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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节 泼皮秋生

张采莲也不再做假意的挽留:“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就好走吧。要不让运松送你一程?”

李金枝摆摆手,走出了门外,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一个劲地想着张采莲的表情及话语,也不由得骂着:真是个贪心而吝啬的女人,看来“为富不仁”,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只是面子上还过得去。

张采莲看到李金枝走出去的同时也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她,老奸巨滑的老太婆,这王月梅去了,还不受恶气的份,还是等她回来了,劝她干脆和莫腊根断了算了,免得嫁过去受窝囊气。

这天中午,莫腊根走在街头,他打算去建材市场跑一圈。走至利百家建材大市场,他在停车场停车。

有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叫化子,蓬头垢面,拿着一个带耳把的唐瓷钵子,里面装有几枚硬币,他一边走一边巅簸着里面的硬币,发出刺耳的响声,在他听来想必是悦耳的音乐吧。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花式港衫,下穿一条有着几个破洞的牛仔裤,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子,戴着一副墨镜,嘴上叨着一颗香烟,他大大咧咧地走来,突然听到这刺耳的硬币磕碰的响声,在他的面前响起。

他飞起一脚踢飞了叫化子手中拿着的唐瓷钵,几枚硬币散落了一地,叫化子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唐瓷钵在一处“咣”落下来时,发出凄历的惨叫,叫化子这才想起要去拾回自己的饭碗,他正准备走时,小青年又飞起一脚向他的屁股踢去,大声骂道:“你妈的个巴子,在爷的地盘上,还他妈的不长眼睛,活腻了你是不是?”

叫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缩着发抖,这时周围围上来了一圈人,小青年大声吼着:“看什么看,是你们家亲戚咋啦?谁他妈的不服气,就上来,让大爷我再扁一顿试试!”

他这一嚷嚷,大家纷纷散开,谁也不愿意没事找点事,莫腊根看完了小青年的德行,也没有做声,又好气又好笑地笑了笑,走开了。

突然他越看越觉得这家伙象一个人,张秋生,这个张秋生不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起来了么,记得刚被警察抓走的时候,头低得恨不能到胯底下,脸上还挂着彩呢?他妈妈边哭边骂:“你这不得上气的东西,我们老张家造的什么孽,你一天到晚惹事生非,让家人过不到一天好日子,抓走了好,好啊,你算是把老张家的脸给丢尽了。”

这还不到半个月,不仅没有痛改前非,这不,又神气起来了?

张秋生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因建材城旁边连着一大片汽车销售部,有各种新样式的车型在这里展示,上海大众、美国福特、BJ现代、一汽马自达、雪佛莱……,每一辆精美的车,都让想拥有它的男人们眼馋着,莫腊根也不例外,索性跟着张秋生一起过来,看着这里的每一辆新车,他的心里又开始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是该换辆好一点的车了,瞧瞧,这些车开起来多气派!

张秋生走上前去,这辆车拍一拍,那辆车摸一摸,美丽而热情的销售小姐,马上过来,对他笑容满面地说:“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刚刚出的新车型,先生要不要先试试车呢?”

张秋生嘿嘿地笑了一声:“现在不用试,我又不是来买车的,我是来看美女的,哈哈哈。”

销售小姐的脸很快就红了,她站在黑色的沃尔沃前,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没打算再理睬张秋生了。

张秋生不怀好意地向她身边走去,挨近,再挨近,姑娘索性离开轿车,向前走去,张秋生拉拉扯扯的不让对方走。

这时从销售部走出来一位经理人,对着张秋生笑着说:“先生,请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秋生哼了一句:“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

那位人高马大的经理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向他招招手,张秋生好奇地跟了进去,不一会,再出来时,脸上又挂了点小彩,他边走边骂:“他妈的,我操你八辈子祖宗,敢惹老子,你小子不就是在这里工作吗,你给老子等着,要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张秋生把车城销售部前的一棵白杨树,狠命地踹上一脚,那树上的叶子沙啦啦着响,也似乎在渲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时侯,莫腊根看到了走出来的张秋生,墨镜早已不戴了,别在口袋里了,所以,张秋生一出来也看到了他,张秋生愤愤地走着,也不打算和他打招呼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吗?是街坊邻居又如何?

