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兽世

清晨的光透过楼房，照亮寂静的灰白街道。这座城市的中心，是一条奇怪的商业街。

“回来了？那小岛国怎么样？”

少女将车门关上，回答起自己父亲的问题。

“不怎么样，和阴间没什么两样，真不理解他们那些妆，脸白的跟墙是的！”

“哈哈，那到也是。”

因为是梦，所以人物并没有名字，后面少女就暂称为言禾了。

言父将汽车启动，汽车引擎发出轰鸣。言禾观察着汽车的内室，这辆车她似乎没见过。

“换车了？”

“嗯。”

车外景象一闪而过，汽车的侧窗呈很扁的梯形，遮挡了大部分视野。

“有些像原来的坦克。”

“哈哈，现在都是电子屏了！”

言禾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更危险。”

装甲车行驶于郊区，车内安静了一阵。

“军区长给你派了个任务。”

车内的后视镜反射出言父肃穆的双眼，言禾瞟了眼后视镜。

“什么任务啊？搞得和生离死别是的。”

装甲车又转了个弯，这次渐渐能看到戈壁了。

“南方又发现一个天坑……”

“让我去给他们录像？”

言父的话被言禾平淡的话打断了，后面也没在接上。

“去吧，为什么不去？”

言父的心里五味杂陈，当初参与会议的大多年纪大了，年纪合适的又脱不开身。

绿洲渐近，几顶军绿帐篷自戈壁后显现。

大概几日后吧，言禾随一位军人到了天坑外，手上录像机已经打开，转播至指挥部内部的大屏上。

两人前后脚随着一条向下的道路进入天坑，有流水声传来。至坑底，是一座湖泊。沿岸边走，阳光渐渐就被巨石遮住了。石笋、石柱层叠而出，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四周渐暗，照明设备只能破出一小片光明。黑暗深邃，只有滴水声不时传来。

言禾现在是恐惧的，在进入洞内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一道视线的注视。

四周或许很开阔，只能听到硿硿回声。

双翼闪过，带着黑暗穿过手电筒打下的光束。

言禾的心一抽。

手电筒突然闪了几下，最终还是灭了，周围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录像机的对面做着分析，黑影重重，我记得穿的是黑色西装。回到录像机的这面还要继续深入。

那军人拍了几下手电筒后，见其并未亮起，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包。找了个平地，将包倒转到处一堆照明设备。

言禾在经同意后随机拿了一个，点亮周围一片小空间后才有些安心。

两个光点再往深入，怪石嶙峋，池顶有一石，如鲤鱼吐水，下有“鱼”相应。但言禾全然无心看景，她只是担心是否会有怪物突然扑出。

黑暗几欲食人，奇石如巨兽利爪，随时可以抓下！

言禾瞳孔放大，随即猛地收缩。巨兽瞳孔如小山，一闪而过，死寂山洞中只有流水滴答声。

言禾慌乱四望，腿有些软。颤颤巍巍继续跟随军人前进。

或许是一天，也或许只有几分钟，前方光明将二人拉出，言禾如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现在，她只感觉自己的胆快破了。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

自天坑一至后，大概过了几天又有一群人来到了这里，言禾也赫然在列。

这里是两人出来的位置，也是一座天坑，此时天坑周围已经围上了围栏。

一行人形色各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前排一女子在脸上涂着粉，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

一队人马自围栏的一处缺口进入天坑，有一老者在对面坑边一侧，架着相机，进行拍摄。

坑底由一片森林与一座湖泊组成，其间有一片空地。

队伍前推，言禾仅距湖泊数米，这与其中巨鱼体型而言宛若介子与须弥。

再临此处，言禾依旧能感到心悸。

秋风萧萧，卷动枯草，人群踏着自己的一生，步步向前。

那涂脂抹粉的女人前，有一只猴子跳出，还没等女子惊惧，猴子就尖叫了一声，一脸惊恐。女子看看手中脂粉，眼睛一亮。抬手向猴子靠近些，果真如自己所想。

女子追逐猴子而出，引来猴子的阵阵尖叫。这一段插曲，到让四周凝滞的气氛轻松了些许。

天坑总共也就那么大，即使这过程再漫长，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人群纷纷“上岸”，无一人折损。

言禾回望，大家都在。心中巨石轰然落地，心中大堤彻底垮塌，泪水决堤而下。

下面是偶然想起的画面，也就放在后面了。

空旷的动物园中，老师带着一群学生自这里穿过。

石灰砌的水池没有一滴水，池内的蓝白瓷砖还带着灰土。

秋风寂寂而过，言禾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