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原来你也不怎么聪明
天空灰的像是哭过，夜星也隐没在云朵之后，柳绵绵神情恍惚，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张之鱼也是担心她路上会遇到危险，本打算把她送上出租车就走，但见她浑浑噩噩，宛如大梦未醒，也只能一起上了车。
一路之上，两人都没说话，空气沉默的连司机都不敢多言，问了地址之后就闷头开车。
柳绵绵轻轻摸了下肿起来的脸，默默捋下一边的流海遮住。
她看了眼副驾驶位置的张之鱼，心中狠狠刺痛一下，他明显是为了和自己保持距离才坐在了前面。
“他……是在嫌弃我。”
柳绵绵敏锐的感觉到了张之鱼的情绪，内心又是一阵悲凉的绝望。
她感觉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除非翻看她手机的聊天记录，否则绝不可能发现她脚踩几只船，这件事也只能是金主那边出了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金主大概率是没了！所以，事已至此，再后悔，再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止损才是最关键的。
柳绵绵强行忍住内心的烦躁、愤怒和委屈，开始考虑怎么挽回张之鱼。
“只是，他怎么会和小富婆分手呢？”
柳绵绵下意识想到的还是这个问题，还是气的浑身发抖，不明白张之鱼为什么要分手，总不至于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
都还没试一下长短深浅呢！
但气归气，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算了，小富婆跑了，那就只要他吧。”
或许是被张之鱼的颜值吸引，又或许是心灰意冷之时总想挽回点什么来维持自己可怜的尊严，柳绵绵并不想就此放过张之鱼。
……
星海嘉园大门口，出租车缓缓停下。
张之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没想下来，准备直接走人，想起这些天柳绵绵那些拨动他心弦的行为只是有目的的欺骗，内心难免有些怨恨，把她送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
柳绵绵眨了眨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滴——
身后驶来的汽车发出刺耳的警告声，差点就撞到柳绵绵。
但她还是置若罔闻，跌跌撞撞穿着马路往前走去。
顿时，街道上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小伙子，出去看着她一下吧，闹矛盾归闹矛盾，但人命可不是儿戏。”司机不得不开口劝说。
张之鱼：“……”
微微一叹，他也只能下车追到了柳绵绵身边，刚想开口质问，去见她神情恍惚，泪水早已爬满了脸蛋，责怪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鱼哥哥……”
柳绵绵泣声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孩，明明那么喜欢你，却还不得不在外面做一些耻辱的事，都是绵绵不好，绵绵该死……”
张之鱼蹙眉，他当然不信柳绵绵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也不可能看着她在马路上发癫，当即拉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拖到了小区门口安全的位置。
“回去吧。”
简单说了一句，张之鱼撒开手，准备离开。
柳绵绵却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凄惨的呼喊了一声鱼哥哥，顿时吸引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你别这样。”张之鱼不得不回来，烦躁的把柳绵绵拉了起来，“我们好聚好散吧，也算是朋友一场。”
“朋友……”
柳绵绵惨然一笑，“好，好！我知道再解释也没用，那看在朋友的份上，你能把我送到家门口吗？”
“……”张之鱼想了想，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一方面是这个要求很简单，不过是百米的距离，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柳绵绵真的会出什么问题。
生命至上，把她安全送到家也能安心了。
柳绵绵见他点头，眸光深处闪过一道光彩，果然，对付这种男人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哪怕他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也乖乖上套。
等到了门口，再喝杯茶。
喝了茶之后，再去卧室修个东西，然后不就可以把他推倒床上……
一切，只需要女孩子主动一点。
就不信哪个男的真的能搂紧裤腰带决然离开。
至少，她现在还没遇到过。
“鱼哥哥……”
刚下电梯，还没到柳绵绵房间门口，张之鱼就按下了1楼的电梯键。
说走他是真的走！
柳绵绵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闪身又进了电梯，两只小手直接拉住了张之鱼的手臂。
“你还想怎样？”张之鱼皱眉，想要挣脱开来。
“鱼哥哥，你真就一点都不相信我？不听我解释一下吗？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柳绵绵哭道，“我们上周约会，我被人砸了脑袋，这次我们约会，又被那个凶婆娘搅乱，这么巧合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怀疑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我们吗？”
“嗯？”
张之鱼心头猛然一颤，他确实没想这么多，但柳绵绵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事情好像是有点太巧合了。
柳绵绵注意到张之鱼态度改变，立即继续说道：“鱼哥哥，一定是有什么痴男、变态、跟踪狂，因为得不到我而想毁掉我，所以才不断破坏我们的关系。”
张之鱼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柳绵绵大喜，搂着张之鱼的手臂更紧了，直接抱在了自己怀里：“鱼哥哥，谢谢你相信我，今晚都没吃好，到我家休息一下吧，我下面给你吃。”
张之鱼眨了眨眼，低头俯视着柳绵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欸？”柳绵绵瞬间愣住。
“我点头是同意有人可能跟踪你的说法，但……我不相信你。”张之鱼坦言，他就事论事，在认清柳绵绵真面目之后，思维逻辑能力极为清晰。
“所以，还请放开吧。还有……我不喜欢吃你下面，谁下面我都不喜欢！”张之鱼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还是比较喜欢喝粥，吃馒头。
柳绵绵彻底傻眼，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仅脸毁了容，连身材都失去了魅力，都抱了他很久了，难道还感觉不到她温柔的心意？
“可是，你不是已经知道有变态跟踪我吗？估计陷害我……”
“所以，你没做那些事？”
张之鱼反问。
“……”柳绵绵一愣，下一秒咬牙死撑，“没有。”
“我不信。”
张之鱼也表明态度。
“……”
