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圣(2)
龙圣紧紧手中的匕首,一脸不屑,那警惕的神情与他划清界限。整个人解读为两字:嫌弃。
重夜笑容微敛,叉烧蛇已被抛出,拍地而起,龙圣挺匕首倒飞而出;右手持匕首一挡,向后一偏。避开重夜当胸劈来的一掌。同时右手上旋,匕首调转方向刺向重夜肋下。重夜侧身,右腿横扫攻其下盘。龙圣脚下微旋,挺身而起,飞脚踩向重夜右肩,重夜拦下。他又飞身直击重夜的心脏,重夜反手扼腕。
龙圣冷冷道“你是何人?”
重夜无耻的笑笑道:“身手不错手。”手腕下沉,龙圣腿上用力,转腕脱出手飞旋出去,想必对他极为厌恶,更不想与他纠缠,撤身离开。
重夜追上前,道:“想走?匕首可走,人留下。”
直到天黑时分,重夜黑着脸一路踏进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尽皆避让。江若白早等在门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望见他急追上,一路跟来。见这般光景,心头慌作一团。不知是该问他“可要用膳?”还是“沐浴更衣。”总之,他没见过王爷这般生气。他宁可看着王爷不怀好意的笑,轻佻随意的举止。突地,他随重夜戛然而止,心冷静下来。重夜瞬间焕发从前的神采,凭良心说江若白素日里觉得这副样子有些无耻,有点下流。不过今日,却亲切的像见了亲娘,整个人突然阳光灿烂的明媚,“嗖”的出现在重夜身前,声音都明朗的像空中骄阳,绽开一脸明媚的阳光,看得人心怒放。只听他眨着波光凛凛的大眼睛问道:“王爷,可是要传膳?”
重夜狂笑一声,江若白头皮发麻的低下头,握刀的手紧了紧。重夜豪爽挥手道:“传。”
江若白顿时开心如小鹿欢蹦,朗声道:“王爷想吃……”
重夜转身,毫不客气的解气道:“贼心蛇首、蛇肝贼胆,贼脑蛇蹄。”
江若白立刻呆若木鸡,前所来有的痛恨自己,真恨不得跺一脚活埋了自己,拍一巴掌入了十八层地狱。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为什么不先问王爷是否沐浴更衣?难不成他也说用贼心蛇首、蛇肝贼胆,贼脑蛇蹄沐浴更衣?硬着头皮,抖手禀道:“禀王爷……”
重夜扬长而去。他行到一半的礼垮倒,望着那潇洒的背影呢喃道:“蛇哪有蹄?”
重夜摇头笑笑,看到龙圣静静的站在窗前,白衣黑发静如止水、一尘不染。望向窗却是另一番感慨道:“江若白倒是忠心耿耿,想必为那道菜将自己的心肝胆难为的死了又死。只是那蛇蹄……也罢,这几年凡是自己要的,江若白都能想办法弄到,实属不易。”一抹坏笑挂在嘴角行至窗前,居然十分的大气凛然,关怀道:“圣儿啊,你这般冷清是不是太寂寞啦?”柔声如细雨切切,透着几分关怀。
龙圣瞥他一眼毫不理睬。重夜毫不介怀他的孤傲冷漠,转脸笑道:“你可见过北郡王?”依然弦音暖暖却一脸的不怀好意。这次,龙圣看也不看,径自沉界。愈发的清冷孤寂,望向远方似望穿天堂。仿佛周身竖起四面墙壁,上面刻着:防重夜,防重夜,若靠近,当心冻死,会死的连渣都不剩。真的!真的!重夜轻笑不语,望向窗外,思绪游离,目光渺远。暗道:“不知此一行是福是祸?”忽忆及往日:
酒肆中,重夜、龙圣临窗而坐,重夜把着酒杯。不解道:“你为何那般包庇那冷星孤月?”
龙圣冷冷的望他一眼不语。
重夜真诚而严肃道:“你若不喜欢,我不去抢他就是。”
龙圣冷冷抛出两个字道:“做梦。”重重的似要砸翻他。
重夜嘿嘿一笑,无赖道:“你若不说,我便纠缠你不休。嘿嘿,我的死皮赖脸你是知道的。”一副大义凛然的要讹人的样子。好像还很享受。
龙圣沉静如深潭一样的美眸充满认真,望他一眼,微垂下长长的、浓密的美睫,犹豫道:“切勿告诉他人。”
重夜立刻瞪着认真的眼睛,拍胸脯豪爽道:“你我的秘密,决不告诉他人。”见龙圣非常不信的、冷冷的望着他,信誓旦旦道:“苍天在上,慕容重夜在此起誓:决不告知他人冷星孤月之事,否则现在所有老婆死光光。”心中狠狠的“呸呸”几下。
同时龙圣突的站起来,冷道:“慕容重夜。”一杯酒照他脸上砸来。
远处树上一只乌鸦极度受惊,扑棱着翅膀仓皇逃蹿。
重夜嘿嘿的张口喝掉大半,酒洒在脸上、浸湿衣襟。爽朗的笑笑道:“好酒,好酒。休要如此气恼。要不你用这个砸过来。”认真的递上一个坛子,一副乖乖哄老婆的样子,任由打骂。
龙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坐下,神色严肃道:“你日日见他。”
重夜张大迟疑的眼睛,奇道:“啊?你?江若白?到底是谁?”
