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长型武器
红尘星界地球这边，天刚放亮，空流就知会特别行动组成员，想亲自再去其他一两个部署渔火武器装置的星球看看。大伙一致反对：现在外面的局势如此紧张，不安全因素极多。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麻烦可就大了。尘浪也表示，在如此紧要关头，一动不如一静。
空流说道：“这个危险性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既然在地球上制造隐藏了黑眼圈这样的物能武器，难道他们就不能在其他星球上也这样做吗？这些武器为什么之前通过能量场探测发现不了，是因为被渔火能量及各星球上的熔岩能量所掩盖了。
“渔火这个终极毁灭性武器他们不敢轻易动用，但是像黑眼圈这样的武器，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敢随时发射的，而我们会因为渔火武器而投鼠忌器。且不说这么多的星球如果都启动黑眼圈，会引发多大的伤亡；主要是黑眼圈对于我们后续接手或者处理渔火装置会造成极大的麻烦，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个情况查清楚。”
尘浪道：“如此看来，这果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但是，是否可以让红尘星界派遣武装力量前往查看？”
“如果是明查，当然可以，但是很容易引起正面冲突，引发过激反应，一旦引爆了渔火装置，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暗探。地球有他们的渔火总控中心，他们在其他星球的安保措施一定要比地球松得多，我估计都不用进入核心领域，只要接近他们，通过隐念都能获取到具体情况。”空流信心十足。
尘浪道：“既如此，驾驶飞羽从时空感融站秘密前往，再让红尘星界提供充分的安全保障，应当可行。你看谁陪同你一起去？”
“我独自前往即可。”
“让洢水陪你一起去吧，她手头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这样好彼此有个照应。”
空流笑道：“那好吧，只怕是我照顾她了。”
洢水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不出去走走，闷得发慌是吧？我才不愿意和你一块儿去呢。只要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在鬼门关上走！你以为你是颗星星啊？你若是的话也就是扫把星。”
“是的，当然比不了你这颗气象明星。”
尘浪和红尘星界沟通安排妥当，空流与洢水乘坐牧笛小九秘密出发。空流算了一下时间，20分钟即可抵达目标星球。
空流不经意看到洢水满面愁容、十分不悦的神情，疑惑地问道：“难道你真的生气了，跟我一起出来真的不开心吗？”
洢水猛一抬头，脱口而出：“怎么会？我高兴得很呀！”旋即两颊绯红，稍一低头，转眼美目一横，“难道就一定要很开心才可以吗？”
刚说完，洢水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怎么发现咱们此行还是有点危险呢！”她此刻方才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开心了，竟然没有觉察到对危险的直觉感知。
空流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会？咱们这一次应该算是最轻松的旅程了，简直就是星际半日游。”
“按道理应当如此，但你也知道我的感觉，向来不会错的。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空流满不在乎地说：“那是自然。”
顺利抵达目的地后，果然一切如空流所料，与东西小镇情形大为不同：这个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比一个普通的公园还要小，与东西小镇的人流如织相比可谓天差地别，这幽深的海底除了公务者，根本连个星民的影子都找不到，安保措施自然要松懈得多。
空流的顾虑得到了证实，作为守卫渔火的防御武器，黑眼圈这样的物能武器已经成为他们在各个星球的标配。
空流对洢水道：“你的感觉是对的，你当是因此而忧伤。”
洢水道：“也许如此吧，但是你这方面的感觉却从来没有对过。”
空流突发奇想：“我们上次只是去了渔火的总控中心，但是却没有亲临渔火装置设置现场。这里的防御如此松懈，我们可以走得稍远些，去实地看一看。”
洢水道：“咱们没有佩戴专用设备，渔火装置核心区域的力场与辐射情况必定极其复杂，怕是抵达不了吧。”
“咱们就到最外围区域探测一下，也好为以后科学公务者们的破解工作提供一些参考。”空流与洢水搜索到一处海底地壳断裂带间歇性喷发的火山口附近。
“这处火山大约有十来年没有爆发了。”洢水对周围环境进行了仔细勘察。
“这未必是自然现象，或许是渔火在起作用。”空流沿着岩石断层向下游去，突然，他喊道，“快过来，我找到了。”洢水赶忙游过去。
“你看，这些树根一样布满岩层的东西就是他们渔火装置的最外围末端。”
“这看上去和岩石的颜色形态简直一模一样。”
“是的，你看，渔火就像一棵树，吸收能量类似于树根的根系吸收养分，在根系对土壤中的养分主动获取的同时，植物生长与代谢功能使土壤中的养分向根系表皮迁移，发生质流和扩散。”
“看来，这个武器的理念还是十分先进的，融合了自然演化之道。”
“没错，渔火不是一个简单的能量聚合武器，它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在于能量巨大，而且融合了生长理念，与星球融合，也就是说与星球长在了一起。所以不是说打它一下，摧毁某个区域，就能把它给打坏了，事实上它的系统遍布整个星球，这也就是知末大师说这个武器有可能十分棘手的原因。咱们今天算是实地证实了。”
“那意思是说，它有点像动物身体里的血管，已经成为星球身体的一部分了。”
“你说得很形象，不要小看了这个树根一样的材料，它不仅具有高能阻断功能、吸收功能，还具有循能功能，也就是说哪里有合适能量源，它就能自动生长延伸到那里。所以只要它想获取，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除非最后把符合要求的能量都吸尽了。”
“我要好好看个究竟，你看那条‘树根’，那么长，延伸到下面越来越粗壮。我下去看看。”洢水说完呼溜一下滑了下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突然，传来洢水大声呼救的声音。空流一惊，急忙赶过去寻她。
