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计就计
原来，地球时间上午9时许，暗探报告，幽草落掌座青古道和上师克拉克径直往东西小镇去了，没有任何理由与措施能对他们实施阻拦。
对外界来说，所有的布控都是秘密进行的，对内来说，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已经被强行控制了，只是没有触及操控渔火武器的核心部门。东西小镇属于星界公共领域，只能是秘密布控，任何游客的行为活动都没有被禁止。
丹泊、乔治和尘浪等一接到消息，急忙召集会议商议，均认为青古道此刻前往东西小镇，一定不是凑巧，定当另有缘由，指示各方务必继续密切关注其一举一动。
青古道与克拉克刚刚抵达东西小镇，红尘星界方面就接到了青古道发来的外交照会，大意是说，幽草落流派掌座青古道今日前往东西小镇观光，突然想到了青霜星界在此为地球提供了地壳运动控制服务，希望前往参观。
丹泊接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感到有点猝不及防。按照外交礼节，青古道临时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唐突，但也并无特别不当之处。
显然，青古道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周密的谋划。他们如若在出发前提出要求，红尘星界方面完全可以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加以拒绝。而现在，好比客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你不让进去，就会有失礼仪。
乔治苦笑道：“这样一来，不仅不得不同意他们的要求，按照外交礼仪，丹泊首座还应当前往陪同；但因对方是临时性要求，丹泊首座可以派员前往，不用亲自去。”
丹泊觉得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敢有丝毫含糊，决定亲自前往。
尘浪分析道：“青古道的信息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举动来看，我想他一定是知道渔火的秘密的。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让我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从他前往飞花落拜会卿岚掌座时，就计划好了今天的行动。他去飞花落一方面是为了获悉飞花落的动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显示自己毫不知情，起到麻痹我方的作用。”
苏菲亚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我们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既然装作对一切毫不知情。我们可以一方面在外交层面，以外交礼节配合他的一切需求；另一方面秘密通知赫拉与伊凡进行拦截。赫拉和伊凡假装不知他提出的要求，就当在东西小镇偶遇，然后提出希望青古道予以指教一二。
“当然，这需要冒一定的风险，青古道与克拉克异能极强，要谨防受到重伤。如若把握得好，可以有意受点轻伤。一旦赫拉或伊凡受伤，丹泊首座就可以出面，借此提出，先给两位治伤要紧，青古道提出的要求待与飞花落的风波平息以后再做考虑。”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红尘星界需要遵照严格的外交礼仪，但作为飞花落和默石落的异能者，可以按照异能界的规矩行事，挑不出半点毛病。青古道一行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要进入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一定有非常之举。必须尽一切可能进行阻拦，谨防发生任何不测。
于是尘浪密讯赫拉与伊凡火速前往拦截。同时，丹泊通知青古道方面，非常欢迎他们前往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考察，丹泊将亲自前往陪同，请他们稍候。赫拉与伊凡抵达后，青古道见到二位也是暗暗吃惊。双方寒暄过后，赫拉提出，如此机会实属难得，想和伊凡一道，向青古道请教，请求给予指教一二。
青古道冷笑一声，心知肚明，也不点破，欣然同意。按道理，既然是切磋，不能狠命相搏，但赫拉与伊凡为了逼青古道下手击伤自己，联手奋力出击，招招直取青古道要害。克拉克在一旁观战，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究竟是异能相差悬殊，青古道不到十来分钟的工夫就将二士制服，且丝毫没有伤到他俩。切磋刚刚结束，丹泊就赶到了，见到此等情形，只能连声说这是误会，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同青古道前往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赫拉与伊凡亦陪同在侧。
