进去时，没有别的人，山内樱良面向窗户，穿着病人服、手上打着点滴的她正跳着奇怪的舞蹈。
“你在干什么？”
新垣鹤从背后出声叫她。
她吓了一跳，蹦起来钻进被窝。
新垣鹤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似乎习惯了她大开大合的举动。
“喂，不要突然闯进来啦，我会丢死人的。”
“以这种方式死掉才会丢死人吧？喏，这是给你的探病礼物。”
新垣鹤指了指桌上的水果。
“好耶——是草莓！一起吃吧。”
新垣鹤拿来了旁边架子上的盘子，拿出个头较大的草莓，摘掉草莓的蒂，递给山内樱良。
“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还好啦，只是各种数值有些波动。大概再住两个星期的院，然后吃点特别的药，就能出院啦。”
“那时候已经放暑假了。”
“对喔，那直接来制定暑假的计划吧。”
新垣鹤顺着她的手背一直望过去，看到了挂在铁架子上的透明输液袋。
“你的同学知道吗，比如说……恭子？”
她吃下一个草莓，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骗他们说来医院做个小手术……医生也都是这么配合我的。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很担心，所以我就更不能说啦。”
新垣鹤看到她精神饱满的样子，放下心来，指了指她的书包说：“把那个给我。”
“什么？”山内樱良呆愣愣地看着他。
“你的课本和笔记。”
“欸？要做什么啊？”
“当然是帮助你补习功课了。”
“可是——”她不可思议道：“我都这样了。”
“生命在于学习，不是吗？就算到了天堂也能当个有文化的鬼魂吧？”
山内樱良好像被他的逻辑击败了，乖乖拿出课本。
“记住，你的目标是考上东大。”新垣鹤严肃地说。
“你的幽默还真是不分场合啊。”山内樱良只当他是开玩笑。
大概两个小时，新垣鹤就把她最近一周的功课细致地复述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理解，所以很好懂。
“谢谢‘东大生’的指导，你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喔。”山内樱良称赞道。
“才不要，教你这样的笨蛋就够累了。”
山内樱良吃吃地笑着，把笔记本和书放在架子上，旁边是各种漫画和杂志。
像她这样生性活泼的人，关在病房里一定很闷，所以才会跳那样奇怪的舞蹈吧。
“口渴吗？”新垣鹤从包里拿出一瓶乌龙茶，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