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画
闲时酷喜逛博物馆,于是毫无悬念的,我又启程了。走进大厅,如琳琅满目的商品,我看见令人眼花缭乱的展品,那玻璃透着若有若无的虚影,我的身体,在其中似是量子幽灵,随着我的位置变换不断地穿行,时而消失,时而明晰。我快步走过,放满逝去繁华的大厅,廊道似乎很是冗长,旅程似乎很是漫长,但凡是路,总有尽头,我走着走着,独自失了神,便在不知所谓的发呆中,到了,博物馆的尽头,也是故事的尽头……
空旷如HLBE大草原,尽收眼帘的,是纯白的和弦。不知是谁这么痴迷白色,墙上的油漆似乎是特制的,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是平整的白,让人有一种空间的错位感,在视觉中,不知道哪里是开始,哪里又是结束。我摇了摇脑袋,眼睛有些花了,忽然看见一幅长卷,孤零零地悬挂在一面墙壁上,我下意识地走过去,欣赏起这幅画。
初看是泼墨,细看还是泼墨,不知是何人对水墨画如此钟爱,想来应该苦练许久,才有这般成就。那一个个C分子不停地在跳动,恍若春至,我似乎看到了画家执笔,墨滴挥洒的情景。蘸墨之后鼓起来的笔尖浑黑,飞溅的墨水钻入白色绢纸的缝隙里,在一片雪白中荡出些许晕迹,像霓虹梦幻的泡沫,又似诗意的世外仙境,一笔一画,皆为深情。
挥毫便是连绵横山,再一落笔,凭空飞去千里雪,覆盖在大山坚挺的黑色身躯上,浅浅地点缀了原本沉郁的色调,让整个画面瞬间明朗起来,像是天上精灵的馈赠。
接下来就是树木,墨绿色的树木却显出一点鲜艳的感觉,山路几多曲折,在让人目不暇接的景致中,曲水流觞,亭落偏裳,目中一人,或是一兔,舞步轻飏,故事开场,乐声也不知不觉地奏响。
不知是谁轻拉二胡,没有小提琴的机械不适感,只是情绪痛苦辛酸的拉扯,将心脏扯到这边,又扯到那边,曲势就如同佛家对恶魂的渡厄,名为赦免,实则如剔骨般痛苦,尤其是对灵魂的撕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从这一刻,已然敲定。用语文老师的话说,就是奠定了全文的感情基调,只不过这里不是文章,而是歌和画。曲生画,画萦曲,二者相生,亦相融。
近看许久,那用两腿站立的兔子单脚旋转起来,跳起了不知是什么舞步,兔身轻转,如随风乱舞的柳絮,轻盈而动人,霎时间,我的思绪也被牵进了画里,那水墨渐渐开始流动,像是一溪浊江,无序地奔流,无序地交错,连我,也直向那无尽滔水中陷落……
(注:以第一人称写现实,以第三人称写画中,有时候人称的切换不太自然,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