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农女开挂后成阴鸷反派心尖宠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2章 灼热的温暖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房门被人从外用力踹开。

孟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顺手从墙边拿起来的烧火棍。

金色的晚霞洒在她的身上,她背靠光影,俏脸寒霜。

周怀月扭头看向来人,惊喜又委屈的奔了过去,“嫂嫂!”

跟在后面的周攻玉被她忽视个彻底。

“怀月不怕。”

孟桑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掂了掂烧火棍的分量向门内迈了一步,“我在门外站了半天,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周有金拽住被角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不敢出声。

孟桑又向前挪了一步。

“别打我!”

周有金大叫一声用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闷响,含糊不清,“我错了,我就是跟怀月开个玩笑!”

“怀月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孟桑拎起棍子重重的打了上去,“相公,关门,今日谁来了都不许开门!”

“疼!”

被子卸掉了一部分力道,但是落在身上依旧很疼。

周有金在床上翻滚,跌跌撞撞地朝地上爬,想在周攻玉反锁门之前出去,“奶奶救我!”

“您的孙儿要被人打死了啊!奶奶!”

周攻玉让怀月躲在房间的角落,自己守在门口,在周有金扑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伸出了一只脚。

“娘子别打了,交给我来,仔细烧火棍弄脏了手。”

周有金重重的绊了一下而后脑袋磕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呦,我的头。”

“开门!我的乖孙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不住拍门,声音又尖又急。

“乖孙?”

“奶奶救我,小叔家新娶的儿媳妇要杀人了!”

周有金抱着脑袋蜷成一团,他怕自己的脸再被揍一次以后就再也无法见人。

李氏竖着耳朵没听清楚,“乖孙你说什么?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堂兄。”

周攻玉对李氏在门外闹出的动静充耳不闻,蹲下身子去掰周有金的胳膊,“堂兄。”

他的语气平和声音很轻,“我们只是和堂兄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躺下了?”

“堂兄快起来和奶奶解释一下,别让她老人家为你担心,万一奶奶气出个好歹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以后没人护着堂兄了可怎么办?”

周有金抱着脑袋的双臂一松,怔然间便被周攻玉扯了开来。

“明日二伯母家的有银堂弟该从学堂回来了吧?”

李氏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唯一的女儿是三年前嫁出去的,周攻玉一家是两年前被单独赶出去的。

大伯娘育有一子两女,周有金是长房长孙,生下来的时候眉眼又和李氏十分相像,因此深得李氏宠爱。

二伯娘育有两子,老大周有银作为二房长孙对李氏来说也是特别的。

只不过周有银平日里在镇上书院读书,与李氏不够亲厚,但他若是回来,李氏对周有金的热乎劲也会淡上不少。

更何况,大伯娘和二伯娘并不对付。

二伯娘觉得周有金就是个酒囊饭袋,自家儿子读书识礼远超周有金这个废物,更应该得到李氏的偏爱才是。

毕竟大房二房的银子,可都在李氏的手里攥着呢。

二伯娘对李氏平日里偷偷贴补周有金的事情可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她对李氏有些打怵,不敢将这件事闹到明面上。

“堂兄,你消息这么灵通的话,有没有听说镇上的钱三爷如今受伤颇重下不来床,大家都说他可能是遭了报应。”

周有金抖如筛糠。

他虽然欺负小叔一家,可面对这个堂弟,他一直都不太敢跟他正面对上的。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周攻玉一向冷淡的面上难得挂了一丝笑意,“只是想提醒堂兄,人在做天在看,行恶事造恶果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堂兄的心思若是被二伯母知道了,堂兄觉得,二伯母会怎么做呢?”