柳绵绵大脑蓦然短路，纵然她深谙人情世故，面对如此直率到刺伤人心的男人也不由语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趁着柳绵绵分神，张之鱼果断抽出了那只深深陷入她怀里的手臂，没有丝毫的留恋，电梯一开，转身就走。
柳绵绵整个人都懵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张之鱼消失在黑夜中，思绪凌乱。
而此时，22栋楼一旁的花坛后面，还是熟悉的位置，只是少了那晚的冷雨，苏柒柒正暗戳戳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其实从钱淑芬怒气冲冲杀入音乐餐厅之前，她就已经暗中跟着张之鱼和柳绵绵了。
刚开始看着两人在餐厅里你侬我侬，似水温柔的画面，气的差点天灵盖崩碎，但后来那一巴掌，简直不要太爽，让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自己亲自出手。
苏柒柒不急，她还有机会，而且事情远没有结束，就此放过柳绵绵也太过便宜她了！
而且……
即使刚才张之鱼果断的转身离开，不再和柳绵绵纠缠，让她很放心张之鱼，但内心多少还有点担心。
五分钟前，张之鱼送柳绵绵进电梯上楼时，她都以为张之鱼又被柳绵绵的茶艺勾搭住了，甚至今晚都要被吃干抹净。
还好张之鱼意志坚定，虽然会被骗，但认准的事很难会再改变。
这一点，苏柒柒深有体会！
这种性格多少有点驴脾气，好的时候很让人心动，坏的时候又能气死个人，这让苏柒柒对他又爱又恨。
“阿鱼倒是没让我失望……”
苏柒柒一直监听着柳绵绵的手机，两人一路的对话她都知道，既为张之鱼的决然感觉欣慰，也惊讶柳绵绵茶艺的强大，一度她都怀疑张之鱼会再上套，原谅那个贱女人。
还好，结果比预计的还要完美，甚至通过跟踪监听，她对张之鱼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竟然不喜欢吃面？
明明当时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每次下面他都很喜欢。
难道当初是为了迎合我，讨我欢心吗？
想到这，苏柒柒心中难免有点自责和愧疚，可能这就是张之鱼离开她的原因之一吧。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变本加厉——
他不喜欢？
那就偏偏让他吃！
要好好调教他啊，只有这样才能狠狠出口这段时间受的恶气。
等以后有机会，一天三次下面给他吃！
不吃？
那就踩着他的脸逼他吃！
苏柒柒挑了挑眉梢，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有点反派的笑容，黑暗夜色渐浓，更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接下来……终于该我出场了！”
苏柒柒再次看了一眼亮起灯光的柳绵绵房间，这才转身离开。
*
*
*
柳绵绵疲惫的回到自己房间，把所有的灯一一打开，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不至于整个人都活在冰窖里一样，但安静的房间，那种夜深人静无声泛开的孤独还是朝她不断吞没。
哗啦啦——
她打开了水龙头，没去洗漱，只是站在镜子前，眸光呆滞的看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身影，感觉不像是她柳绵绵。
“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呢喃，声音哽咽。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段时间怎么会那么倒霉。
先是脑袋被砸缝了几针，然后自己设计小富婆的计划全盘落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渔场又翻了，还被人捉奸扇了耳光。
如此狼狈，如此凄惨！
柳绵绵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之前为了拦下张之鱼是她故意哭的，但现在却是真哭，内心充满了憋屈、愤怒、怨毒……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柳绵绵下意识拿出来看了一眼，当看到来电显示后，原本晦暗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
“林婉柔！”
像是掉入河里即将溺死的时候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绝望的柳绵绵内心再次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喂，林小姐是吗？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我还在打磨吉他材料呢。”柳绵绵按着自己的胸脯，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
“柳大师辛苦了，打扰到你实在不好意思。那个，费用的问题……柳大师技术当然好，我信得过，但最好别超过两百万，我刚买了车，预算不是很多。”
“两，两百万……”柳绵绵当时就惊呆了，下一秒，内心又涌起狂喜。
她本以为最多骗……呸，卖个十万左右，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多！
对方真的给的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会拒绝，连忙答应下来：“价格好商量，林小姐，我们还是见面谈吧。地点是……”
柳绵绵询问着，她已经迫不及待进行这场交易！
那可是两百万啊，去他么的金主，去特么的小白脸小富婆，我柳绵绵要发财了！
虽然在杭市买不起房子，但可以回老家啊，一个月普通工资2000的小城镇，两百万存银行，光利息就能养活她了。
“重临区那边的一家原木厂吧，正好选一下木料。具体地址是……”
听对面说地址，柳绵绵连忙拿出另外一部手机记录下来。
两天后。
柳绵绵兴奋无比的打车来到了和林婉柔约定的地点，因为道路难行，最后也只能下车步行。
“这里……”
柳绵绵背着吉他盒，环顾四周，渐渐皱起眉头，位置有点偏，附近都是废弃的工业公司。
要不是和对方几次确认目的地无误，都以为找错了地方。
她心中忽然有点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厂房二楼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
“是柳大师吗？这里！”
柳绵绵抬头看去，昏暗厂房的背景下隐约看到一道女孩的身影，不过她却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心中的不安瞬间消失不见。
这可是文明社会，能有什么危险？
念头一闪而过，柳绵绵应了一声后，连忙走了过去。
“砰！”
柳绵绵前脚刚走进荒废的厂房门口，心中再次升起惊疑，感觉这地方好像有什么问题，但还没想明白时，一道身影忽然从背后的暗影中出现，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板砖狠狠砸了下来。
“呵，原来……你也不怎么聪明啊！”
苏柒柒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昏迷的柳绵绵，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扔掉手中的板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