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乐极生悲
周六晚上，刚进入十一月份，前两天的一场秋雨之后，秋意已深，冬冷初至。
一条淡粉色的围巾贴合着柳绵绵凹凸起伏的身段，垂落在她胸脯两侧，和白色的针织衫相得益彰，少了几分妩媚娇艳，平添几分可爱元气。
但只要拿下围巾，她瞬间就能成为性感御姐——
一双裹着透明黑色丝袜的大长腿搭配着同色的短蓬裙，隐约可见肉色，又纯又欲。
柳绵绵站在音乐餐厅门口，翘首期盼着张之鱼的到来，娇俏可人的模样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即使门口的店员也在心中暗暗猜测到底是哪个幸运小子能得到如此美丽的女孩垂青。
化妆打扮，撩拨人心，这两样正是柳绵绵的拿手好戏！
“还没来？”
柳绵绵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6:18，距离约定的时间，张之鱼晚了十八分钟。
“估计又是赶地铁迟到了。”
刚好是下班和放学的时间点，约会迟到很正常，柳绵绵却有点担心张之鱼放他鸽子。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在恋爱这条路上，谁主动谁就输了一大半，再淡定的心有时候也难免会瞎猜乱想。
“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张之鱼找那个小富婆要辆豪车！”
柳绵绵羡慕的看着街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在这座正在高速发展的城市中，不乏一些百万千万级的车，她甚至都想象着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样子。
“那样级别的车，在车里做一定会很舒服吧！”
又等了两分钟，街对面的斑马线上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柳绵绵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白衬衫搭配黑色的修身风衣，一米八的大长腿往那一站，搭配这帅气的容颜，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油然而生。
帅！
“其实……不要豪车也不是不可以。”
柳绵绵心猛然动了一下，毕竟也是颜狗，纵然知道男人帅不及有钱，但偶尔也不免动心，有种什么都不要甘愿包养的冲动。
不过，她很快就压下了这种冲动。
“鱼哥哥，这里！”
她招手，脆脆的喊了一声，敲到好处的点了点脚尖，表现出自己欢欣雀跃的样子。
顿时，一种唯美的漫画少女感迎面扑来，正在走来的张之鱼看到柳绵绵如此开心，也被感染，笑着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迟到了一会。我给你买了这个，路上就耽误了一会。”
张之鱼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柳绵绵面前，是一束娇艳的红色玫瑰花。
“啊，真好看。谢谢鱼哥哥，只是……鱼哥哥你不冷吗？穿的好像很少。”
柳绵绵并没有接过花，而是打量着张之鱼，见他风衣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内心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明显还是少年心性，要风度不要温度！
“哈哈，还好，我不冷！”
张之鱼有点憨的笑了笑，脸却微微红了，好吧，是有点冷。
没钱添置秋衣，也只能先将就一下了，等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切都能好起来。
“哼，我才不信！”
柳绵绵娇哼一声，忽然伸出两只小手，合着一起抱住了张之鱼握着玫瑰花束的大手，大眼睛则一眨不眨的盯着张之鱼：“看吧，你手都是冷的！鱼哥哥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笨蛋少年啊！”
张之鱼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快，弯下腰。”
柳绵绵拉了他一下。
张之鱼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听话的弯下了腰，下一秒就看到柳绵绵摘下了自己脖颈间的围巾，温柔的戴在了他身上。
因为尺寸不太符合，只缠了一圈就显得短了，柳绵绵干脆打了个结，看起来有点臃肿，也有点蠢，但配着张之鱼那张脸，反而多了几分呆萌可爱。
“哈哈，好啦！”
柳绵绵开心的拍了拍小手，打量两眼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之鱼：“……”
感受着围巾的温度，还有淡淡的女孩子的香味，他已经完全傻掉了，心中快速跳动都来不及补充大脑缺失的氧气。
不，不行了！
她，她真的太会了！
直到被柳绵绵拉着在音乐餐厅某个角落坐下来，张之鱼才渐渐回过神来，再看柳绵绵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温柔。
在她身上，张之鱼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温柔、善良、体贴、心思细腻，无论你怎么幼稚，孩子气，她总能很好的包容你，理解你。
