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夷陵掩护刘备撤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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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东吴鼠辈

是夜,吴国官驿中。

邓芝正在奋笔疾书,给孙权写信。

自从来了东吴,他每隔一天,都会给孙权写一封信,请求吴王接见。

可惜都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音。

事实上,信都被吴尚书令顾雍直接拦截了,孙权连一封都没有见过。

这几日,孙权除了公务,便沉迷于下象棋,早把那蜀使之事忘却脑后了。

邓芝那个着急上火啊,嘴巴里都生了好几个溃疮,不时疼地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周默则坐在一旁,面前摆着象棋,自己和自己对弈,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思潜,你可真能沉得住气。”邓芝道,“咱们来了这都多少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还有心情下棋。”

“伯苗,你也来玩两盘吧,就当放松放松,换换心情。”

“我也想放松,可我性格就是如此,重担在肩,我是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下来啊。”邓芝长叹,“你还别说,我还真挺佩服你的。”

“哦?”

“你弄的这象棋,已经火遍了整座武昌城。只可惜啊,这最后摘桃子的,却是那诸葛恪。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他这些日子一定是大赚特赚,盆满钵满啊。而这些钱,本来应该是进你的腰包的。”

“而你,不仅没有生气,还能平心静气在这里下棋。我邓芝虚长你二十多岁,论心态涵养,远远比不上你啊。”

周默笑道:“伯苗谬赞了。我怎么不生气?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在下棋吗?我是在练习,是在为明日备战。”

“我正在准备一个计划。明日一早,便要去那象棋馆,去砸他诸葛恪的场子,让这些东吴鼠辈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象棋高手。好好出一口胸中恶气!”

“好啊!”邓芝拍案而起,喜道,“那明日我定与你同去,为你擂鼓助威!”

……

第二日一大早。

周默带着十几个人,从官驿出发,前往象棋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强壮的军士,他们扛着一个大幅横匾,上书四个大字:

东吴鼠辈!

身后则左右各有两人,抬着一只竖匾,分别写着十六个大字:

汉使周默,自号棋王,东吴群鼠,无人能当。

谁要不服,上前挑战,动手抢匾,贻笑大方。

后面是一辆车,车上坐着几个人,一路擂鼓奏乐,大造声势,吸引路人注意。

最当中那擂鼓之人,果然便是邓芝,只见他甩开膀子,卖力擂鼓,十分兴奋,完全就是一个武将之风,一点都不像是个文士。

一行人穿街过巷,动静贼大,生怕路人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等走到象棋馆门口,身后已经围了一大帮好事的群众。

周默穿了一身极尽奢华招摇的银粉色蜀锦长衫,上面绣着玫瑰金色的华丽纹饰,腰系翡翠玉带,脚踩玄色靴,羽扇和纶巾上,也都掐着金丝。

他走到象棋馆门口,抬手一挥,仆从们马上行动,用准备好的木架子搭了一处临时高台,然后将一方棋桌抬了上来,摆好两个蒲团,周默端坐其一,面对围观群众。

那几个执牌匾的军士,则将那横匾高高挂起,钉在象棋馆的椽梁之上,就在周默身后正上方。

“汉使周默,自号棋王,东吴群鼠,无人能当。谁要不服,上前挑战,动手抢匾,贻笑大方。”

诸葛恪躲在人群后面,缓缓念着牌匾上的文字,当看到牌匾上面“东吴鼠辈”四个大字时,差点吐血。

周默要来砸场子,他是知道的。

周默说,要以蜀汉使者之名义前来踢馆下棋,让他好好配合,宣传造势。

“只是下棋而已。并不涉及国事。”

诸葛恪虽有些忐忑不安,但既然周默已经承诺不涉及国事,便同意了。

可这“东吴鼠辈”的大招牌,是要闹哪样?

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别人的地盘上打别人的脸,这合适吗?

诸葛恪急忙挤到前面,对周默道:“兄弟,算我求求你了,这四个字的招牌,太扎眼了,不合适,赶紧撤了吧。”

“不撤。”周默大声对四周道,“东吴鼠辈四字,别无他意,专指你们东吴人的象棋水平,实在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今日我话撂在这儿了,我每天接受七个人挑战,一局定胜负!”

“若有一人能够赢我,我便马上撤了这招牌,并赔礼道歉。若是无人能赢我,这招牌我就一直挂在这里。永,不,撤,走!”

围观群众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蜀使也太嚣张了吧?”

“我偌大吴国,能人智士无数,还赢不了他吗?我看这蜀使嚣张不了多久,就会屁滚尿流,败下阵来。”

“不尽然啊。他既然敢这么嚣张,必然是棋艺高超啊。”

“据说这象棋就是这蜀使从西蜀带来的,这象棋馆本来也是他开的。说他棋艺高超,多半没错。”

“什么?这象棋馆是他开的?那为何现在换主人了?”

“谁知道呢,肯定里面有生意上的利益纠葛呗?这蜀国人吃了亏,心中不服,便来踢馆来了。”

“不对,这棋馆当时是被官府查封的,我亲眼所见,这人一定是不得已才贱卖的。”

“那就有意思了。蜀国人在我武昌城做生意的也有不少,偏偏为何要查封他的店?”

“是啊。定是他做生意手脚不干净,触犯律条了。”

“我看未必,官府的人有多霸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他真是个受害者呢。”

众人七嘴八舌,一番八卦,深挖内幕,无形中又拉高了事件的热度。

有两个年轻女子乘车路过,见到周默端坐那招牌之下,停车驻足。

那年幼的少女赞叹道:“哇,周默这也太霸道了,太英武了。”

“东吴鼠辈。”年长的少女念着牌匾上的字道:“嘻嘻,说的没错,和周默一比啊,东吴的男人们的确都是鼠辈。”

二女一脸花痴的模样,正是那孙权之女,孙鲁班和孙鲁育。

一名衣着朴实低调的男子,看到招牌,则急忙掉头,往吴王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吴王宫中,孙权很快便得知了消息。

“什么?周默竟敢做这种牌匾出来?”

“还擂鼓奏乐,招摇过市?”

“无知小儿,嚣张之至,竟敢欺我东吴无人?”孙权拍案大怒。

张昭道:“这小子太狂妄了。老臣马上派人砸了他的牌匾,拆了他的擂台,将他撵回官驿去,严加看管,不让他再出门来。”

“张公且慢。”孙权眯着眼狠狠道,“你没听见他牌匾上写的字吗?什么‘动手抢匾,贻笑大方’,这话可不是对别人说的,是对孤说的啊。”

孙权冷笑一声:“不过是象棋而已。这几日孤也耍过几盘,雕虫小技而已,我东吴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我就不信还出不了个能赢他的人来?”

“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就不单单是他周默,还有他身后的诸葛亮和西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