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何处为家 (10)
厌世。
“娜娜不用担心，哥哥不会不理你的，毕竟那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现在和未来。”
冯榔礼貌的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等到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他余光扫到对面冷槟抱着的娜娜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再结合她说的话，他装作无事的微笑安慰小姑娘。
他的笑容让娜娜如沐春风，一下子双颊就印上两抹红晕:“哥……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她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女孩，这时点的烧烤被服务员端上桌，冯榔说:“不聊那么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冷槟来吃个羊肉串。”
他拿起一串烤肉递给冯榔，冯榔接过:“谢谢哥，宝贝吃。”
他把肉串递到娜娜嘴边，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要喂，女孩显得有些局促:“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夺过羊肉串轻轻咬下一小块肉，慢慢的在嘴里咀嚼着，手指紧紧攥着签子，耳根慢慢红了。
哥哥拿过的肉，真香……
冷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宝贝儿，慢点吃别噎着。”
本来很温馨的话，此刻听起来倒有一起冷意。
娜娜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杀气，自然乖乖的捧着肉串细细品尝，她点点头笑的很甜:“知道了。”
冯榔却看出冷槟眼中微妙的变化，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少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是他又不是他，这非常的诡异。
又一盘荤素搭配的烤串被服务员端上桌，冷槟跟他要了一大瓶可乐还有三个杯子，服务员点头示意明白之后转身来到后厨拿来顾客所需要的东西，那边四个大汉的桌子喊他再拿两打啤酒，服务员赶紧过去。
冯榔拿了一串烤白菜吃，冷槟说:“榔哥，你怎么点的是素菜啊？来，吃串烤腰子，人家都说吃啥补啥。”
冯榔笑骂道:“去你的，你哥还没虚到这份上，给你自己留着吧！”
冷槟笑着一口咬在腰子上:“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娜娜说:“你好坏，我好爱！”
冯榔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默默吃着自己的烤白菜。
待到把签子上的白菜吃完准备去拿烤金针菇时，一只白净胖乎乎的小手抢先一步把它从从盘子里拿走，冯榔诧异的看着拿着金针菇坏笑的娜娜，正当他准备去拿另一串烤青菜时，一只胖乎乎可爱的小手拿着一串羊肉串递到他眼前，冯榔愣住了望着笑的很甜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冷槟还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他选择什么也不做。
娜娜说:“哥哥，不要光吃素的了，这串羊肉串给你吃，补补身体。”
她的眼里充满爱意，带着期待的神情望着冯榔，冯榔顿时尴尬的一比，这小姑娘搞什么冷槟还在这呢，这样当着面投喂别的男孩子不会生气吗！
他偷偷看了眼冷槟，冷槟正啃着烤猪蹄吃着正投入呢！
冯榔硬着头皮接过:“谢谢。”
娜娜说:“哥哥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冯榔拿着肉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弟妹，你和冷槟未来有可能成为一家人，我们可不一样……”
娜娜:“怎么不一样？我是冷槟的女朋友，你是他的哥哥，说来也是我的哥哥，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冯榔:“我还以为是……”
娜娜向他投来暧昧的眼神:“哥哥以为是什么？如果你想……我可以……”
冯榔惊恐的看着她:“现在的小年轻玩的那么花吗？！”
冷槟啃完猪蹄，他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打开可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要不是明天还有面试，老子高低得整两杯。”
娜娜骂道:“行了啊！明天面试呢，别他妈的想喝酒，误了正事，老娘打断你的腿！”
冷槟求饶:“宝贝儿，别生气，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喝……”
娜娜:“说说也不行！你不知道哥哥不能喝酒吗？你还提……”
冷槟:“宝贝儿对不起，榔哥我错了……”
冯榔笑道:“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开心的吃饭好吗？”