苏柒柒也很好，财富就不说了，无论身材，颜值都比柳绵绵强上一筹，但她骨子里是傲气，是独立，是掌控，和柳绵绵完全相反。
甚至……
张之鱼还在苏柒柒身上嗅到了某种危险的味道。
即使柳绵绵有时候会给他一种“假”的感觉，但却没什么危险性，再加上温柔体贴，这就足够了。
所以……
是时候告诉她自己已经和苏柒柒分手了，以后会专心喜欢她一个人。
身为男人，也该主动一下。
“鱼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快点单吧，今晚我请客，谢谢你前几天一直陪着我。”
柳绵绵在张之鱼面前招招手，唤醒了还在走神的他。
“我……”
张之鱼刚想告诉柳绵绵真相，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两声，这两天忙着写新的剧本，饭也没好好吃。
“算了，先吃饭，吃完饭再和绵绵说。”
看了眼菜单，张之鱼随便点了一份西式餐点，之前和苏柒柒没少来这种地方，倒也不至于第一次那样，笨手笨脚，局促不安，后来还被苏柒柒调笑了好多天。
柳绵绵眸光闪烁，也点了一份不同的餐点，又要了一瓶千元价格的红酒。
“啊，是不是有点破费了？”张之鱼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大概了解柳绵绵的条件，自然不能和苏柒柒在一起的时候比，这种价位的酒已经有点超出他们的经济能力，有点奢侈。
“还好吧，请鱼哥哥吃饭当然要用点心啊！前两天，嘉然都没鱼哥哥对我那么好。”
柳绵绵又暗夸了张之鱼一下。
“我……应该的应该的。”张之鱼还没喝酒，脸就红了，不知是餐厅暖气开大了，还是围巾暖和。
两人随便聊着生活趣事，有柳绵绵在，自然不会冷场，而且气氛也越来越好。
片刻后，餐点上来，先是一些开胃菜，开胃汤。
“哇，鱼哥哥，这家的蛤蜊清汤好好喝啊，你尝尝。”
柳绵绵尝了尝刚上的汤，眸光亮起，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连忙站起来，身体前倾，亲手端着汤勺递到了张之鱼面前，同时呈上的还有自己的曼妙身材，没了围巾之后，大片雪腻的肌肤就暴露在张之鱼眼下。
“呃……很，很好喝。”
张之鱼尝了一口，连忙扭过了头，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为了掩饰尴尬，这才摘下了那条粉色围巾。
这一切，柳绵绵都看在眼中，她内心惊讶不已，现在这世界竟然还有如此害羞的男生？她甚至都怀疑张之鱼还是个雏！
当然，雏是不可能的，不然那那个小富婆图他什么！
不过张之鱼的局促羞涩还是极大满足了柳绵绵的虚荣心，撩拨、调情、气氛渐深……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等主菜上来，张之鱼点的是常见的枫糖浆烤三文鱼，而柳绵绵则是一份口感较好烤羊腿，浅浅尝了两口之后，又碰杯喝了半杯酒。
酒气微醺，气氛刚好，柳绵绵凝视着正在吃鱼的张之鱼，微微咽了咽喉咙。
“怎么啦？这么看我……”张之鱼很快就觉察到柳绵绵的目光，被看的心里发慌。
“我也想吃鱼鱼。”
柳绵绵小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眸光却大有深意。
一语双意！
“啊，那这一块给你尝……欸？”
张之鱼没多想，也不敢多想，正要把另一块还没动刀的鱼让给柳绵绵时，女孩却已经盈盈起身，三步两步来到了他面前，指着沙发卡座：“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等张之鱼回答，她已经拉了拉蓬裙，紧贴着张之鱼的大腿坐了下来，甚至连一只小手都搭在了张之鱼大腿上。
有意或者无意，但看起来却很自然。
“嘻嘻，鱼哥哥好像对我很排斥呢！怕我吃了你吗？放心，我只是吃鱼。鱼哥哥可以喂我吗？”
她从容而又娇俏，撒娇一样，像个坠入恋爱的小女生，在外人看来，和张之鱼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张之鱼：“……”
在柳绵绵小手搭在他大腿上那一刻，他再次绷紧了身体，浑身都燥热起来。
都这个样子了，即使情商再低，直男癌晚期，也能猜到柳绵绵的心意。
所以，对于柳绵绵的要求，他没有答应，而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捉住了腿上那只小手握在掌心，一脸认真的看着柳绵绵：“绵绵，有件事需要让你知道。”
“啊！”
柳绵绵感觉到自己小手被拉住，小小惊呼了一声，随后就欲拒还迎任由张之鱼握住。
“什么事，你尽管我。”
她羞涩看了张之鱼一眼，红着脸垂下了脑袋。
心里已经做好被张之鱼表白的准备了！
“咳，咳咳……”
张之鱼轻咳两声，很认真说道：“其实我和苏柒柒已经分手了，以后会一心……”
一心一意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柳绵绵忽然站了起来，触电一样，一脸惊愕不解的神情。
那只小手自然也被抽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
柳绵绵强行控制着自己情绪，开口质问，她宁愿自己听错了，内心却已经惊雷滚滚，山崩地裂，似乎又千万巨石不断砸在她脆弱的心脏上。
和富婆分手？
不，不可以！
你们分手，那我还图你什么？
虽然长的帅，身材也算可以，但是……
柳绵绵眼眸深处闪过愤怒和失望，她只是一心想要搞钱，把钱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像她亲妈那样，换了一个男人又一个，但自己一分钱都没有，漂泊半生无所成绩。