莫腊根一把拉过他:“秋生,你怎么回事?”

张秋生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他妈的姓刑的臭狗屎不是个好玩意,把老子诓进去,削了一顿,妈的,这个仇老子要是不报,誓不为人。”

莫腊根笑着说:“哟,你是不是想吃他女人的豆腐?要我说吗?这个姓刑的也忒狠了点,又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凭什么削我们,我们要以客户的名义把他这种自私的经理赶下台来。”

张秋生马上笑了起来:“对呀,还是水生哥脑子灵,老子是客户,老子就是上帝,他算个球,投诉他,我刚才还在想把我的几个哥们叫过来,今天晚上教训他一顿,给他点颜色看看,你这一说,我可开窍了。”

莫腊根一直对张秋生有着歉疚,要不是多年前不小心把他弄丢,也许他不会象现在这样成天没事找事。

莫腊根又说道:“咱们要好好策划一下,把你被打的硬伤用相机拍下来,送去技术鉴定部门,这小子的饭碗铁定要丢。等他也成了叫化子,你再象今天踢那个叫化子一样,再踹上那么一脚,那才叫解恨呢?”

张秋生的心情开始由阴转晴了,他笑着:“对,水生哥,你出的这主意真是太好了,说不准我还能因此恶他一些钱来花花呢?”

莫腊根一想,唉,这个张秋生,看来永远就是这样的一副扶不上墙的乱泥巴样了,他心里有点失落,当然,他不止N次的对他失落。

莫腊根叹了一口气,也罢,人各有命:“秋生,人要有自知自明,你该找点事情好好干,别一天到晚再游手好闲了,哥劝你嘴皮子都说薄了,让父母亲省点心吧。”莫腊根最怕张秋生又再打架生事,所以出了这样的一个“馊”主意。

张秋生笑着说:“知道了,开车了么?捎我一程,我去和老黑他们商量商量,水生哥咱们又要有好戏看了。”

张秋生坐进来,莫腊根开动了车,他兴奋地吹起了口哨,过了一个三岔口,他喊道:“停车。”莫腊根把车停了下来。

张秋生从车上一下子跳下来,他走到一个卖盘栽花卉的三轮车旁边。这个三轮车上的花儿可真是鲜艳,有红艳艳的杜娟花、金灿灿的ju花、打着花骨朵的君子兰、文竹……一些小盆栽吊兰。

张秋生走到旁边去看到一盆杜娟花开得那叫喜人,于是从三轮车上拿了一盆放在手上看:“就要这盆了,多少钱?”

卖花的老大爷高兴地说:“先生,不贵,你给开个张,十五块钱!”

张秋生笑着说:“明天给你送来,花我先拿走了。”

老大爷陪着笑脸说:“小伙子,你行行好,我这是小本买卖,不赊帐。”

张秋生马上变了脸,恶狠狠地瞪了老大爷一眼:“老家伙,别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我拿你一盆花,那是看得起你。哼!”

老大爷再不敢吭声,心痛的什么似的,任他把那盆娇艳欲滴的杜娟花恶走了。莫腊根在车上看的那个气啊,他拚命地喊:“秋生,秋生……。”可是那家伙早已没有踪影了。

莫腊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大爷,保个本吧,遇上这个泼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要是再见着他给我打电话。”他说着拿出自己的名片一张递给卖花的老大爷。

老大爷千恩万谢地接过名片,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就对他说:“小伙子再挑一盆花吧。”

莫腊根摇摇头,又坐进了车里,开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地议论着张秋生:“拿花的那个小伙子,一看就不象好人。”

“就是,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渣滓。”

“还把好好的裤子挖几个洞,装酷!啊呸!”……

人们也只敢在泼皮走了之后才发泄点不满,当他发威的时候,却没有人敢言语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