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出山谷
身体清理一番，用茅草将剩下的狼腿串起来，绑在腰间，苏轸准备爬山。
没别的办法了。
他沿着南侧峭壁仔细观察，规划出来一条相对容易攀爬的路线。
苏轸为自己打了一下气，伸出左手抓住左上方一块小岩石，将身体往上拉。
左脚跟着用力往上踩，右手往上拉，右脚往上踩。
爬了几米后，他已经得了一点经验。
“全身的重量，都要用手往上硬拉，非常耗费力气，我的体力绝对不够。专业攀岩运动员肯定不是这么做的。一定有另外的发力方法。”
苏轸凭着对运动发力的敏感，觉察出这样做很有问题。
绝大多数消耗体力的运动，都要从发力寻找原因。
“绝大多数运动是腰胯发力。攀岩应该也是这样。”
苏轸试着将身体由伸展收缩的运动过程，转为收缩再伸展，脚踩住踩点发力，手配合。
开始尝试的时候，手脚和胯部无法协调到位，好几次差点从峭壁上摔下来。
但上了十几米后，逐渐熟练。
“果然是这么做，比之前轻松不少。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再继续尝试。”
他继续向上攀爬。
超强的领悟力，让他能够在一次次的尝试中，破开迷雾，抓住关键。
很快，更多的经验被他总结出来：
抓点和踩点很重要。
手的基本动作，抓、握、扣、撑。
脚的基本动作，踩、挂，勾。
身体主要是挂脚转胯、侧身。
一定要身体贴近岩壁。
在攀岩过程中，重心要更多压在支撑腿上，尽量缩短体重吊在手指上的时间，减轻手的负担。
脚蹬岩石踩点向上的时候，爆发力度要合理，不能像击剑那样大爆发。
用脚尖接触突出的岩石，不要用脚心，更不要全部踩在上面，重心移动要灵活。
身体要尽量紧贴岩壁。
手脚腰胯和身体的协调行动比速度更重要。
……
他一边总结经验，一边尝试，不断改进……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他向上攀登了二百多米。
苏轸确信，虽然无法与攀岩熟手相比，但爬上去是没有问题了。
他的身心更加全部投入到攀爬中去，同时尝试更多的动作。
尝试多了，终于迎来一次小失败。
他右手搭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刚一用力。
喀喇。
岩石碎裂。
苏轸身形猛地一坠。
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往岩壁上一贴，双脚用力撑住，重心向左手位倾斜，左手死死抓住抓点。
好在这地方不是那种垂直的岩壁，有些坡度，他的身体最终稳住了，没有坠落山崖。
平复了一下，继续向上。
“对抓点和踩点不能只靠观察，更要测试其牢固性。”
“还要做好这种突发意外的应对措施。”
……
不知不觉，又攀上几百米，他已经穿过薄雾，看到了当头的蓝天，看到了阳光洒在乌云上，将团团乌云半染成白色。
在向东边看。
乌云下方，黑雾中心，竟有一个巨大的漏斗样漩涡不断旋转，云雾在它带动下，翻滚不休，魔鬼的呢喃，充满诱火的声音，同时隐隐传来。
浩大，诡秘。
令人心悸。
要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好在此处距离山顶不到百米。
他取下狼腿，啃了几口，吃了个五分饱，将吃剩的部分了，烂掉的草鞋也踢落悬崖。
之后，他打开面板，看攀岩算不算技艺。
没想到还真有。
技艺：攀岩（熟练）
这么快，都熟练了？
苏轸被这技术掌握进度惊到了。
“我这么快掌握攀岩技术的关键是什么？7点元血，7点元气，只比常人高2点，不是太多。超出常人近5倍的，是元神，28点元，。这应该是关键。”
“这面板值得好好琢磨啊。”
功果也增加了3点。
将这三点加到元气上，气息变得更加有力，悠长，疲惫的身体再度充满活力。
“上！”
劲头也上来了。
不过，前面的岩壁也更加陡峭，已经垂直，有几段岩石突出，超过了垂直。
面对这样的的峭壁，苏轸没有畏缩不前，只是更小心了。
他看到抓点，先探出手去尝试，再用力，脚趾紧紧抓踩点，慢慢向上。
平滑的岩壁不好爬。
有的地方没有可靠的抓点，只能双手双脚共用一个，整个人几乎处在失衡状态，十分危险。
最难的是，即使测试了，你也没法知道下一个抓点，会不会突然发生碎裂。
好在，熟练的攀岩技术，不足四十斤重的瘦小身躯，给了他攀爬的优势。
在身体素质大幅提升之后，力量已不下三四百斤，脚和手指可轻松承担这点重量。
他可以只用一根中指勾住岩石缝，拉着身体做引体向上。
苏轸的脑子也飞速转动起来。
每动一下念头，想的都是下一步该抓哪个，脚踩在哪里，胯怎么转动，重心怎么移动，身体该贴在什么地方，该怎么达到平衡，用多大的力测试抓点，下下一步又该如何……
失误了该怎么办，这峭壁太可怕了，我要是摔下去怎么办……这些普通人的情绪，他根本没空去想。
他也放弃了尝试新动作，只用最熟悉最安全的技巧向上攀登。
也许专业运动员有更巧妙更合理更节省体力的技巧，但他没学过，只能用他摸索出来的有用动作。
就这样，他小心地扣住每一个岩石，每一条缝隙，挂脚转胯，像蜗牛一样，慢慢爬升……
终于，他接近了峰顶。
就在这时，他猛抽了一口冷气：
“嘶——”
岩石尖刺！
巨疼！
苏轸不由自主一哆嗦。