冷槟笑道:“好！榔哥吃个肉排，可香了！”
娜娜也笑:“哥哥，吃我的！这个烤鱿鱼，绝了！”
冷槟:“吃我的！”
娜娜:“吃我的！”
冯榔很喜欢现在这种氛围，和好朋友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玩闹，他认为是全天下最好的的事情，看着小两口甜蜜的样子，他望向旁边空空的座位，是得找个人了……
三个人以可乐代酒碰在一起，他们开心的说:“祝我们前程似锦！”然后一起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酣畅淋漓的将空杯子放在桌上！
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冷槟挽着娜娜的胳膊对冯榔说:“哥，我先送娜娜回去了，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先回去吧！”
冯榔说:“没事，你送她回去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娜娜说:“哥哥再见。”
冯榔说:“再见……”
冷槟:“哥，我们先走了。”
他俩拦了一辆出租车，冷槟绅士的开门让娜娜坐进去，然后自己进去关上车门，冯榔说:“去吧。”
出租车启动，带着二人呼啸远去，独留下冯榔一个人站在烧烤店门外的路边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抽着烟慢慢的往出租屋走去，那是他出院后冷槟找的房子，他们合租的房子。
房间不大，勉强住下。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冯榔的心思一点点的被娜娜说的话吸引，尤其是那句:“本来是想约珊珊姐来的，谁知道她说在网上新交的男朋友约她见面……”还有那句让他方寸大乱的话，“如果你想，我可以……”扰的他心神不宁……
大约半夜十二点中，冷槟一脸疲惫的回来了，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冯榔被他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半眯着眼睛看着少年走进来轻轻的关上门，他说:“怎么今天没有在娜娜那儿过夜啊？”
冷槟吓得一个激灵，他趁着月色打开灯，有些幽怨的看着冯榔:“榔哥，你怎么还不睡觉？这黑灯瞎火的突然出声，能吓死人啊！”
他掏出根烟放在嘴里压压惊，也扔给躺在床上的冯榔一根:“哥，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抽根烟。”
冯榔坐直身子背靠在床头上，在床上摸索他扔的自己没来得及接住的烟，放在嘴里点上，一脸忧郁的抽着:“问你话呢？今天怎么没有在娜娜那儿过夜，以往你都是天亮之后才回来的。”
冷槟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抽着烟笑道:“榔哥，你别再取笑我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冯榔冷哼一声:“逢场作戏而已……你们把感情当作什么了？”
冷槟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冯榔说:“榔哥，你觉得娜娜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冯榔想了想说:“长相可爱漂亮，皮肤白皙，身材微胖，性格外向，跟她相处我觉得挺开心的。”
冷槟听到他对女友的评判，嘴角上扬一定弧度露出一抹很有深意的微笑:“哥，你知道我和娜娜亲密的时候，她叫的是谁的名字吗？”
冯榔的心跳漏停了半拍，惊恐的看着笑意不明的冷槟:“谁？！”
冷槟的嘴唇上下一碰:“你……”
冯榔一下子坐直身体:“谁？！我？！为什么！这不可能……”
冷槟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他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哥，娜娜那女孩不错，若是喜欢，我把她送给你玩一晚……”
冯榔握紧拳头猛然从床上跳起，一个箭步冲上去朝他脸上狠狠给了一下，气的破口大骂:“冷槟！我看你多半是疯了！娜娜是你的女朋友，她那么喜欢你你竟然……”
冷槟反应不及，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他摸着红肿的脸吐了一口血，疯子一样恶狠狠瞪着冯榔大笑:“我也觉得我是疯了，哥你说的不错，娜娜是我的女朋友，可她并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冯榔！她喜欢的是你！我只不过是她得不到你的一个替代品！”
冯榔愤怒的揪着他的脖领子:“你他妈的在胡说什么！是你举报张亮偷拍娜娜的不雅照，保护了一个女孩的清誉！她因为这件事为你动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不然的话怎么跟你在一起，你这个脑子有坑的傻逼！”
冷槟狠狠的推了冯榔一把:“她那不是动情不是喜欢，是报恩是还人情！我明白的，她一直都喜欢你！不是我！每次跟她亲热都是叫的你的名字，我他妈的腻了受够了！她身体不错，你可以试试……”
冯榔怒骂:“冷槟你个王八蛋，拿女孩子当什么了！你个混蛋，缺德的畜生！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娜娜喜欢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冷槟笑着哭了:“所以啊哥，你收了她。”