“我被吸住了，不知怎么动不了了。”洢水大声呼救。
空流刚到跟前，发现自己也被吸住了，两人吸在一起，动弹不得。“不好，咱们都被它吸住了。抱歉啊，我可不是故意要靠你这么紧啊！”
洢水踢了空流一脚：“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废话连篇。咱们的质量不大呀，要是咱们能被吸住，这海底那么多的生物不都得被吸住吗？”
“不是这个原理，它吸收的是高聚能物质。咱们都是异能者，学习过异能，体内的能量密度比一般的生物高。看来，有时候能力强不是什么好事啊。”
“能不能不要贫嘴，都快透不过气来了，要被融化了，痛得生不如死啊。”洢水在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气。
空流明白此中的厉害，如若不能尽快脱险，洢水将必死无疑。自己虽然抗伤害能力强一点，但丧命也是迟早的事。“我在想办法，不能心急，否则会离死亡越来越近。”
“果然，和你一起就没什么好事，这次不只是在鬼门关外走一遭，只怕是要进去了。”
“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会有办法的，死不了的。”空流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如果当初自己坚持独自前来……如果自己听了洢水此前的预警能够更加警惕一点……”空流不由得无声地紧紧握住了洢水的手。
洢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你不要难过，这些不关你的事。自打我们离别家乡的那一刻起，就踏上了危险的旅程。一路以来，虽然艰险，但是我们在一起却十分开心……我只是想到还有那么多星球、星民的命运未卜……心中好不甘、不忍……我们不要说这些伤感的话了。你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我知道有规定……但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听了，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在你心中，我们能算患难知己了吧？”
“算，当然算！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我真的没有骗你。”
洢水柔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虽然你很神秘，但我们都很敬佩你的。我有时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到了家乡以后，大家天天无忧无虑地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是啊。可是，造化无常，星辰如尘。环宇万象弹指若烟云中，谁又了然谁之来时去时路。好在这末路归途之上，我们彼此相伴，不算孤独。否则，时空无涯，我的孤魂定是回不去故乡的。”
他俩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身体里的能量在抽离，恍惚中死亡在一点点靠近。各种不知名的海洋生物从眼前静静地游过，这两个智慧比它们高得多的生物的生死存亡在世间万类中又算得了什么，生命的悲欢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一条巨大的鲨鱼身影在远处浮现，那些小生物被吓得四散奔逃，眼前又恢复了宁静。
模模糊糊中空流突然低声叫道：“洢水醒醒、醒一醒，快！”
洢水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我在……做什么？”
“不要睡，坚持一会儿，我要试一试。”
空流拼尽全身气力凝神催动隐念，那条大鲨鱼竟朝这边游了过来，空流艰难地伸手搭在大鲨鱼身上，大鲨鱼竟然温顺地一动不动。
空流对洢水说：“我要向你催动隐念了，你照我的意思做就行。”
二士体内的能量在急速外泄。洢水一惊：“能量消失得越来越快了！”
空流用隐念告知洢水，一定不要施展异能抵抗，顺其自然。
突然，空流喊了一声：“起！”
大鲨鱼游动起来，竟然带着空流和洢水一道离开了渔火那粗大的根系。洢水激动地抱着空流叫道：“怎么回事！我们竟然得救了！”
空流赶忙道：“停住！不要动，等一等！”
大鲨鱼带着二士游了数十千米，空流松开了搭在大鲨鱼身上的手，大声道：“去吧！感谢鱼兄救命之恩！”
空流看到洢水还是一动不动地不敢说话，大笑道：“傻瓜，咱们脱险了，还抱着我干什么？”
洢水一愣神，一把推开空流，然后追上来就要打，空流在前面疾驰。
“怎么回事，咱们真的就这么又活了吗？”洢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可不是嘛！不信你打打自己的脸，打重一点。”
“哼！我打你，试试是不是真的？你讲讲，什么情况？”
空流道：“渔火吸收咱们的能量，不是均匀地吸，咱们体内的能量不均衡，就算不被吸干而死，也要被活生生折磨死。那条大鲨鱼再晚一点出现，咱们就死定了。当时大鲨鱼一出现，我就施展物语落独家的异能功能让它游过来，然后把咱们体内的能量均匀地释放到它身上，咱们的能量一旦全都均匀地释放掉，能量密度低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个渔火装置自然就不能再吸住咱们了。”
“哦，我明白了，真是太巧了！咱们为啥又跟它游了一路？”
“咦！这个道理好懂呀，你现在浑身力量满满，哪儿来的？咱们先要把释放到鲨鱼身上的能量收回来，然后再从它身上借点能量补充体力；但是在能量收回来之前，我们要离开那片区域，不然一不小心又被吸住了。还有，这个鲨鱼足够大，咱们的能量释放给它后，它能够承受，没有太多感觉。之前在咱们眼前游来游去的那些生物太小了。”
“真是绝处逢生，一定是我感动了上苍，才给你送来了这条大鲨鱼。”洢水调皮地说。
“好吧，这样说来，头功归你。对了，我忽然想到，要是咱们刚被吸住的时候我就施展异能，可以招呼来想要的鲸、鲨之类。但是，我那时没想到脱身的办法，后来看到大鲨鱼才猛然想到了。要是鲨鱼不及时出现，即使后来想到了，也无法将异能传送得那么远了，那可真就玩儿完了。”
“好你个空流，不到最后时刻脑子都不好使，是吧！”
“嗯，主要还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你看我打不死你。”
“哎，做了坏事，总是要付出点代价呀。”
二士一路飞奔，很快抵达飞羽，准备启航回程。上了飞羽，一看信息，才知道尘浪那边又发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