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普兹
瓦达领地更接近野蛮部落，却又有着农耕文明的影子，立足在野蛮和农耕之间。
不过更多时候，在帝国境内看来，整个北地都是粗鲁的野蛮人，他们喜欢称呼北地民众为北佬。
瓦达位于威尔森领地北方，更是北地中的北地，北佬中的北佬。
普兹蹒跚着走出庄园，他的身材算得上帝国人口中野蛮的北佬，比戴维带来的护卫都要壮实。
然而瓦达其他人就没有像普兹一样，更像南方帝国人一般瘦弱，或许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的原因。
普兹粗狂脸上或是喜悦、或是不安，扯着他那伤口越发狰狞。
一路上，没有人瞧不起他，或是害怕远离他，反而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越是接近野蛮的地方，力量越是能够决定一切，普兹在众人心中显然是有力量的那一类。
“以诸神之名，驱散万般诸恶，赋予我等丰饶的麦田。”
田间传来妇人的祈祷。
普兹看到那位妇人洒下清澈的水，滋润干枯的麦田。
吸收清水的土地干净了许多。
“以诸神之名，驱散万般诸恶，赋予我等丰饶的麦田。”普兹心里默默祈祷。
瓦达人并不崇拜固定的神，他们信仰万神殿内所有神明。
“赞美诸神，普兹。”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普兹身后响起。
“诸神在上，”普兹惊喜道：“烈德鹿，我的朋友，你回来了。”
烈德鹿身材矮小，身披一件灰衣，露出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如他的名字一般，像一头小鹿。
普兹给了烈德鹿一个熊抱。
“哈哈，兄弟，你看我带回了什么，一头野猪，我守了它一夜，终于抓到它了。”
烈德鹿拍着普兹的后背炫耀。
“是德让叔叔帮的忙吧？”
以普兹对烈德鹿的了解，烈德鹿一个人是抓不到野猪的。
“哼！早晚有一天，我能自己一个人抓到。”烈德鹿赌气道。
“你要长得再高一些才行。”
“我一点都不矮。”
烈德鹿高高跃起，可以拍到普兹的脑门。
普兹随手抓住烈德鹿的衣领，让他无法落到地上。
“快放下我，丢死人了。”烈德鹿拼命挣扎，他可不想被瓦达的多嘴妇人瞧见。
普兹把烈德鹿放了下来，“说说你这次经历了什么样的冒险。”
烈德鹿和德让叔叔喜欢去矿山旁边的幽暗森林探险，他们认为能在其中寻找到先祖的踪迹，只要获得先祖的力量，就能让瓦达过上好日子，是非常有理想的冒险家。
“那可多了去了。”烈德鹿露出得意的神情，“我们碰到了傻瓜地精，你知道吗？那种比我还要矮小的东西居然知道制造陷阱，我和徳让叔叔用火焰驱赶了它们，用它们的陷阱抓到了野猪，嘿嘿！”
“下次还是不要招惹它们，据说它们是很聪明记仇的生物。”
“就那种傻瓜？”烈德鹿毫不在意，“要不是德让叔叔拦着，我已经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了。”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吉米爷爷说过，做人不能自大。”普兹严肃道。
烈德鹿依旧是不在意的模样：“知道了，这次只是碰巧遇到。”
“嗯！”普兹突然想起戴维的吩咐，“对了，领主大人让我带瓦达能够打猎的人去庄园，你可以和我一起。”
“领主大人？”烈德鹿想了想，“就是那个带着小女仆过来的愚蠢贵族？”
“别乱说，他是位出色的领主，”普兹靠着烈德鹿的耳边道：“受到诸神的赐福。”
“哈哈哈，兄弟，你开玩笑吧？”烈德鹿嘲笑着问。
“是真的。”普兹指向自家的农田，“看到我家田地里的水井了吗？那就是领主大人挖出来的，当时我们都不相信，但他以诸神的名义起誓，真的挖出了井水，是诸神赐予的。”
“水？！”烈德鹿大步流星跑到井边，他的脚步如鹿一般灵动。
他朝井底深深看了一眼，“水！真是水！哈哈……”
“烈德鹿，臭小子，离水井远点，口水别掉进去了。”
一位少女带着一脸凶相道，她提着一个水桶，正要来打水。
“利卡娜姐姐，快给我喝一口水，干净的水！”烈德鹿抢过少女手中的水桶，挂上绳索丢了下去。
“烈德鹿！”利卡娜啾起烈德鹿的耳朵，把他拽到一边。
“疼疼疼，普兹快来帮我。”
“利……利卡娜……”
“普兹我比你大，叫我姐姐。”少女瞪了普兹一眼。
普兹红了脸，说不出话。
“啊呀！利卡娜姐姐，普兹喜欢你呢。”烈德鹿哇哇大叫。
然后，他就被利卡娜丢了出去，一头扎进了田地里。
“再胡说把你丢进冰河里。”利卡娜叉着腰，又对着傻愣愣的普兹道：“还不快滚。”
“啊……嗯……”普兹灰溜溜的跑走，去把田里七荤八素的烈德鹿拔出来，夹在腋下。
“普兹，我的兄弟，你千万不要娶那个母老虎。”烈德鹿嘴贱道。
“别乱说，利卡娜……姐姐不会喜欢我。”
烈德鹿翻了个白眼。
诸神在上，他的兄弟怎么和森林里的朽木一样。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烈德鹿道，他已经看到有妇人笑他了。
普兹放下烈德鹿，二人走在农田间，明显感觉到农田的变化。
“好吧，如果水井真是那位领主大人弄出来的，我承认他得到了诸神的赐福。”烈德鹿嘟囔着嘴。
“德让叔叔呢？你们可以一起去见领主大人，他会赏识你们的。”普兹道。
烈德鹿抱怨道：“他拿着两条野猪腿回家了。我拖着大野猪，可累死了。”
普兹帮忙扛起大野猪，“我先帮你把野猪带回家。”
“你可以拿一条野猪腿，给婶婶。”
“谢谢了。”普兹也不客气。
二人走在马车印子滚过的烂泥路上，远远瞧见领主大人的马车从远方归来，渐渐靠近，二人走到路边，让开了道路。
“哇！是牛，牦牛诶，还有好多奴隶。”烈德鹿瞪着大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领主大人买这么多牛和人要干什么？还有，那是粮食！
普兹同样瞪大眼睛。
粮食，领主大人承诺给他过冬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