殷红的血立即流出来，有些滑腻腻的。
苏轸没有放手，而是紧扣住石缝，尖刺刺到了骨头。
已经顾不上剧痛了。
直到右手抓住另一个抓点，双脚踩到岩石上，他才将左手慢慢抽出，拇指捏了捏，没有碎石在内。
苏轸没有再管，用它抓向另一个抓点。
不断流出的血印在了左手摸过的每一个小岩石抓点上。
终于，
他到了离峰顶只差十几米的地方。
新的困难又出现了。
在头顶上方出现了一道一米半还高，平滑如镜面的大理石石壁。
石壁向两边延伸开去，不知有多长。
绝境。
“玛德！”
苏轸怒骂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向两侧看。
东边，岩壁一直延伸到黑雾深处。
不能去。
西边，夕阳即将落下，发出橙色的光，给乌云笼上一层绛色的纱。
突然，他发现这大理石一般的石壁上面有一道线，顺着线往西看去，借着夕阳的微光，看到大理石壁上方的峭壁缩进去了一些。
所以……大理石壁就像一堵矮墙，一条栈道？
那岂不是说，我可以扒住石壁上面的边缘，像翻墙一样，翻上去？
“这我熟啊，训练大院的墙他爬过不知多少次。”
苏轸眼前一亮：“先找好的起跳点……可靠的踩点和抓点，能让我蹬地发力，充分起跳。”
他向西移动，边爬边寻找可靠的起跳点。
爬了一段路，他发现前方有两块平整的岩石块，除了位置有点矮，简直是理想的起跳点。
他爬过去，人站到石块上，恰好能够到大理石石壁下沿。
抬头看看青石石壁。
一米二三的样子，比他的身高高一点。
“可以。”
他使劲踩了踩脚下的石块。
很结实。
能够保证他起跳时不会发生碎裂。
举起手臂，测试了一下，心里有了谱：
“只要能跳起两尺半，我就能抓到石壁的边缘。他刚才可是跳出了一米五高。”
于是，苏轸开始设想这一跳该怎么跳：
“跳的时候，膝盖不能弯曲，双臂要充分张开，身体要贴着岩壁。只是不知道大理石壁上面有什么，万一锋利如刀呢？但是没办法了，必须跳。”
很快，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连续的画面。
一个人直直向上跳起，双臂张开，猛地抓住石壁顶上的边缘，人翻身上去……
他连续模拟了十几遍，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一一排除之后，得到了最终的画面。
又模仿了五遍之后，苏轸深深吸气，全身放松，双腿向下弯曲，直到最适合起跳的位置，他猛地喷出一团气流，双脚蹬地发力。
瞬间，苏轸整个人像起飞的火箭一般，迅疾向上，蹿升了一米多高，跳过了石壁。果然类似栈道。石壁表面很平滑，没有锋利如刀的乱石。
到了最高处之后，身体开始转而往下坠。
他双手猛地像钩子一样抓出，在落下石壁的瞬间抓在了石壁上。
成功了。
这一跳，不仅有三百多斤的力量和不足四十斤的体重，带来的优势，更有他前世多年体能训练得到的，对身体精微操控的经验。
等身形稳住后，他双臂用力，往上一拉，一撑，右脚搭住岩壁一用力，整个人翻到石壁上。
这石壁很平整，像条宽有两尺的栈道。
栈道很长，有的地方有乱石，有的地方长满了爬藤，阻隔了去路。
在栈道上方的峭壁，长了很多爬藤，很难攀爬。
他沿着山道向西又走了一段。
前面有块巨石，盖在了栈道上方。
中间有不到一米高的空隙。
空隙中爬满了藤蔓。
藤蔓已经枯萎，枯枝上挂着些果子，小番茄大，木壳，无色无味。
苏轸看了几眼，一段记忆无法遏制的出现了，“木榴果。”
一种稀有而珍贵的药材。
在记忆里，有人采到两颗这种果子，上交之后，管事直接给他记了两千份普通药材的功，并且每一颗还奖励百两银子。
那孩子直接领了六块大肉，在食堂里猛吃。
浓浓的肉香传遍食堂，把原身这个小傻子都馋哭了。
他也渴望吃肉。
可他采的药材都被崔虎剥削走了，不但吃不到肉，还经常挨饿。
看到那孩子大口吃肉的时候，他无比渴望偷偷采到木榴果，偷偷交给管事，换肉吃，换很多肉吃。
可最终，他死了。
太可怜。
这里这么多颗木榴果，能换多少肉？
苏轸自然不会换肉。
干吗要交上去，让武馆剥削？偷偷藏起来，带回去，自己卖掉不是更好？
苏轸把满是补丁的上衣下摆一系，将采集到的木榴果收在衣服里，一共三十一颗，衣服里鼓鼓囊囊。
之后，他继续向上爬。
上面的岩壁虽然很陡峭，但怪石嶙峋，反而好上。
途中他甚至还采了几十株常见药材。
山顶上，一片没长草的光秃岩石，在余晖里，露出本来的颜色，白惨惨的。
一只手从峭壁下伸出来，扣在岩石上，手上的青筋一绷，接着一条腿翻上来，继而一个人翻了上来。
苏轸终于到达了山顶。
***
看着山雾遮挡的山谷，看着上千米的峭壁，苏轸也不由得佩服自己：
“我，爬上来了。”
他躺在岩石上，打开面板。
攀岩已是小成。
“看来我的攀岩天赋也不错哦，搞攀岩也有前途。”
小成的攀岩技能又给他加了3点功果。
加元血上，身体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强。
“一点一点在变强，这种感觉还真是美妙啊。”
苏轸攥了攥拳头，有些陶醉其中。
不过，肚子又咕噜噜响起来。
饿了。
该走了。
他坐起身，撕下已经破破烂烂的里衬，将木榴果和普通药材打包了，背在肩上，循着记忆往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