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启·主仆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

身着青衫的俊朗少年移开铺子的门板，尔后稍稍扭过头来，柔声道：“过来吧。”

在他身后，瑟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她顶着鸡窝般的乱发，从转角那头怯生生地露出半张小脸来。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打量这周遭的一切，随后目光定格在那铺子古老的匾额上，上面用朱砂书写着三个精致古篆：“十二……”

“那个字念‘瞬’。瞬间的瞬。”

“为什么叫十二瞬？”

少年一边将门板靠于墙上，一边耐心解释道：“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世人生命之短比之宇宙连一弹指都不如，平生所受苦难自然也要打个折扣，只余下十二瞬来。”

“这铺子是干什么的？”

少年听闻轻笑，道：“便就是来渡那世人十二瞬之苦难的。”说罢，他牵过小乞儿脏兮兮的手，踏着寒露，穿过薄雾，走进那间漆黑无人的店铺中。

“阿纯。你今后，便叫阿纯好不好？”在这湿气笼罩的深夜中，只听得少年最后如此温文而道，“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我这十二瞬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