龙圣沉沉的目光凝视窗外,重夜满脸惊疑的望去,只见凌修的马车上端坐着一位少年,只望见背影的一角。细看却有超脱世外之感。重夜惊疑道:“他?那车夫?”极不相信的望向龙圣,那语气满是“骗人”的调调。瞪着一双惊呆呆的鱼目巴巴的望着他,求注解。
江若白入内禀道:“启禀王爷,此乃您要的东西。”恭敬的双手捧上一只精致的锦盒。
重夜神秘的招呼他,道:“过来。”
龙圣一副上当受骗的、呆巴巴的样子望着江若白走过去。江若白小心的朝他望一眼,带着几分心虚,而重夜则兴致满满,仿佛有极好的笑话分享给自己。江若白望望二人,硬着头皮疑惑的走上前。龙圣委屈巴巴的警惕着他们一举一动。
重夜拖着他望向窗口,指着那身影,朗声道:“知道那是谁吗?”
江若白仔细的瞅瞅,疑惑道:“这少年好生奇怪,小小年纪一副仙人之姿,仿若旷世天神,看似在眼前,更似在世界之外。”
重夜哈哈笑道:“哈哈,那是冷星孤月。”只差哈哈大笑。
骗子果然信不得。龙圣目光狠狠的凌利,似一把割喉利剑直穿他心脏。带着极委屈的幽怨。
“啊?”江若白惊喜的像孩子。
重夜体贴的大度道:“想看,便去吧。”
江若白像拿着糖果的孩子,高兴的点头道:“谢王爷。”兴冲冲的走了。
重夜见龙圣那般幽怨的可怜,推过锦盒道:“打开看看。”
龙圣别过目光不理他。
重夜无所谓道:“生什么气?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为人。快看看。”见他仍不理,又道:“生气徒劳自己伤身,我还是好端端的。喏,看看。快看看。”
这话说的是真理,他跟没事儿人一样。见龙圣仍怨幽幽,便喜滋滋的打开盒子。小心的取出一套精致的青玉发冠,道:“好看吧?”谨慎的端到龙圣面前,龙圣白一眼,不理他。
重夜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收入盒中。心满意足道:“我寻遍京城仅此一顶。”嘿嘿笑的很傻道:“喜欢吧?”
龙圣心道:“慕容重夜人品极差,眼光倒是不错。”
重夜自然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哈哈笑道:“送给弟弟的,待我凯旋之日……”
龙圣道:“疯子。”
重夜擅长将所有人气得无语凝噎。放眼京城只有一人,偶能让他色变的竟是小侍卫江若白。
三人踏入府中,重夜停下脚步。江若白待命,龙圣淡漠的回房。重夜看一眼那孤傲的身影,笑意更浓,饶有兴致的问道:“孤月怎样?”
龙圣一顿,微回首。重夜笑意浓浓的望过来,浑身散发着威严的霸气,两手霸道的放在腰间。江若白只说了几字将这霸气击的粉碎,重夜黑着一张抹布脸怒火冲冲的转身,一条火舌将没反应上来的江若白火化。龙圣难得冷眼旁观的看热闹。
只闻江若白方才兴冲冲道:“美,美呆呆的。”见那火山乱喷,用来自灵魂的声音更正道:“他,他比王爷美一些。不,王爷比他差一分。”
重夜皱着抹布脸,牙缝里重重挤出几个字道:“两百大板。”
好在江若白机灵道:“属下有冤。”仰头认真的看着那张居高临下、气势汹汹的抹布脸。重夜不知道此刻自己像一个多么可怕的泼妇。江若白抬起那张万年奇冤的脸,感到天空在下刀子,明晃晃的。好可怕啊。请求道:“属下是说,孤月与您,哪儿,哪儿能比呀?”
树上一只可怜的鸟听不下去,失足摔在地上晕死。
江若白凛凛的砸牢道:“就算您气的皱成抹布脸,他那千年倾神容颜,不及您万一。”起头坚定的望着上方那张泥泞不堪的抹布脸缓缓绽开迷人的花朵。
重夜甚是满意,哈哈的仰天大笑道:“此冤本王平定了。”恨不得用唾沫星子下起一场喜雨。拉起微抖的江若白,笑的乱花四溅,温和道:“去领赏。”
江若白道谢离开。重夜得意的转身,见龙圣冷冷的望着他,无耻的伸手,嘻嘻道:“龙啊……”
龙圣一脸鄙夷的补刀道:“两百大板彻底坐实的冤案。”转身,接着刀枪乱砍补道:“再无耻的脸也须得绕着你的脸,证据确凿,一锤定音的确定,上天将全部无耻拍给了你。”
重夜看着离开的背影,喜道:“我仍然很开心。”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名男子何尝不是一台戏?
可叹这么久龙圣没摸清重夜的脾气,重夜是越死越挑衅,若是死个粉末,他激动的两眼放光的送上去。果不其然,重夜更邪魅的笑道:“我把他掳来给你当弟弟可好?”
龙圣轻盈而不乏力度的飘开一丈道:“胡言乱语,信口雌黄,嘴吹死了脸皮。”这大抵是他骂的最凶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