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家落户
进了大门，苏轸眼前一亮，一个广场式的大院落，光线比街道充足，花草和雪浪石相隔出几条小道，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
顺小道往里走，迎面十来间房间，这是前堂。
每间房间里都传来问诊的声音：
“大夫，我近来觉得身子发虚，您给开个壮阳的方子吧。”
“伸出手来，我来把个脉看看。”
“你这是寒湿，我开个方子给你，去后面药房抓两副药，吃了就好了。”
……
生意真好。
穿过前堂，进了二进院，有管事带着仆人迎上来。
林正青吩咐他们，将采集的药材搬进库房，又叮嘱药房加紧处理药材。
“我这就叫制药师傅过来。”
管事应声去了。
随后，又有数个管事上来汇报这些天的事务。
忙得很。
有些事情还要林正青亲自处理。
他转身先对苏轸道：“我这边事多，今日来不及教你拳法，可跟老黄去后院，领五十两银子找处地方安家。你识字，可拿《猛虎拳》和《大岳本草集》两本书，回去自学。”
医馆并不包吃包住。
“是，师父。”
林正青一挥手，让老黄，身边的一个胖管事，带苏轸到后院。
黄管事见眼前的瘦小孩子竟是馆主弟子，顿时重视起来，连忙走在前面引路。
两人又穿过两进院落，才到了后院。
后院是杂事房。
整个院子不小，前后五进院落。
前两进院落为医馆，后两进院为丹房和内院，最后这后院为杂事房。
整个医馆占地起码有五十来亩地。
没等苏轸开口，黄管事已经将书和银两备齐。
苏轸接了银两和书，向黄管事告辞，然后出了医馆，来到街上。
先找了家成衣铺，买了身不怎么合适的，又定做了几套衣服，约定加急做，他明天傍晚来取。
后又找了家铁匠铺，本来想买迅捷剑这一类专门刺击的长剑，但并无这等型号，定做要上百两银子。
苏轸却没这么多现钱，最后用十两银子买了把单手折铁剑，剑长三尺。
随后他又找了家酒楼，点了冷热四个菜，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胜在暖和，舒坦。
他美美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又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等客房。
练完猛虎拳，又熟悉了一番刺剑术，苏轸方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他先去医馆，在后院练武场上练了半个时辰，猛虎拳又有精进。
之后，跟林正青告了假，然后从医馆出来，去了牙行。
在离医馆五里的清河巷租了处僻静小院。租金一月二两半银子。
院子是二进院，中庭大，方便练武。
苏轸租这处房子，就是图它这一点，和周围安静。据牙人说，左边住了个木匠老头，右边两处院子没什么人租住。
租下院落，到街上备齐一应物品，时间便到了正午。
他自己下厨烧了两菜一汤，味道比昨天客栈里的好多了。
吃完饭，把贴身的十颗木榴果取出藏好。
之后在院里练了两趟猛虎拳，又练了会剑法，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稍一寻思，便找到原因。
缺对练。
武道这玩意，和击剑一样，最讲究实战。
从技能训练到实战，中间隔着对抗训练，实战训练。
只是演练套路那是花架子，缺了距离感、时机感、节奏感、对抗感，就没有真正的剑感。
没有谁能只靠演练套路，练成绝世战力。
只练套路，只会把拳练歪，只好看，不实战。
去哪儿找对练呢？
说起来，他现在只是杂役弟子，林正青看重他，才给他外门弟子待遇。
他又如何能让外门弟子做他的陪练？
再说他也不放心啊。
找谁呢？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真不认识什么人……
哎，有了。
他想起了大碗。
这个女孩子，虽然凶巴巴的，但心地善良，救过他（原身）的命。
而他前些天在营地里同样救过大碗的。
虽然回来的路上没有什么机会接触，但大碗还是两次向他表示谢意。
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至于流民里的其他人，不说他不认识，就是认识的，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个个熊孩子，他管得住？
去找大碗。
算算时间，近百里路程，她们应该也到了。
