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疑惑
埃里克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伯纳德·图恩的卧室里，会盘旋着这么多的无头白影。
他走到刚才休把左轮踢飞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了左轮。
想起刚才在纸上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命案，
这还是伯纳德·图恩自己写出来的，而他不在意的，却又因他而起的，更不知道还有多少。
房间里的无头白影还在不停盘旋交叠着。
他们应该即不是灵体，也不是怨魂。
只是一道道怨念，是人类死亡前最难以释怀的情感所造成的灵性残留。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只能遵循着生前的样子，发出咒骂、哭泣、诅咒、祈祷的声音，却无法对伯纳德·图恩做出任何报复性的举动。
当这股怨念越聚越多，交织重叠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
被自己听见。
与自己，定立下，口头契约。
埃里克如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喃喃自语，““我接受到的最新的委托，即不是修改合同，也不是减少利息，而是，让你受到应该受的惩罚。”
在埃里克说出这句话后，房间里扭曲的无头白影开始虚化，开始消失。
他们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浅白色雾气，朝着埃里克飘荡而去。
感受着这些浅白色的雾气，他感觉，自己瓶子上的裂缝，又扩大了一些。
这就是在成功‘扮演’后，收到的相应的反馈吗？
紧接着，他缓步走到正蜷缩在地上呻吟的伯纳德·图恩面前，语气威严的说道，
“伯纳德·图恩，你伤害他人身体致人死亡，不法地剥夺他人生命的侵权行为共计三十一起。违反了鲁恩法《人身保护法》，依照第一章第六条，应当视情节的严重程度，判处.......”
看着房间里正在慢慢消散的，数不清的无头白影，埃里克回想起书上的法律条文，不由得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鲁恩王国唯一的死刑方式历来都是绞刑。该种刑罚适合于抢劫杀人，拒捕杀人和杀害警官。但在几年前的一次议会上，已经通过投票，废除了极刑。
所以就算把伯纳德·图恩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摆到法官的面前，最严重的处罚，也就是终身监禁了。
都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了，而且还不是一条，而是几十条，最大的罪责也就是还只是终身监禁。
更别说其他因他放的高利贷直接或者间接失去生命的人。
可终身监禁能有什么用？
终身监禁就能改变这件事情吗？难道伯纳德·图恩不能在监狱里遥控指挥吗？
要改变这件事情，只能先把这一处小源头彻底掐断，让伯纳德·图恩去死，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最起码，先救能救的一部分人，不是吗？
想到这里，埃里克下定了说道，“应当判处.......枪决。”
伯纳德·图恩一脸惊恐，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不.......鲁恩王国已经废除了极刑！
你不能私下处决我，你不能.......
报警吧，求你了，我一定会什么都跟警察交代清楚.......”
“呵呵，没有什么不能的。是不是很难想象？只不过是无意间让一个或几个平民家庭破碎而消亡而已，真的需要你偿命吗？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能只要让你改改合同，减免掉高额的利息，就能帮助到他们。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你只要不死，在我们离开后，就算你进了警局，进了监狱，这些什么改掉的合同条款，减免掉的利息，你都还能再改回来。
而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解决你可能反悔的事情。
所以，只能暂时请你去死了。”
说完之后，埃里克举起了左轮，对准伯纳德·图恩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乓——”
伯纳德·图恩惨叫一声，捂着左边的肩膀正‘噗噗’往外冒血的伤口。
埃里克，“.......”
“乓乓乓——”
又是几声枪响。
埃里克打空了子弹。
躺在地上的伯纳德·图恩嘴唇哆嗦，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你报警吧.......让真正的警察来抓捕我.......让法官来审判我.......”
“求你了，别再开枪了.......”
..............
呜！
窗户后方的有着刺绣的双层窗帘突然扬起，笼罩向了休。
外层是柔软轻薄的纱质品，内层是带着绸缎光泽的布料，此刻，却都如同获得生命的怪物一样，将休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且越裹越紧，整个人的形状都被勾勒出来。
在即将被完全束缚住的时候，休反手持握三棱刺重重一刺，而后抓住裂开的口子，用力一撕，整个人从帘布中挣脱开来。
她手中的动作不停，又冲到了那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身边。
刚才她被困住的几秒钟，女人已经来到一扇临街的窗前，就要纵身一跃。
休立刻再次扬起手中的三棱刺，重重朝着对方的背后狠狠的扎了下去。
三棱刺刚碰到对方的的身体，女人就如同一面银镜碎片直接裂开。
休探头朝着窗外望去。
136号居所之外，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突然出现，她掉头疾走，沿着茵蒂斯梧桐树，离开了埃斯特街。
连续身后响起的枪声，休的目光霍然变得锐利，不假思索的直接回头。
她快步冲到埃里克的身边，将左轮从他的手中夺走，皱着眉头问道，“你要自己动手杀了他？”
“为了这样一个人渣，让自己的双手沾染到鲜血，不值得的，埃里克，还是把他交给警察吧。”
听到这句话，埃里克的心中陡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
低头看着身体还被绑缚在椅子上，蜷缩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伯纳德·图恩，他陷入了沉思。
但自从服食魔药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性格变得更加冲动，易怒，也更热血。
但再冲动易怒，再热血上头，也没办法让从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人直接跃过心里那关，毫无顾忌的开枪杀人吧？
这是因为自己不规范服用魔药，或者说是非凡特性，造成的人格魔化吗？
毕竟他当时可是直接生吞了非凡特性的.......
所以，是被上边残余的精神不知不觉改变了一些性格？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