大雍朝对科举的要求极严,科考学子家中若是出现婚事不伦的情况,经核实后会被罢黜功名的。

周有金面白如纸,嗫喏了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话来,“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和妹妹开个玩笑。”

他真的怕了。

先不管钱三爷是怎么遭的报应,单单是二婶发起疯来,他就要完。

他知道二婶是拿周有银当眼珠子看的。

“堂兄真是聪明,”周攻玉的手虚虚的放在周有金的脖颈,稍一用力便能碰到他油腻的皮肤,“奶奶很担心堂兄,堂兄知道该如何说吧?”

周有金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伸出两只手指高高举起,“我发誓,我晚上就让我娘给我找媳妇。”

“乖孙等等奶奶,奶奶这就去村里喊人!”

李氏只能听见里面朦胧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里面欺负我乖孙的人,你们这些天杀的别想跑,我这就将门从外面锁上!”

周攻玉拍了拍周有金。

“奶奶!别去,我没事!”

“相公。”

孟桑的耳朵很灵,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她指了指已经被打开的窗户,“我们回去吧。”

周怀月已经在孟桑的照顾下小心的翻了出去,周攻玉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先护着孟桑离开,自己才钻出了窗户,临走前将窗户重新放下。

“奶奶。”

周有金从地上爬起来将门打开,灰头土脸的看着李氏,“我没事了。”

“刚刚有人打你?可是又受伤了?”

李氏握住周有金的手臂上上下下不住打量,“怎么身上都是土,他们踩你了?”

“人呢?打你的人死哪去了?”

“没人打我,”周有金一脸颓丧,“送走了周怀月之后我就睡着了,做梦您不要我了,我起来追您结果掉在了床下,所以才喊了救命。”

“你这孩子,”李氏又气又喜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扭曲,“奶奶怎么可能不疼你?”

“摔疼了吧?你也是,怎么把那死丫头放回去了?你不是跟奶奶说今日要生米煮成熟饭,省一份彩礼白捡一个漂亮的媳妇吗?”

“我虽然看那死丫头不顺眼,但她绣活好能赚银子,以后娶进门来,我的乖孙也不用辛苦,等着享福便是。”

“这件事以后别提了。”

周有金想到周怀月整个人像只脱水的老鼠一样蔫蔫的,“我若是真和她成了,有朝一日有银中了秀才被人眼红举报丢了功名,二婶一定会弄死我。”

“我是周家长孙,要替周家着想,不能让奶奶您事事为我操心。”

“哎呦我的乖孙,”李氏用帕子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真是长大了,会为奶奶着想了。”

“不娶就不娶,奶奶给你一钱银子,你去镇上下馆子,给自己好好补补。”

周有金眼底有些得逞的快意,一把接过银子就朝荷包里塞去,面上却做出一副体贴的模样,“孙儿一直被奶奶惯着,以后换我养您。”

李氏又是一脸感动,摸到荷包里空空的又收回神智,只捏紧了周有金的手握了握,“奶奶也最疼你,有银都比不上你。”

“有银当然比不上大嫂家的有金了,”周二婶推开大门愤愤的将手里的镰刀扔到一旁,叉着腰阴阳怪气,“我们家有银累的一身都是骨头,比不上有金的分量。”

“你胡咧咧什么,干点活磨叽到现在才回来,”李氏心虚了一瞬之后更加恼怒,张嘴就骂,“还不滚去做饭,等老娘做好喂你吃吗?”

周有金见拿不到银子了耐心告罄,语气敷衍,“奶奶你回房间休息吧,我身上摔得疼,想再躺一会儿。”

李氏闻言立马顾不得去骂周二婶,忙退了出去,“乖孙你好好睡觉,等饭做好了奶奶给你留着,等你睡醒了吃。”

周二婶一脸不甘地瞪着周有金的房门,恨不得能用视线在上面戳两个洞出来。

李氏家中的事情孟桑和周攻玉并不清楚,她们三人从窗户翻出来便快步回了自己家。

秦氏一直搬着板凳守在院子里,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立马喊周怀清跑去开门。

“嫂嫂,长兄你们回来啦?”

