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饭馆
“赵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瞎老板问道，表情有些莫名的凝重。
赵哥抽了两口烟，苦笑道：“前几年广西那边出了一个蛊墓，你知道吧？”
瞎老板嗯了一声，说：“知道，当初这事还闹得挺大的。”
“那个蛊墓里一共有六个阵眼，最开始的时候，每个阵眼里都是活物，墓主也是靠着这些畜生才能保证墓局不破，后代子孙财气横生。”赵哥抽着烟，眼神里有些无奈：“当初这墓被政府破开的时候我还在场呢，六个活畜老死了三个，有两个半死不活的，被咱们行里的人弄死了，最后那个逃出生天的冤孽，就是这条蛇。”
“你确定这次的麻烦是那条蛇闹出来的？”瞎老板很认真的问道。
“嗯，我确定。”赵哥点点头：“几年前我就见过那条蛇了，这次我找到它的时候，还是那模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体型大了一点……”
一边说着，赵哥一边就给我们比划起了那蛇的大小。
“那蛇就是普通的蟒蛇，几年前只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现在都快赶上脸盆了。”赵哥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心有余悸：“要不是那天我跑得快，非得被这蛇吞了不可。”
“哎我去……这是狂蟒之灾啊？”我喃喃道：“这么大的蛇都出来闹事了，难道政府就没出面？”
“出面了，但没啥用，那蛇藏起来了。”赵哥摇了摇头：“最后实在想不到办法，他们还是来找我们这些术士了，我是他们找的第四个先生。”
“前几个都失败了？”瞎老板问道。
“嗯，不光是失败，其中有一个先生差点就死了。”
赵哥叹了口气：“那人被长虫的魂魄窜了身子，乱了九穴，要不是他有点手段，及时把长虫的魂魄逼出来了，估计他动手的那天自个儿就得千古。”
话音一落，赵哥把烟头掐了，唉声叹气的说。
“当初它从蛊墓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埋着它的那个阵眼里，全是一堆堆蛊虫的卵，这些年它估计吃了不少这东西……”
“看样子这事有点麻烦啊。”瞎老板皱着眉头，念念有词的说：“聚气得道的畜生本来就难对付，再加上它是以蛊虫为生，这玩意儿……哎对了。”
瞎老板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这几个死者都是什么身份？他们是怎么被那畜生觅上的？”
“南方这边不少人都爱吃蛇，你懂吧？”赵哥挠了挠头，表情也有些无奈：“这些人呢，都是同一家饭馆的伙计，这饭馆就开在山里，专门接待游客，说是正宗野味……”
“难道那只畜生是在报仇？”瞎老板喃喃道：“按照北边的说法，最记仇仙家的属黄家，也就是黄鼠狼，莽家的长虫仙儿一般不害人，但要是让它们恨上了，那就真是生生世世的冤家了，非得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哥嗯了一声，深以为然的说：“蟒蛇这东西比黄家的冷血，要么就一棒子打死它，要么就别招惹它，否则……唉！这次我算是摊上麻烦了！”
话音一落，赵哥苦笑不止：“瞒人瞒不识，瞎老板，这次我可不光是送活儿给你，还得麻烦你救我一命啊……”
“赵哥，你要是这么客气，我可不帮忙了啊。”瞎老板没好气的说道：“咱们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用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瞎老板跟这赵哥的关系应该没到那份上，虽然话里很亲热，但就我跟瞎老板打了这几个月的交道来看，他只是在说客套话而已。
但这倒也挺符合他个性的。
不得不说，瞎老板为商确实有一套，那种市侩的手段，跟八面玲珑为人处世的方式，看着好学但实际复杂，反正我是学不来了。
“请我上门的客户就是这些死者的家人，价我已经谈好了，一共这个数。”赵哥冲着瞎老板比划了一下，伸出五个指头：“这些钱我一分不拿，你全收着吧，另外我再加一百万给你，算是这次你帮我的报酬。”
没等瞎老板拒绝，赵哥已经站了起来，把瞎老板的话给堵死了：“你如果不要，那这事我就不要你帮了，咱不管怎么说都得照着规矩来啊。”
瞎老板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行吧。
“那你们准备一下，明天直奔南宁吧。”赵哥笑道：“我会安排人去接你们的，对了，瞎老板，你准备亲自去还是？”
“让小袁去吧，我就不去了，黑子这段时间有别的事儿要忙，估计也去不了。”瞎老板摇摇头：“这年头能冒出头的后生太少，我得给他一点锻炼的机会啊，多好的苗子……”
瞎老板可是难得夸我一次啊！听见他这么说，我顿时就笑开了花。
“赵哥，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我实事求是的说道，没有半点自夸自贬的意思：“如果不出什么差错，那这条蛇十有八九能被我搞定，哪怕是出了点意外，到时候让易哥亲自去一趟广西不就成了么？”
闻言，赵哥想了想，也点点头：“好……那这次的事儿就得麻烦小兄弟了！”
“客气。”
聊了一阵后，赵哥便告辞了，说是要去办点急事，也是在他走后不久，出去逛超市买东西的沈涵才慢悠悠的回来。
或许是我被她揍了十几次后，渐渐开始忽略她是个女人了。
在我看见她拿着一个硕大的棒棒糖，一边吃一边回来的时候，我惊讶了。
“阿涵，你竟然还这么有少女心啊？”我啧啧有声的说道：“这糖都快比你的脸大了，吃着不费劲么？”
“打折，便宜，好吃。”沈涵简单的给了答案，然后把手里的两个大袋子放在了桌上，招呼着瞎老板他们过来拿东西吃。
我刚抬脚准备往桌子那儿走，沈涵就瞪了我一眼：“没你的份！”
“涵姐姐……袁弟弟想吃点零食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么……”我一边卖着萌说着话，一边往那儿走，自顾自的拿出来一袋薯片，拆开吃了起来。
就在沈涵要发飙的时候，我忙不迭的说：“咱有活儿了！”
“有活儿了？”沈涵一愣，随即脸上就满是欣喜，兴奋的问我：“什么活儿啊？”
在没接到活儿的这段时间，沈涵可以说是无聊到了连揍我都提不起兴趣的地步。
此时有活上门，她比我都高兴。
“广西那边有长虫精作祟，咱这次得出一趟差了。”我笑道。
黑子手里拿着一袋辣条，吃得不亦乐乎，听见我这话，他插了一句：“小袁，这次的事儿你可得小心点办，砸了招牌是小事，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我明白，黑子哥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话，我忽然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麻烦没处理，急忙对黑子说：“冯成民他老婆的魂魄已经被我度走了，那熊孩子估计还有个三四天才能走，这段时间我没在家，你可得帮我看着酒坛的红盖头啊，黑了……”
“盖头黑了就把酒坛子打开，让魂魄去投胎，顺带着再帮你把仓库里的那具小孩尸首给埋了，对不？”黑子唉声叹气的说：“你是真拿老子当苦力使唤啊。”
“谁叫你是我哥呢。”我贱笑着说道：“这次我办完了活儿，请你吃顿好的，顺便包你一个月的烟钱。”
闻言，黑子眼睛一亮，试探着问我：“大中华？”
“长征[1]。”我微笑道。
黑子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个字。
“操。”
注释
[1]长征烟，五元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