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或许我才是神
当骷髅先生化作一道血影杀进人群的时候，在场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反应过来，能够看清楚他动作的人更是不过五指之数……武装部两式中的“越光”早已被骷髅先生练得如入化境，在陈闲对其施以高压的练习方式下，骷髅先生就算再笨也掌握了其中的诀窍，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越光的招式。
越光。
顾名思义。
在一刀斩出的瞬间，锋利的刀刃划破敌人的躯体，那刹那展现出的极致速度甚至都能超越“光”……虽然骷髅先生还没有达到那种传说中才会有的境界，但此刻他出刀的速度已然不是这些仙家可以承受的了。
连郭十三爷都只能模糊看见一道影子，可想而知其他的仙家在骷髅先生面前根本就占不到半点便宜。
骷髅先生从来不懂什么叫心慈手软，他也不懂什么叫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只知道这些触怒了自己的低贱生命没有半点存在的价值，若是放在那个遥远的时代……这些触怒自己的生命都该接受湮灭的刑法，应该将他们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一切痕迹都给抹除掉，让他们失去轮回的机会，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乃至宇宙之中都彻底消失！
一刀斩过。
锋利而又修长优雅的刀身如同鬼魅，无声无息便划过了数十个仙家的脖颈。
还没等那些被伞刀砍中仙家来得及反应，他们脆弱的头颅直接就顺着脖子滚到了地上，然后逐渐变成黑色的烟雾消散而去……
到这一刻李道生他们才彻底明白骷髅先生的进步有多大，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刀便能将灵魂都斩至虚无！
鬼好杀。
妖也好杀。
可是这些却都是仙家啊！
虽然他们也是异常生命中的一员，但是……想杀掉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连李道生都认为自己想劈死仙家都得多挥几剑，因为这些仙家的体质实在太过特殊，比起普通灵魂状的异常生命，他们对法器或是法术的抗性可不是一般的高，大多数宗教类的方术对他们都是无效的。
所以说用法器来对付他们，效果肯定不会很理想，但如果像是骷髅先生这样用邪器……那些仙家几乎就跟待宰的牲畜没什么区别，整个堂口里能够与他周旋一阵的仙家都是少数。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杀我们堂子的仙家！！”
“十三爷快杀了他！把他的魂魄抽出来带回东北受罚！！”
除了鲁裔生他们之外，在场的人里谁也想不到骷髅先生下手能如此狠毒，一刀斩过直接带走了十几位仙家，而且看那意思……好像连灵魂都被他砍成了虚无，简直与真正的魂飞魄散差不多，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果然不愧是陈闲带出来的人……心狠手黑可真是厉害得紧啊……这个该死的混蛋……”郭祀仙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平日里装出的那副世家儒雅贵公子的姿态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向骷髅先生的眼神里，除了恨意之外就只有刻骨铭心的杀意，“他竟然敢杀我们郭家供奉的仙家！！”
听见这话，鲁裔生他们当时就笑了出来，每个人看向郭祀仙的目光都变得万分讥讽，似乎都在嘲笑这个双标的臭宝宝。
“只许你们仙家动手杀人，不许我们骨头哥一刀砍死他们，这道理也就你们郭家能讲得出来吧？”鲁裔生哈哈大笑道，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完全没有给郭祀仙半点面子，“吹哨子想动手的人可都是你们，骨头哥那叫正当防卫，最先出手的那个我可看见了，是你嘴里说的黄太爷吧？”
鲁裔生的话确实没错，也没有过分偏袒骷髅先生的所作所为，因为从正常的角度来说，骷髅先生就是在正当防卫而非主动进攻，在他动手之前，早早就有好几个仙家围了过来，其中那个名叫“黄太爷”的仙家更是一马当先冲上前想要将骷髅先生就地宰了。
是在那个黄太爷出手的瞬间，骷髅先生才向前扑杀而去。
所以说，这不是正当防卫是什么？
最先被骷髅先生一刀劈死的，便是之前围上来的那些仙家，他们在骷髅先生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有胆子主动攻击我？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与此同时，被极白色火焰笼罩全身的余生也冲入了人群之中，他出手可不比骷髅先生那么“狠毒”，虽然也是一刀就能将仙家劈得魂飞魄散，但是……他一次也就只攻击一个仙家，算是对他们最后的人性关怀了。
“你小子找死！！！”
王怀瑾早已看不下去，直接头也不回地冲入了战场之中，虽然他的能力并非近身肉搏，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真的想用拳头来跟余生说话……说实话，他确实没胆子去直面骷髅先生，但是余生也的确没被他放在眼里。
“那王八蛋下场了！老子去跟他对线！”鲁裔生可不管什么以多打少，虽然战场里是二对二的局面，但他也是一点都不在乎，直接招呼起了小不点，“跟我上去弄死他！大不了被退赛！妈的咱可不能忍这一口气！”
“好！”
小不点早就忍不住了，见鲁裔生这么说，他当即就决定要跟着鲁裔生下场弄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怀瑾。
虽然小不点最大的爱好就是捉弄鲁裔生，平常也喜欢嘴臭嘲讽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主人，但是……自己骂骂也就算了，你一个王怀瑾算是什么东西？
“轰！！！”
伴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整个战场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几乎都安静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那种如同阴霾一般笼罩战场的死寂，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许雅南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小天师张图南动手了，毕竟那小子是能力就是召雷，那一声巨响听着也如同雷鸣，但实际上呢？
等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声巨响其实是从战场的中心区域传出来的，再准确一点说，其实是从骷髅先生的伞刀与郭家十三爷的手掌之间传出来的。
没错。
郭家十三爷。
赤手空拳接住了骷髅先生的刀。
“拿我的弟兄当菜砍……这样不好吧？”郭家十三爷眉头紧蹙，早已没了之前那种亲切温和的模样，“下手竟然如此狠毒，一刀就把我的弟兄们都弄得魂飞魄散……”
“你也快了。”
骷髅先生很不客气却又很老实地说道，他看了看被郭家十三爷握在掌中的刀刃，嘴角突然轻轻抽了抽，露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有些僵硬的笑容。
下一秒。
郭家十三爷握住刀刃的右手就断成了两截，从本体脱落的那些指头刚落地就变成了黑色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去。
“果然有些门道。”
郭十三爷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却没怎么担心自己的伤势，因为在指头断掉之后，他又让那些指头在瞬间长了回来，这种伤对他来说几乎是无害的。
“你们为什么叫仙家？”
骷髅先生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然后用一种特别不能理解的眼神望着郭十三爷。
“仙不是神的称呼吗？你们是神？”
听见这话，郭十三爷想了想，见骷髅先生一脸的求知欲，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动手，如实说道。
“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的确算是神，尤其是在那些普通人眼里……”
骷髅先生打断了郭十三爷的话，很奇怪地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们算是神的话，我算是什么？”
“你？”
郭十三爷愣了愣，忍不住问道。
“你难道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不知道。”
骷髅先生叹了口气，完全不像是身处在与人搏杀的战场之中，反倒像是在与一个老朋友探讨哲学类的问题。
“如果你们是神，应该也只是伪神吧……”
说罢，骷髅先生后退了一步，他背后那尊巨大的骷髅虚影开始闪烁起了骇人的血光。
在血光的映射下，骷髅先生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诡异了几分，看着令郭十三爷有些不寒而栗。
“我吃过很多你们这样的生命，对你们来说，或许我才是神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