“我和苏柒柒分手了啊，其实我们早已经……”
“闭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张之鱼的肯定彻底让她的心沉寂到了地狱，一种深深的绝望感袭来，柳绵绵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耳朵。
“？？？”
张之鱼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和苏柒柒分手不应该是好事吗？这样就能和她在一起了？还是，她其实并不喜欢我，这些天的那些接触都是我多想，自欺欺人罢了？
“绵绵，你怎么了？先坐下，别着急……”
柳绵绵猛然尖锐的声音已经引来不少注意的目光，张之鱼只能先扶着她坐回，但刚伸手就被柳绵绵推开。
柳绵绵还是坐了回去，坐回了张之鱼对面，然后就一眼不发，眸光显得有些空洞。
她的计划，她这些天的梦想，她的美好未来……
都随着张之鱼那句分手烟消云散！
天堂地狱，不过如此。
而就在此时，门口处忽然出来一声呵斥谩骂。
“柳绵绵那个表子在哪？给老娘滚出来！”
下一秒，一位体态圆滚的中年妇女猛然冲过了服务生的阻拦，昂头在餐厅扫视一圈后，目光猛然落在了神情恍惚的柳绵绵身上。
正是钱淑芬！
得知自己丈夫在外养小三，刚一打探出小三的消息，便怒火冲冲杀了过来！
她大步走来，虎虎生风。
“柳绵绵？”
来到柳绵绵前面，稍微看了眼张之鱼，便不再管他。
虽然长的帅，但不过是个被骗的蠢蛋罢了。
小白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柳绵绵下意识抬头，眸光才稍微有点焦点，就看到那女的端起了她面前的酒杯，里面的红酒洒出一道红色瀑布，朝着她的脸就泼了过来。
哗啦！
柳绵绵脸上尽湿，酒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衫蓬裙上。
“你！”柳绵绵惊愕不已。
张之鱼也猛然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钱淑芬的手，喝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
钱淑芬冷冷一笑，猛一用力，挣脱了张之鱼的阻拦，大手一挥，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柳绵绵脸上。
啪！
清脆而又响亮。
身材相对娇小的柳绵绵直接被打的一个趔趄，从沙发卡座上直接跌倒在地上，本来就受伤没好的脑袋在这一重击之下，伤口差点再次裂开，但脑袋却嗡鸣着一片空白。
她捂着脸，眼神呆滞，一时间竟然被打傻了。
“以后再让老娘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老娘给你个建议，最好滚出杭市！”
钱淑芬冷笑着，伸手又要打人，却被张之鱼挡在了面前，面对一米八的男子，她虽然胖，但还是虚了。
“小子，你别瞪我，老娘是在帮你看清这个贱女人的真面目！”
啪！
她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拍在餐桌上。
也不管张之鱼什么反应，又从包里拿出几叠大钞狠狠砸在了柳绵绵身上，打人犯法的事她还是知道的，而且今晚这事肯定会被传开，拿钱砸人也能保住她钱氏集团的脸面，不会被说什么。
有钱人中没脑子的只是少数，你可以怀疑他们的人品，但不能怀疑他们的眼光、见识。
砸完钱后，钱淑芬利索的转身离开。
张之鱼则默默的用手指滑开那叠照片，稍微看了两眼，就把照片全部收了起来。
“那是什么？”
柳绵绵这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竟然是去捡钱，等看到张之鱼手中的那些照片，才惊慌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抢。
她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浑身又被酒水浸湿，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风采，看起来极为狼狈。
“这……鱼哥哥，这都是假的，是p的照片，不是真的，我绝对和这个男人没关系，你要相信我啊，我……”
柳绵绵一看照片，心中咯噔一下，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还是在她刚刚失去梦想和未来的时间点上，过去的丑闻也被暴露在张之鱼面前。
她慌忙解释，哭的泪流满面，请求张之鱼相信她。
“哎……”
张之鱼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扶着她起来，“我先送你回家吧。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事已至此，张之鱼当然知道自己完全被骗了！
那些撩拨，那些暧昧，那些心动，无非是身体的荷尔蒙不安躁动罢了，心却一直被蒙骗着，看不到真相。
“果然，现实比小说还精彩。”
张之鱼网上冲浪，看过不少段子，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我是真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