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露
为了装得像些，苏轸像别人一样开始采药。
多是些常见草药。
进山之前，药师们拿了药材一一给他们看过，记住了的。
名贵的没几种。
苏轸只想安全下山，又不想什么奖励，并不需要多少药材。
崔虎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他要拿第一名的奖励。
第一名可得一个内门弟子名额，外加一枚十全补天丹，杂役弟子们都叫它十全大补丸。
第二三名就远没有这样的奖励了，是通脉丸和锻骨丸。
苏轸现在琢磨出来，这个弟子名额，应该是内定给崔虎的，采药只是走个过场。
不然，其他富家子弟也可以找人刷药材数目，为什么都不去做呢？
采药很无聊，他很想练剑，但为防有心人看到，还是忍住了。
苏轸突然想起面板来。
“如果采药也是一门技艺，那我不就有功果点了？”
打开一看。
果然，采药出现面板上。
技艺：采药（入门）、攀岩（小成）
功果也增加了1点。
“这功果点容易拿啊。”
苏轸有了动力，四处寻找草药。
找到之后，小心翼翼采挖，尽量保持品相完整，挖出来后，放进药篓。
这些远离妖魔迷雾禁区的地方，被人采集过了，只找几株漏网之鱼。
苏轸不满足了。
还是昨天那个山壁附近草药多，随便扒拉几下，就二十多株。
采药技能一定会大幅提升。
中年人说，妖魔迷雾是禁区，靠近就一定会死。
可他昨天在禁区里待了一下午，毛事没有。
“去。”
不知道不害怕，知道了，多少会受点影响。
他很小心地踏进禁区。
没什么啊。
苏轸继续往里走，直到听见隐隐约约的呢喃声。
充满了引诱意味的力量，夹杂在风中，传过来，但苏轸不受影响。
“没事儿。采药。”
苏轸放下心。
这里的药材遍地都是。
地藤草，石荷叶，鸡血草，土三七，牛尾巴花，四叶细辛……
“这么多草药，够我练采药的了。”
不大会功夫，他采的药就装满了整整一药篓。
他把药材倒到附近林荫浓密的阴凉地方，然后继续采药。
一连采了三药篓。
天到正午。
苏轸腿也麻了，肚子也饿了。
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拿出肉和馒头开吃。
肉凉了，不复扑鼻香。
凑合着吃吧。
***
同一时间，营地里。
富家子弟们所住大帐内的餐桌上摆了好多个菜。
红烧暴熊掌，溜肉段，炖山鸡，清蒸山鱼，葱爆牛肉，野菜小炒……荤素搭配，色泽明亮。
采药回来的富家子弟，正围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一个身材非常雄伟的大汉走进大帐。
“副馆主！”
所有富家子弟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礼。
大汉道：
“崔虎呢？”
“没看到他啊。”
“对。上午没看到他。”
大汉，也就是王超雄，虎目一凝，“他早上去哪了？”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
其中一个蓝衣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见他跟在一个人身后往东南方向去了。但我没看清楚他跟的是谁。”
“嗯？”王超雄像老虎一样盯着少年，“你没看错吧？”
“就是崔虎大哥。”
“你们这里有谁没在？”王超雄问。
“除了崔虎，大家都在。”
王超雄觉得有事情发生了。他一把扯过蓝衣少年，道：
“走，带我去找！”
蓝衣少年踉踉跄跄跑着跟在王超雄身后，出了营门。
少年一指东南方向，“就是那个方向。”
王超雄夹起少年飞速赶过去。
找遍了附近所有，除了啃冷馒头的采药杂役，并没有崔虎。
“给他说过多少次了，山里危险，怎么就他么不停呢。”
王超雄边飞奔边自顾自地说。
蓝衣少年也不敢说话，他明显感到副馆主逐渐焦躁起来，怕触霉头。
大汉把采药地域全找了个遍，崔虎的影子也没看到，不由脸色阴沉，问蓝衣少年：
“虎儿和谁起过冲突没有？”
蓝衣少年立马摇头道：“没有。崔虎大哥很仗义，很照顾我们。我们和他相处都很好的，我们还让下人帮他采药呢。”
大汉听后，面色更加阴沉了。
他豁然转身，迅疾奔回营地，径直进了库房，喝道：“王开，叫上人，都去给我找虎儿。”
“是。”
王管事起身，对其余几个管事说，“跟我走，能去的都叫上。”
营地里一片忙乱。
“崔虎也不见了？”
医馆馆主也放下书卷，抬头问了一句。
“哎——”
王超雄长叹一声，“也不知哪儿疯去了，真不让人省心。”
这私生子很不讨他的喜欢，可也是他仅有的骨血了，还能打死咋地？
“那我也去找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王超雄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就行了。”
他不想林正青掺和。
两人一向不怎么对付。这次欠了对方人情，以后不就低一头？
“找孩子要紧。”
林正青站起身来。
王超雄只得再三感谢。
两人正要出发。
“对了。”
站在一边的蓝衣少年突然道。
“什么？”大汉虎目一瞪。
蓝衣少年忙道：“昨天晚上，崔虎大哥打了一个小傻子。那小傻子擅自把药材交了。”
“确有此事，”林正青道，“是我让他上交的。”
林正青说了原委。
王超雄没有理他，只对蓝衣少年断喝一声：
“去找！把小傻子给我带回来。”
蓝衣少年赶忙出去，叫上富家子弟，鱼贯而出，去找两人。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无论是崔虎，还是苏轸，一个都没找到。
“没找到？人能飞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超雄这时眼珠子都红了。