怀清喊完人立马看向两人身后的怀月,“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跟上你,害你一个人去了那里。”

“好了好了,你们都没错,”孟桑一手拽着一个朝院子里走,“错的是那些心思恶毒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问题。”

“我们快用饭吧,你们都不饿吗?”

“我看了一下你们带回来的食盒,担心东西放久了不新鲜就放在锅里热上了,”秦氏从凳子上站起来边说边朝厨房走,“你们要是饿了,我现在就去端出来。”

“您辛苦了。”

“娘子,帕子。”

周攻玉端着水盆从厨房走了出来,递给孟桑一块温热的帕子,“洗一洗,刚刚脏了手。”

自家娘子掌心的皮肤格外的白,烧火棍上面的黑灰沾染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周攻玉定定地盯着黑渍半晌,身上的气势却没有丝毫变化,连孟桑都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长兄……”

怀清怯怯的站在一旁,眼神不住的瞄向走神的怀月,小声询问,“姐姐有没有被欺负?”

他虽然小,但不是不通人事,很多事情他虽然懂得不够深刻,但也多少明白一些。

“没有,”周攻玉垂下眼睫,语气安定,“你嫂嫂去的很及时。”

怀清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几个人用了夕食,孟桑将今日从孟家带回来的东西全数丢进厨房任由秦氏处置,而后和周攻玉一起回了房间。

至于怀月,从李氏那里回来的时候孟桑三言两语便将该说的都说了。

小姑娘格外坚强,不需要她像是捧着陶瓷娃娃一样呵护她。

“娘子,泡泡脚吧,今日走了太多的路。”

周攻玉身上的衣袍一向穿的齐整板正,可现在他的衣袖被整洁的叠到手肘露出一节玉色的小臂。

他端着木盆,手心里还塞了一方帕子,站在椅子旁扭头看向孟桑一脸温和,“你先过来泡着,水凉的快,我再去端些热水来。”

煤油灯昏黄的光和着从窗户缝隙闪进来的风微微摇晃,带着周攻玉的影子也晃啊晃得和她的影子渐渐重叠到了一起又慢慢分开。

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暗处,孟桑只能看清他唇角的弧度,却没来由的有些安心。

“你太周到了。”

孟桑语气轻松佯装自己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慢吞吞的挪过去坐在椅子上,“这些小事,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是你相公,这本就是我义务。”

周攻玉看她的鞋袜快要褪去急忙挪开视线,“你说过,我们两人之间不需要过于客气。”

孟桑沉默。

她前世做人时病怏怏的躺在病房,面对的都是家人照顾病人疲惫和想要解脱的脸。

死后虽然跟着许多鬼学了东西,但也没人关心过她需要什么在想什么。

做人做鬼那么多年,周攻玉还是第一个,不需要自己开口就能发现她的需要,且能立马付出行动的人。

木盆里的水温热,恰到好处舒缓了脚底的僵硬。

周攻玉又舀了一瓢热水进来给她加了一些,孟桑舒服地下意识常舒了口气。

见她喜欢,周攻玉的眉心松了少许,立在桌前借着昏黄的光提笔练字。

他这几日松懈了一些。

一时之间屋内没人说话,倒是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孟桑做鬼太久明明不太喜欢过于寂静的空间,可现在心底竟然有了几分不忍打破的感觉。

等到木盆里的水渐渐变凉,孟桑还未动作,周攻玉便像是有所察觉一般走到跟前将木盆端了出去。

厨房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应当是他在洗漱,孟桑大大咧咧的擦了脚踩着鞋子,挪到书桌旁欣赏周攻玉的字迹。

都说字如其人果然不是空话。

笔锋圆滑中带着几分炽热的锐利,一整幅字看着齐整圆润,可细细看去,却都是锋芒。

“怎么还没睡?”

周攻玉裹挟着一身水汽进到房间,靠近孟桑的时候带去一阵凉意。

孟桑下意识向右挪了挪。

做鬼做的太久,她潜意识更喜欢温暖灼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