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臣服
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亚瑟，加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开什么玩笑，一个圣武士竟然会给黑龙下跪，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
“我请求您，放过沙雅，也放过我的这些手下。”亚瑟说道。
山谷里的骑士团成员全部被卷进了漩涡之中，和他们一起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沙雅昏迷，亚瑟重伤，骑士团已经没有任何强大战力，再加上此处光线昏暗，极其不利于人类作战。
此时黑龙如果利用视野优势出手屠杀，骑士团很可能会团灭。
“这不像是一个圣骑士会说出来的话。”
加诺对此表示怀疑，一名圣骑士，就算战死，也不可能跪下来去求一头恶龙开恩。
亚瑟苦笑一声，浑厚的声音中带着阴冷，“您看不出来吗，我已经不再是圣武士。”
现在的亚瑟有着火红的毛发和黑色的鳞甲，看上去确实不像一名圣武士。
“黑武士。”从变色蜥蜴身上爬起，丽塔低声说道。
亚瑟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被叫做黑暗骑士。”
即使堕落，他也不愿意玷污圣武士之名。
“您以背弃信仰作为代价，值得吗？”丽塔走到亚瑟面前问道。
如果说这周围有谁最了解圣博伦臣民口中的亚瑟，不是那些骑士团的成员，不是沙雅，而是丽塔。
丽塔虽然没有和亚瑟真正接触过，但她在圣博伦听过太多人对亚瑟的谈论，人们尊敬这个正直、善良、勇敢的圣武士，时常以他为榜样，教育后代。
当然，她也听过很多对亚瑟刻薄的语言，有的人背地里中伤他的铁面无私，愤恨他对卡尔曼的忠诚。
亚瑟眼神黯淡，他说道：“没有了我和沙雅，也没有了骑士团，弗雷必然会掌控圣博伦，我曾保有的一切信念都已被他粉碎，我作为圣武士的使命……结束了。”
加诺身上的魔法开始荡漾，他仍对亚瑟抱有敌意。
硬甲狼毁在了沙雅的手上，他应该杀掉这个女人。
“可你们对我来说是威胁，放过你们，就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
亚瑟皱了皱眉，思考很久后垂首说道：“我，亚瑟·莱恩哈德，愿意成为黑龙的仆从。”
亚瑟明白，唯一能打消黑龙敌意的办法就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无法信任你，人类。”加诺的眼睛里充满猜疑。
亚瑟说道：“黑龙阁下，我失去了作为圣武士的力量，将遭到勇气之神的弃绝，现在的我只能成为一个投身黑暗的复仇者。”
加诺冷冷地说道：“与其接受你，不如除掉你，这样我会更加安心。更何况你已经失去了力量，对我还有什么价值呢？”
“我失去的只是光明的力量，黑暗加身，复仇之念会让我迅速强大！我奉您为主，是想以此换取您对我，对沙雅，对骑士团的怜悯，从今往后，我们所有人都将是您建立王朝的基石！”
看到黑龙还在犹豫，一旁的丽塔开口劝说道：“虽然亚瑟背弃了信仰，但他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即便投身黑暗与混沌，他依旧拥有高贵的品质。”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
“我觉得您需要更多的帮手。”丽塔指了指周围躺在地上，或是死亡，或是重伤的骑士们，“我们被传送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有团结起来，才更有机会活下去，不是吗？”
被突然传送到这个地方，加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中其实是慌乱的，他当然希望自己可以毫无顾忌，毫无掣肘地一路强大下去，但一切不一定如他所愿，就像遇到弗雷这样的强大法师，如果不是弗雷心怀鬼胎，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加诺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变得强大。
丽塔说的很对，如果之前加诺有像骑士团这样的眷属，他也不会走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黑龙看向亚瑟，他被丽塔说服了。
“那就请你保证所有人都会跪在我面前宣誓效忠！”
亚瑟点了点头，说道：“拥有了我，您就等于拥有了他们，不过我还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在我们强盛之后，还希望您能帮助我杀死弗雷！”
黑龙点头同意，这也是亚瑟愿意真正效忠他的原因之一。
想杀拥有了一座城池的六阶大法师弗雷，靠个人的蛮力是办不到的。
“本来还非常期待你身上的技能。”加诺惋惜道。
“技能？”亚瑟有些没明白加诺的意思。
“没什么。”加诺懒得解释。
亚瑟保持在黑龙面前单膝下跪的姿势，说道：“圣武士的力量源于信仰和誓言，黑暗骑士也是同理，蕴藏于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将被信仰与誓言激发，让我重新变得强大！”
说着亚瑟握拳向心，垂首立誓：“我，亚瑟·莱恩哈德，在黑龙……”
亚瑟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黑龙的名字，他抬头看向加诺。
加诺开口道：“加诺·尼德霍格·坦格利安！”
“我，亚瑟·莱恩哈德，在黑龙加诺·尼德霍格·坦格利安面前以恶龙血脉起誓，愿奉加诺·尼德霍格·坦格利安为主，终身侍奉，永不背弃！”
亚瑟这一次的誓言远比他在卡尔曼面前立下的要简短，但却同样铿锵有力，让人信服。
异象出现，在起誓之后，亚瑟皮肤上的鳞甲愈发明显，从身体蔓延到脖颈，同时身上的毛发更加赤红炽烈。
恶龙血脉的力量被激发出来，亚瑟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势开始慢慢恢复。
血脉的力量激荡在亚瑟的体内，他能感受到藏在血脉中的规则将要破壳而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给这股力量戳出一道裂缝。
另外，亚瑟还能感到有一股不同的阴冷力量在体内涌动，迅速化作他对邪恶与混乱规则的领悟。
这和他领悟光明与圣洁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两种属性天差地别。
亚瑟尝试以同样的方法引导黑暗的力量，整个人陷入一种特殊的沉静状态之中。
加诺则四下张望，他现在想搞清楚一件事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到处都是沼泽的腐臭味。”塞西莉亚开口道。
“沼泽……”
有沼泽的地方对黑龙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加诺尝试着走了几步，他嗅着腐臭的气息，走到了一片泥淖前。
“我想我确实需要一些人手，让他们替我去侦查一下附近的区域。”
“雾气太重，人类的视野在这里很受限制，还是我去侦查吧。”丽塔跟过来说道。
“我们对此处一无所知，你一个人去侦查，太危险。”加诺有些犹豫。
“我想我们有更好的人选。”亚瑟从力量引导的沉浸中清醒过来，他缓缓起身，看向加诺。
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钻入那些已经死亡的骑士身体里。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那些已经死亡的骑士们的身体竟开始不规则地抽动起来。
这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亚瑟捡起地上的大剑，朝天举起，大声道：“曾为荣耀献出生命的勇士们，苏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