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管,就管得彻底一点
回霍家的事并不着急。
吃过早饭,霍峤让方管家把谢屿洲的东西收拾打包一下。
方逸不明所以:“您是要和五爷去度蜜月吗?”
霍峤:“……”
当然不是。
“是送五爷去医院。”
方逸:“?”
可是五爷早上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难道是五爷的病情又反复了?
方逸慌忙朝着慵懒闲散地坐在沙发上的谢屿洲望去,俊美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却不像是生病中的样子。
等方逸带着田阿姨把谢屿洲的日常用品打包完毕,才知道原来霍峤是想送五爷去医院住院。
要说谢屿洲最讨厌的地方,那绝对是非医院莫属。
但谢屿洲的身体状况又离不了医院,所以谢老爷子才会在谢屿洲住的地方修建了一家医院,还请了享有盛誉的名医坐镇,为的就是让讨厌住院的谢屿洲在家就能得到治疗。
只是有些医疗器材并不能搬到家里,所以谢屿洲还是避免不了三天两头就得进一次医院,但只要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谢屿洲就会立刻离开医院回到留鹤别墅。
由此可见五爷对于住院这件事有多抵抗。
然而现在……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方逸听见谢屿洲淡声吩咐:“太太的东西也一并带走。”
“带我的东西做什么?我又不住院。”
谢屿洲看了她一眼,嗓音慢调:“不是谢太太说要管我的吗?”
既然要管,那就管得彻底一点。
总不能把他扔到医院后就撒手不管了吧?
霍峤:“……”
行叭。
就当是去医院体验生活了。
从留鹤别墅步行到医院需要十分钟。
这点体力活动对霍峤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谢屿洲就不行了——她很怀疑这位爷会不会走到半路就晕过去了。
最后还是方管家开车送他们到医院的。
方管家并没有提前跟医院打过招呼,所以直到一行人迈入医院,才有医生护士迎上来。
“五爷。”众人的脸色皆如临大敌。
方管家示意他们不用紧张:“五爷是来住院疗养的。”
医生:“?”
住院?
五爷要住院?!
这一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把每个医护人员都劈得愣在了原地。
看到大家的反应,霍峤眼底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解。
谢屿洲要住院这事,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这时,张老的声音传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可干了吗?”
穿着不知从哪儿沾上泥的白大褂,戴着老花眼镜的张老背着手闲庭信步地走过来。
待走近些才看到谢屿洲等人。
张老悠闲自哉的神态瞬间就收敛了起来,正色道:“五爷的病情又复发了?”
方逸摇头解释:“不是。五爷是来住院的。”
张老顿时一怔,诧异不已地看了眼谢屿洲,而后低声喃语:“我那几株草药今早才刚种下啊。”
方逸:“……”
“您放心,五爷这次绝对不会动您的药田。”
张老看向方逸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不信。
“张老。”谢屿洲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住院的这段时间,就有劳您了。”
张老狐疑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谢五爷还真是来住院的?
而且还是自愿的?
直到乘电梯直达五楼,张老都还有些云里雾里。
五楼这一整层除了护士站,诊疗室等等,就只有一间病房。
然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豪华套间。
看着这堪比酒店总统套房的病房,霍峤陡然沉默了。
这到底是来住院的,还是来度假的?
偌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长寿花,寓意就如它的名字一样。
长命健康。
是谢屿洲的母亲亲自带人种下的。
霍峤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真会投胎。
忽地想起大厅里的对话,霍峤转头看向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机的男人:“刚才方管家和张老说的药田是怎么回事?”
谢屿洲靠着椅背,面不改色地说:“张老在扶阳山有一块种满草药的药田。”
“去年张老种植的草药死了一大片,我就让人帮他拔了。”
听到这话,方逸额角不由得冒出了几条黑线。
分明是张老阻拦您出院,您心情不爽才让人把那些被张老侍弄得水灵灵的草药拔了的。
不过这话方逸可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说起来他也参与了——当时就是他带人去拔的。
霍峤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犹疑。
真是这样?
可为何张老会是那种表情?
——仿佛谢屿洲不是让人去帮忙的,而是去砸场子的。
午后。
张老带着几名医生来给谢屿洲做检查,霍峤站在一旁,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医学术语。
谢屿洲的体弱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如果把别人的身体比作是一道厚实的院墙,那谢屿洲的身体就是一块脆弱易碎的玻璃。
现在张老他们能做的就是给这块玻璃加固。
不过这个步骤需要循序渐进地来。
……
谢屿洲主动去医院住院一事被院长告诉了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当时正在练字,一滴墨就猝不及防地滴在了空白的宣纸上:“是他自己要求住院的?”
院长:“是的。”
自己的小儿子是什么样的脾性,老爷子还能不清楚吗?
主动住院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于是老爷子又联系了方逸,得知谢屿洲住院是听从了霍峤的意思,老爷子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这丫头倒真有几分本事。”
谢屿洲连他这个当爹的话都置之不理,却对一个小姑娘言听计从。
老爷子不紧不慢地练着字,对一旁的福管家说:“家里太安静了。”
福管家态度恭敬:“今日厨房那边送来了些海产品,要不晚上邀大爷他们一块儿过来吃个晚饭?”
老爷子落下最后一笔:“就这么办吧。”
……
霍峤是在谢屿洲吃过药睡下后才离开医院的。
然而刚走出医院,就被两个保镖拦住了。
“太太,五爷让我们送您。”
霍峤微怔,下意识转头朝着五楼的某个窗户看去。
接听霍父的电话时,她并没有避开谢屿洲,所以男人一定是听到了霍父让她回霍家的话。
让保镖送她回去,是怕她在霍家受欺负吗?
想到这里,霍峤不禁愉悦地勾起唇角,示意保镖去开车。
一个小时后。
黑色的豪车停在一栋古典复式别墅外。
这里是京都有名的富人区,环境优雅清静,是有钱也难买的地儿。
霍峤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望着不远处的别墅,内心平静如水。
这栋别墅以前是原身最幸福的家。
现在却成了她最不愿踏足的地方。
霍峤下了车,停在后面的车里也跟着下来了一个人。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对方表情微愣。
霍峤则轻挑了下纤俏眉头。
她这什么破运气?
竟然在门口遇到了原身的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