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不由己
我还是低估了我们所在地与黄岗梁之间的距离,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已是行走了一天一夜,天色逐渐泛白。
由于黄岗梁是冰川地带,钻井机显然是不好用的。
于是曹荣就带着十几名工人扛着镐头之类的工具跟在后面,还把他的人全都带上了。
其中就有冯鲲爷孙俩。
说是冰谷林海,我们一路走来,除了随处可见的冰川,很少见到绿色的植物。
一路行来,几乎没有什么危险。
唯一说要危险的,就是地上的那些防不胜防的冰窝子。
冰窝子的形成其实就是气温骤降,冰冻了草地,原本泥土松软的草地在不堪重负下就会塌陷成一个个窝子。
等雪过之后,窝子的入口又会堆积一层松散的雪。要是一不留神,一脚陷了进去,那就遭了殃。
因为没人知道这些冰窝子到底有多深!
原本是孙破山和古博文跟在我身后,我们三人走在前面,依次是冯鲲爷孙、曹荣,以及被他的人挟持的杨听霜,还有那些工人。
但已经有了两人掉进冰窝子的事情发生,曹荣就下令让工人用镐头等工具开路。
就跟打仗时工兵排雷似的,这就让我们的行程尤为缓慢。
我们这才刚刚进入黄岗梁,最终的目的地是黄岗梁最北面,地图上显示那只有一个冰川斜坡。
如果预计得不错,我们穿越黄岗梁的冰川,到达斜坡大概还需要四五个小时。
诡异的是,一进入到这黄岗梁的地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与其说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是一个未知的声音,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脑袋不受自己控制了。
就像有时候,明明想的是往南走,但脑子里却蹦出来往北走的信息,就连身体似乎都有些不受控制。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的经历跟我一样,但这确实是一个很玄妙的感觉。
有人说这是第六感的具体化表现,也有人说这是接收到了空气中游离的脑电波。
但我脑中的那个信息其实并不具体,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意思:来这里。
我甩了甩脑袋,心中暗想:去哪?你特马的倒是给我指个方向啊!
可该死的是,脑中的信息只有模糊的这个意思,可我怎么感觉这个信息的......方式......或者是感觉吧,有些熟悉呢?
就在这时,古博文用看似平常的走路磕碰的姿势碰了一下我。
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他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太远了。”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他给我们留下能争取到逃命时间的阵法,是布置在了四号地,可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实在太远。
他在担心我们来不及跑到阵法所在地。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古博文,那意思是在问他有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布个小阵拖延时间?
古博文丧气地摇了摇头,动作十分轻微。
我是一名憋宝人,本身对风水、阵法这种事也懂一些。
其实很多人以为风水和阵法是同一样东西,但其实不是的。
风水是风水,阵法是阵法,两者互通却又是单独的个体。
简单来说,风水是阵法的基础,就像土木火金水五行之间的关系。
可以相生,也可以相克。
但不论是风水还是阵法,都有一个不能被成为弱点的弱点,那就是冰天雪地无作用。
我原本以为金锁玉关毕竟传承久远,说不定能有针对性的法子。
但古博文不知道是学艺不精,还是就连金锁玉关都没有办法。
对此我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也用唇形回了他四个字:“听天由命。”
话虽如此,但我脑子转的飞快,强行无视那个声音,拼命地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我们在这边打着哑谜,曹荣可没那么多耐心。
他不停地催促着工人们加快排查冰窝子的速度,就像赶驴一样,就差手里拿个皮鞭子了。
在他的催促监工下,我们仅仅用三个小时就到达了黄岗梁最北边的斜坡。
这里一眼看尽,除了满地未来得及融化的冰雪之外,就只有一个斜坡。
除了呼啸的刺骨冷风,别说动物,就连一棵绿植都看不见。
这种无人区,我跟随陈叔的时候去过不少,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只是脑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到了这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冰坡之下,快来!快来!”
那个声音似乎越来越着急,弄得我有些魂不守舍。
我不自觉地朝着声音所说的冰坡走去,其他人在我身后跟着。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现在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身体根本就不受我自己控制。
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算不算是“我”自己,我是有苦说不出来。
那个“我”就从一工人手中夺过一把镐子,对着冰坡下凹的地方开始挖了起来。
曹荣见状,连忙指挥着其他工人来帮忙。
很快,冰坡下凹的地方就被“我”们挖了差不多有一米多深,露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柱状体。
那个“我”让工人停了下来,细细的拂开了上面的雪。
曹荣冲过来,一把把我推开:“找到了!”
借助他这一推之力,我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我赶紧吼道:“不能开!”
在我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做了一个梦,还是预见了什么。
总之在我的脑海里,呈现出来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个幽暗的石室内,曹荣站在尸山上狂笑,他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血海!而我、破山、古博文、杨听霜,甚至是古老爷子,都成了他脚下的尸体!
这幅诡异的画面我不知道会不会成真,但此刻的我心脏快速的跳动,整个人像是被汗浸透了一般,无力的虚弱感随之而来。
我担心这幅突如其来的画面会变成现实,现在我的情绪十分激动,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癫狂。
曹荣听到我的话,狐疑地转过来,丝毫不理会我。
他招呼着人清理冰碴和遗雪,将那个黑不溜秋的柱状体的真容给清理了出来。
那是一道墓门!
墓门的门头是用石头雕刻的一只诡异的异兽的脸,其状如龙首。
虽然是石头所雕刻的,但神态活灵活现,眼神中的邪恶感看得我毛骨悚然,刚刚被风吹干的后背再一次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