他拿上剑，出门到三柳巷一直往南走。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苏轸进了一处脏乱差的街巷。
这里的人个个蓬头垢面，有的步履虚浮，有的酒气熏天，有几个和苏轸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冲撞了行人，也全部理睬，只是大声喧闹。
原身之前就住巷子深处的登仙观里。
这家道观，早年香火十分兴盛，后来渐渐没落，荒芜，现今更被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占据，做了住处。
流浪儿们在观里吃喝拉撒，乌烟瘴气。
苏轸手提短剑，走进登仙观，就看见大批孩子挤成了一个圈，吵吵嚷嚷，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苏轸抓住一个刚从人堆里挤出来的孩子。
那孩子一看，“小傻子，你怎么才来。快去领工钱。领出来，记得给爷爷我买个馒头哈。”
不用说，这孩子欺负过原身。
苏轸倒也没有什么报复回来的想法，只问道：“看见大碗了吗？”
“大碗？你找她干吗？”那孩子猥琐地笑道：“小傻子你对她有想法？大碗身材真的好哦，快去摸两把。”
苏轸伸手抓住他的腕子，一拧，“她在哪？”
疼得那孩子嗷嗷直叫，“她回厢房了，回厢房了。”
苏轸一抖手，把那孩子扔到一边，出了大殿，往后走，到院里，去西厢房。
背后那孩子从满是尿的地上爬起，阴毒地看向苏轸，突然他注意到，苏轸身上的绫罗绸缎。他怎么能穿的那么好？
大碗和她照顾的女孩子们住在西厢房。
苏轸走到西厢房。
她的身边正有几个女孩围着，叽叽喳喳的，在分钱。营地里照顾大碗的女孩也在。
“大碗。”
虽然没有门，但苏轸还是站在门外。
一来是礼貌。
二来女孩子总是要安全感的。
大碗转过身来。
看到苏轸站在门外，果然态度很好。
“苏真，你叫我？”
她没喊他小傻子。
“我找你有事。”
“那你先等等，我把钱先发了。”
“不急。”
等她发完铜钱，两人出了厢房，走出道观。
路上。
大碗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一双大眼睛仔细把苏轸打量，以前的小傻子竟然变成了长相俊美的小公子，那么可爱。
她不由得一直盯着看。
苏轸没有在意，找了个僻静处，把来意说了。
不料，大碗道：“我不能答应。我猛虎拳入了劲，这两天便要去外门弟子登记。做陪练的话，岂非要耽搁时间？”
“入劲了？那恭喜你啊！”
苏轸先恭喜大碗，然后又道：“陪练和外门弟子不排斥啊。我又不阻拦你成外门弟子。但即使你成了外门弟子，也还是要找地方住，而且武道修炼需要人陪练。咱俩组成固定搭配不好么。”
“是哦。”
大碗明白过来，她一拍额头。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希望你答应。”
“什么？”
“观里还有我带的六个女孩。假如我走了，没人为她们出头，她们一定会受欺负，还可能被人卖了。我要带她们一起过去。我们可以挤在一个房间里，不给你添麻烦。”
“哈哈哈。”
苏轸笑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租的是二进院，有六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们大可以选几间去住。不过先说好了，她们不干活的话，没有工钱。”
“我会赚钱养她们。你给钱，我不会要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约定。
之后，苏轸陪大碗折回道观。
大碗把女孩们叫上，一起跟苏轸回到清河巷。
路上多买了些蔬菜、肉和面粉，顺道取了定做的衣服，同时又给几人每人买了一套，又定做了一套合身的。
大碗先是拒绝，后表示有了钱就还给他。
“不急。”
苏轸也没有坚持，只是一笑。
回到家里，大碗招呼几个小姐妹一起动手摘菜淘米，苏轸亲自下厨做菜烧饭。
八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饱饭。
“好好吃。小苏哥哥做饭好好吃。”
六个小女孩里最小的那个小丫儿嘴里念叨。
她满嘴是饭，说得含糊不清。
其他五个女孩有些人生，看着苏轸，只是腼腆的笑。
夜里，苏轸躺在床上，真正放松下来。
“总算在这个世界安家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