就在丹泊走后，尘浪一直放心不下，他感觉青古道既然布下了如此周详的计划，一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赫拉与伊凡恐怕阻止不住他。于是尘浪紧急联系沄滟求助卿岚。沄滟至此方才将渔火的秘密与有关情况告知卿岚。卿岚获悉后，夸赞沄滟思虑周详，但既然情况这般危急，也顾不得许多，决定亲自前往与青古道周旋。
卿岚刚刚出发不久，东西小镇就传来消息，赫拉与伊凡的阻击计划失败，青古道他们已经进入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卿岚让沄滟密讯尘浪和丹泊，自己前往的计划不变，并且要告知青古道，因获悉赫拉向他提出切磋，唯恐有失礼之处，所以亲自前往拜会。
青古道一进到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看到处处戒备森严、严防布控的情况，装作大惑不解地问这是为何？丹泊只能说，既然卿岚掌座也来，那就等到卿岚来后一并作解释。待卿岚赶到后，这处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算是迎来了有史以来的高光时刻：三大掌座与首座共同亲临考察。
进到一处会议室后，丹泊屏退左右，采取信息隔离后，十分严肃而忧虑地将渔火的机密简要告知了青古道和卿岚。青古道和卿岚听后，均作出极其惊诧之神情，对此等举措深恶痛绝地讨伐一番后，三方坐下详谈许久。最后，众士均表示一定严守秘密，维持现状，待青霜星界及联境回信后，再做定夺。丹泊心中一直暗笑，心想，大家互相打哑谜的局面也不算坏。
考察队伍并未触及渔火管控区域，只当不知此中情形，走马观花例行巡视了一圈。席勒全程接待作陪，卿岚及赫拉、伊凡等均觉察到青古道及克拉克见缝插针地偷偷与席勒进行信息交流。好在卿岚在场，他们也不便做些什么。考察结束后，各方礼节性告别后，各自回程。
空流与洢水了解情况后，火速赶回室女星城，特别行动组成员与赫拉、沄滟正在一起议事。
从发生的情况来看，青古道与克拉克不仅知道渔火的秘密，而且很可能还是关键角色，他们此行有可能是来秘密传达关键指令，或者在此关键时刻作出态势为未来的谈判做铺垫。
渔火的信息保密措施，对于外界来说，做得非常成功，但对于青古道来说已经破防了，他们一定以其独有的方式打通了沟通渠道。从青古道今日之举措也可以看出，青霜星界等方面是不会那么轻易妥协的。
接着，除了亲密接触的这些细节略去之外，空流又把自己这边遇到的情况详细讲了一下，大家感觉到可谓是处处惊险迭出。
空流最后总结道：“目前，核心问题就是两个，一个是渔火未来的解决方式，因为对方有黑眼圈和渔火两套武装系统，即使联境拥有更先进的攻击性武器，只要不能做到瞬间强攻抢占到渔火的操控权的话，就会带来对方引爆渔火的危险。所以，最好的方式是能够无声无息地瓦解渔火体系，对联境提出此方案，就看科技能力上能否实现。另一个就是，能否想办法获悉青古道和席勒交流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知末道：“我们已经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目前看来，你这个方案最为稳妥，也是唯一的选择。从科学理论上来说，不能说没有可行性，但是你想，5000多个星球，要同时开展行动，规模极为宏大，不仅需要科技上的攻关，更需要周密的部署。”
知末刚说完，沄滟就喜形于色地说道：“空流说的第二个问题不难，咱们明日就可以实现……”
第二日一早，空流、赫拉、苏菲亚、伊凡、沄滟、乔治一行乘坐云帆，秘密出现在东西小镇，这当中，只有空流进行了易形。来之前，已然安排加强了对对方暗探的布控，以防走漏消息。他们径直来到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前，乔治让人上前传话：听闻昨日三大掌座与首座来此考察后，今日，联境代表团代表亦特意前来考察。
这次考察当是以身为联境代表团代表的苏菲亚为主宾，席勒急匆匆前来迎接，一看如此阵仗，知道来者不善。双方客客气气做了介绍，席勒此前和赫拉、伊凡进行过生死之战，但此一时彼一时，面上皆是一团和气，有说有笑。
苏菲亚自然是蜻蜓点水式地走走看看，不多时就考察完毕。考察团一行正往外走，行到一空旷处，伊凡突然向席勒致礼道：“上次有幸领教，以阁下的异能，当在异能界盛名远播，但阁下如此之低调，在下实在佩服得紧，机会难得，想借此再向阁下讨教几招，不知肯赏光否？”
席勒一听，心下一愣，他知道对方来定有所谋，但想不到伊凡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来伊凡在异能界也是声名在外，且异能尚不是自己的对手，当不会耍什么花招；二来，对方这么正式的考察，不太可能借机打群架，把自己怎么样。所以一时想不明白伊凡到底要干什么。
伊凡看席勒正在犹疑之间，不等他表态，直接就拉开架势进攻。伊凡一招既出，一发不可收拾，招招连绵不绝。席勒未料到以伊凡在异能界的身份竟然如此行事，不得不全力应付。双方虽然是切磋，但高下局势极为明显。
双方缠斗大约五六分钟，沄滟突然说道：“席勒首座异能果然高明，我也一同受教了吧。”话音未落，就飘身上前加入战斗。因沄滟的异能以幻境见长，这样一来，就给席勒造成了不少错觉，场上的局势随即生变，伊凡和沄滟步步紧逼。