“副馆主，有人说在妖魔迷雾禁区附近看到过小傻子，我们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
“我去看看！”
王超雄暴喝一声，冲出营地。
林正青也随后赶来。
***
这时候，苏轸已经吃完了，躺在石头上，悠哉悠哉的。
打开面板一看，
“采药已经熟练了。”
再得2点功果。
爽。
去采药。
小成了就有3点功果呢。
苏轸乐呵呵地挥舞药锄，采挖草药。
他盯着眼前的老鹤草，一下一下，小心地刨。
很快，一棵完整的老鹤草给他挖下来。
草药多，手法越来越熟练，他很快又采集了两药篓。
把药材倒在药材堆旁，转身回来继续。
就在此时，远处有声音传来：
“苏真——”
“苏真——”
苏轸起初只当是妖魔迷雾里的呢喃声，但后来声音从外面传来，越来越大。
有人在喊他。
苏轸暗道一声，“来了。”
他站起身来，应道：
“我在这里。”
说着，背起药篓，跑出禁区。
几个身影闻言赶过来。
他们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赤着脚，笑眯眯地，从妖魔迷雾禁区跑出来，都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这小乞丐从禁区里跑出来？
苏轸离几人很远的地方站住，笑眯眯地道：“你们找我啊。”
“你刚才是从禁区里跑出来的？”
“啊，从里面跑出来的。”
苏轸笑眯眯回道。
“你没事？”林正青不敢置信。
草药多。崔虎要草药，采药。”
“你见过崔虎？”王超雄听到崔虎俩字，急切地发问。
这人熟悉，正是记忆里那个三步两步跨越百米，击杀异兽之人。
他心中一凛，但依旧笑眯眯的，道：
“见啦。”
“他人呢？”王超雄急问。
苏轸慢条斯理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说见了吗？！”王超雄提高了声音。
林正青在一旁道：“你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崔虎？”
“崔少爷昨天打我的时候。”
“今天呢？”
“今天……采药啊。”苏轸瞪直了眼，看着眼前两人。好像两人傻子一样。
“你今天看到他了吗？”王超雄大吼。
苏轸连退几步，好像很害怕，道：“没、没有。怕他打我，偷跑出来的。”
林正青在一旁道：“王兄。这孩子痴傻，不要吓他。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嘿嘿嘿，我才不傻呢。”苏轸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嘻嘻的。
旁边的人忍住了笑。
王超雄暴喝，“你真没见过崔虎吗？”
苏轸缩了缩脖子，“没、没。”
“真没有？禁区有没有？”
“没、没。”
“副馆主，找到了。”
正当王超雄要进一步逼问时，远处有武师飞奔而来。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有点不大对劲。
“找到了，在哪里，看我不抽他去。”王超雄大喜。
武师吞吞吐吐道：“副馆主，人是找到了，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王超雄脸色立即变了，“他在哪，快带我去。”
“在野狼谷。我们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副骨架和被咬烂的衣衫了。”
“哎呀——我儿。”王超雄仰天大叫，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气息急促，像在哽咽，然后便飞奔出去。
原地留下两个脚踩的深坑。
苏轸暗道，“这一关暂时过了。”
其余几人彼此相觑。
林正青道：“大家都回去吧。”
又对苏轸道：“你也走吧。”
“不行。采药呢。”苏轸摇头，“药，药，一堆药。”
苏轸一指禁区的阴凉处。
林正青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惊道：“这么多？”
怕不是营地其他人一天的采药数量。
“那一片，那一片，还有那一片。那里还没采到。”苏轸指着他采药的地方。
林正青看看那两块地方，又看看苏轸，“你不怕妖魔迷雾？”
“那是啥？”苏轸迷茫地问。
“你在里面没事吗？”
“为什么要有事？”
“不害怕吗？”
苏轸摇头。
“好。”
林正青见状，大喜：“你先把采好的药材搬出来。”
苏轸闻言，走过去，抱起药材，又返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林正青看着他一来一回，确定这孩子是真没受妖魔迷雾的影响，“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
苏轸搬完药材，将药篓里的药材也都倒出来，道：“好了。”
“都是好药啊。”林正青是医师，看到这么多药，很是兴奋。
他数了数，“一共641株药材。这都是你采的，我给你记好。”
说完，他命剩下的几个管事和富家子弟，“把这些药材带回去。”
几个富家子弟都很眼热，平时也就抢了，现在却不敢，因为馆主说了给苏轸记功。
林正青道：“你回不回去？”
“采药。”
苏轸傻笑了一下。
这里能刷熟练度，为什么要回去？回去看王超雄那要吃人的脸吗？
“好。到傍晚我再来。”
既然苏轸愿意采药，林正青也想多采些药材，便没有阻拦。
他不怕妖魔迷雾，自然没什么危险。
苏轸背着药篓又进了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