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审判
普莱斯死后，在众边区领主军队的帮助下，神圣意志骑士团的士兵们被解除武装，软禁起来。
在他们的保护下——主要是达梅里亚之子冒险团，路西泽等人携带着普莱斯的尸首前往卡斯托纳斯觐见科琳。
由于绕路前往北湖镇，在他们到达的当日，罗兰与伯爵联盟的军队也正好抵达卡斯托纳斯，紧随其后的还有神圣意志骑士团的追兵。
两方人马在卡斯托纳斯城外经过初步修复的黑石城墙下，进行了一场险些称得上交锋的会面。
双方最终没有拔剑互砍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科琳圣卫队到了，除伯爵联盟外的众人在交出武器后，随这些科琳直属的圣卫一起进入了城中。
······
卡斯托纳斯闪耀宫廷的黑色石塔，钟声轰鸣不复往日悠宁，一声紧过一声，城内才安定不过几天的居民们纷纷走出屋外，望向阴沉的天空，惊惧着是不是兽人折而又返。
银龙王厅内，科琳坐位王椅，红发红瞳，双手并持一把长剑立在身前，面无慈悲之色。
洛萨恩·蓝牙站在御座之间，以他为首，大殿两旁分别站着二十二名铁甲披身，银盔附面的双手重剑士。
“……以上，即是事情的全部经过。”罗兰站在大殿中央，方才他已将从卡斯特家族离开卡斯托纳斯起，至在北湖镇，路西泽等人联合诸边区领主士兵诛杀普莱斯为止，期间发生的全部事件向众人娓娓道来。
与罗兰同列的大殿另一头，瑞内·鲍尔森单膝跪地，普莱斯的尸体平放在他们中间，圣战结束后尚未离去，或者从北湖镇一路返回至此的边区领主，例如罗吉尔·席尔穆纳等人站在稍后的位置。
算算总数，掌控东陆的权力者们，已有三分之一正汇聚在此。
黑塔不在这里，因为就伯爵联盟现在与科琳、东陆诸冒险团的微妙关系，以及他曾经同普莱斯合谋大秘仪的身份，如果进入卡斯托纳斯，他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都是个问题。
更何况，现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有没有他的证词，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就是说，你指认劳伦斯·西尔·普莱斯犯下了研习黑魔法，谋杀这两项罪责，”科琳站起来，走向他们，“罗兰·卡斯特，你是否愿意为你的这番言论负责。”
“我愿以我的生命与荣耀起誓，我方才所言绝无半分虚妄。”罗兰手附在胸前，坚定的点头道。
“那我现在就开始验证。”科琳掌心在剑面上一抹，纯洁的火焰顿时明耀在大殿间。
燃火的剑刃斩向普莱斯的尸体，切断下他的一根指节，指节脱离身体，在火焰的燃烧中冒出血色的烟气，同时一股极度的深寒与恐惧自大殿中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钻出，像孩童第一次看见杀人趟血的刀剑，未感其痛，便知其利。
在场众人都对黑魔法，或者说秘术无任何了解，但这不妨碍他们清楚普莱斯触及了某些邪恶力量的领域。
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是相似的，受人性本能唾弃的事物却各有各的邪恶。
见此情景，科琳转望向代替普莱斯受审的另一人：“瑞内·鲍尔森，你还有什么想要替普莱斯辩护的么？”
瑞内·鲍尔森跪伏在地，不发一言。
“既然如此，以我之神名，我在此宣判，”科琳缓缓开口，“即日起，神圣意志骑士团退出东陆，念在你们曾为这片土地奋战，为这里的人民流血，但凡愿意脱离神圣意志骑士团团籍的成员，都可以留下。”
“身为普莱斯的副手与挚友，我没能阻止他于邪恶的道路上行进，已是无颜再留在东陆统领一方，”瑞内·鲍尔森的声音低沉，“还请冕下垂怜，放我返回维尔海姆。”
维尔海姆，位处西陆西月神之首的神圣意志骑士团总部，无数誓言骑士汇聚在此，十年如一日的警惕着洛伦特对帝国西部边境的入侵。
“我许可了，”科琳轻轻颔首，“可如果这样，你打算把瑟铭城交托谁手。”
边区领主们躁动起来，在当今时代，领地的继承变更是能牵动许多人心弦的大事，更别提这么一片几乎有一块公爵领大小的土地，如果是在帝国，围绕这块领地的继承权，足以引发无数血雨腥风的斗争与阴谋，甚至掀起一场战争。
“对此我有一个提议，”瑞内·鲍尔森站起来，面向罗兰，声音贯穿全场，“我愿意让卡斯特家族接管瑟铭，以作为普莱斯对他们所造成伤痛的补偿。”
全场沸腾，边区领主们癫狂的喧嚣声仿佛能掀翻王厅的穹顶。
“肃静！”剑尖在地面轻触，钢铁的清鸣伴随着科琳的话语安抚下众人。
科琳望向鲍尔森，神情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
“即使如此，你仍要将你们共同经营数年的城市拱手让给卡斯特家族?”
“是的。”
“冕下，这不和规定！”剑舞者之首内斯特林，自众边区领主的队伍里站出，“瑟铭不是属于普莱斯，亦或是鲍尔森的私产，它属于前往东陆的神圣意志骑士团成员全体，瑞内·鲍尔森无权决定这座城市的归属！”
他的话语听起来是如此冠冕堂皇，可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番话是纯纯的胡说八道。
在土地完全私有，依靠贵族政治统治平民的当代，民主仍然是只存在于一些帝国自由市，或者田间老农梦中的稚嫩玩意，在普莱斯死后，身为他唯一继承者的鲍尔森，当然有资格处理瑟铭城的归属。
内斯特林会站出来阻止，全部且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
如果卡斯特家族将瑟铭城纳入属地，那么同时拥有塔兰盾和瑟铭的他们，将成为整片东陆最为强大的边区领主。
如果再加上卡斯特家族自达梅里亚公国带来的家族遗产，这份强大很可能不会存在之一。
而作为卡斯特家族的近邻，银池南岸，刀锋之地领主的内斯特林，自然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这也是其余边区领主共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