异能者都极其爱惜自己的名声，席勒虽是以一敌二，但也不愿落败，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空流趁机全力发动隐念。果然，在此情形下，席勒对空流的隐念毫无察觉。大约也就两三分钟，双方斗得正酣，空流做了个暗示，伊凡和沄滟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向两边飞出，退出战斗，随后走过来一躬身，齐声道：“承蒙赐教了。”
考察团一行告别了席勒，急急归程。这就是沄滟出的主意，算是剑走偏锋，按异能者手法处理问题，没有按外交常理出牌。乔治自始至终并不知个中原委，只道是联境代表团真的想要考察了解情况。回到室女星城，空流召集特别行动组成员会商。
空流没有做任何铺垫，直接切入主题：“青古道他们上次是用暗语传递信息，信息就隐藏在他们听上去毫无破绽的对话里，但是他们的对话使用了特别的表述方式。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碰面，青古道本次就是受青霜星界方面所托，前来应对时空感融科技会商事宜及渔火有关事宜，他拥有除了启用渔火武器之外的一切临时处置权力。青古道传达的指令亦是一定要保持克制，一切等青霜星界的最新指令到了以后再定。”
“目前来看倒不是坏消息，只是以后需要更加密切关注青古道的行踪。”尘浪道。
“不过，席勒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认为当下的情况，应该让蓝焰星界知晓并参与决策，理由是蓝焰星界为青霜星界的这项工作提供了安全保卫，必定会受到牵连。青古道给的回复是需要请示青霜星界总部，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强硬拒绝。”空流接着说道。
以当前了解的情况，大家分析，青古道和席勒都不知道蓝焰星界和青霜星界在渔火这件事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合作关系。
知末一拍手，笑道：“现在不用着急，这个事很快不就清楚了吗？他们那边的前来会商者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空流到他们脑袋里转一圈不就知道了？”
空流正在来回溜达，他走过去拍了拍知末的肩膀：“我说大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破解渔火吧。这个问题你就想简单了，正规的外交场合是严禁使用这种手段的；另外，他们的要员前来，青古道一定时时陪同在侧，想用这种手段也很难。”
赫拉也笑了：“他虽然是去别人的脑袋里偷东西，但是盗亦有道，不是想偷就能偷的，否则不仅不灵了，还要反受其害。我们都一样，只能做点小事，解决渔火这个科技武装的猛兽，最终还是要靠科技手段去制服。”
这一日倒还算平静，算日子，明日青霜星界的信函该到了。不管是友好协商还是尖锐对立，正面交锋无可回避。晚上，大家虽然终于能够睡个早觉，但谁又能成眠呢？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尘浪就被小鸟歌遥叫醒了，是红尘星界的急讯：青霜星界的信函到了。
来不及碰头了，只能召开拟真会议，会议地点放在日常议事的机要会议室。待各自拟身就位，丹泊道：“刚刚接到青霜星界的信函，比我们预计的早到了不少。信函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一行字——惊悉联境密函，深感惶恐。我界七位球长即时启程，前往拜谒相商。贵方接本函后一小时（地球时间），我方即至红尘星界星都。”
“这个信函一丝歉意都没有，但表明的姿态很好，让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本质上来说，他们不是来认错的，是来谈判的。我们应抛弃对他们的一切幻想，做好充分的应对准备。”尘浪率先发言。大家皆表示认同，没有异议。
苏菲亚提议：“青霜星界决断素来高效，我们当应快速商定。我提议，虽然青霜星界首座未至，但他们实际由13位球长作决策，本次来的超过半数的7位球长即能代表青霜星界的决议。所以，还是丹泊首座前往迎接为宜，我们联境代表团一个都不要去，各位以为如何？”
尘浪和丹泊商议后认为可行。丹泊当即部署下去，同时指令务必做好一切保密与安全措施。在讨论接下来的举措时，空流将意见密讯传给了尘浪和苏菲亚，尘浪吩咐苏菲亚发言。
苏菲亚提议：“明日暂不与对方洽谈。第一，对方必须拿出谈判方案来，我方再与之商谈。第二，表明我方并不着急，沉住气，掌握主动权。第三，离联境的来函日子更近，便于寻求应对之策。”
知末道：“我们还真要把这个拖字诀用好，不仅是现在，谈判以后，恐怕还得继续用，为我们破解渔火赢得时间。”
会议快速确定了“掌握主动、稳住局面、赢得时间”的十二字方针。随即，丹泊准备前往迎接访客。乔治请求赫拉协同做好全域保障及侦察工作。空流向特别行动组成员下达命令，全员进入紧急战斗状态，随时做好迎接一切紧急任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