“滚！”
冷槟摔门而去，冯榔气的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冷槟那个混蛋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把女生当做什么了？
可以不爱，但别伤害！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左右，冯榔自从半夜跟冷槟吵了一架就再也没睡着觉，他抽烟一直抽到天亮。
凌乱的头发，厚厚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心疼，他起床换了套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看到镜子里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把他自己都吓到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水洗了好多次脸，才让冯榔显得精神一点，他强打起精神出门去全优。
路上他跟冷槟发了个信息说别忘了今天面试别迟到了，过了五分钟没人回，他已经骑着共享电动车走了一半的路程，不放心的又给冷槟去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冯榔怒了开始赌气:“妈的爱去不去！”到了目的地，他找了个停车点把电动车还了，然后没精打采的走进全优，刚打开门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榔哥，我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还有十分钟我们就出发了。”
是冷槟。
冯榔心头咯噔一下，一抬头就看见冷槟没事人一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笑着跟他打招呼，屋里大约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无不为他的精致容颜所惊叹，疲惫不堪的样子倒是另一种颓废美，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他强颜欢笑朝冷槟走去回应道:“嘿，冷槟我让你等等我，你怎么走的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
冷槟笑眯眯的看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榔哥，真不好意思，我着急。”
冯榔笑笑并没有说话。
老刘拿着一沓合同走过来:“冯榔昨天有点忙，忘了让你们签好合同之后拍个照留个备份，省的说我们不讲诚信，来，拍个照出发。”
有的年轻的女孩子花痴的看着他，原来这个忧郁的帅哥叫冯榔啊。
冯榔站起身，双手接过合同，走到办公桌前，将合同打开平整的放在桌面上，拿出手机拍照。
老刘拿着笔记本朝众人喊:“好，我念到名字的人去门口等着上车，一起去广大面试！”
众人站起身看着他收了合同折好放进包里，然后打开笔记本念道:“李小梅，田世刚，王利奇，花骨朵，陈大小，赵飞燕，叶夜，张树财，冷槟，冯榔！”
“到！”
“到！”
“到！”
“到！”
“到！”
“到！”
“到！”
“到！”
“到！”
“到！”
十个人喊到，依次走出去，他们在外面排成一排，这时一辆小型巴车从远处行驶过来，稳稳的停在路边，后面的车门打开。
刘哥走出来安排众人:“你们念到名字的十个人，现在排队上这辆小巴车，快！”
等十人上了车，有人抱怨车子有点挤，刘哥一看，好嘛七人人座愣是坐了十个人，有的俩有的仨。
刘哥关上车门:“没关系，挤一挤。”
他喊一声人齐了开车，小巴司机师傅启动车辆，一脚油门冲出好远距离，众人在车上被晃得东倒西歪，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广大的厂门口，不过众人只是路过眼睁睁看着车过去了，有人急了问:“师傅！我们是去广大的吧？刚才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停车？”
众人生气的附和:“是啊，是啊，这不是骗人的吗？到了地方不让人去了，这又是到哪儿去？”
司机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瘦瘦的，剃着一个板寸头，看着挺老实的，他解释道:“抱歉啊各位，我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说广大人满了不招了，怪我们没有及时通知各位，为了弥补你们的随时公司决定，送你们去更加好干的场，太昌，大家都听说过吧？”
有人不满:“不就是做那个板子的吗？听说过，是黑厂。”
有人惊讶:“不会吧……”
有人抗议:“黑厂我可不去，停车或者把我送回去！”
有人不悦:“说好的去广大，合同都签了，告诉我去太昌！这不是骗人嘛！”
司机师傅安抚道:“各位，不要生气，我知道这样的处理方式让你们不满，很正常的会有怨言，但是我们领导说了，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原本去广大的你们现在去太昌，体检费一律报销，和广大一样，上午面试体检，下午培训看车间，明天分岗位上班！不住宿舍的话有补贴，住宿舍的话免水电费！”
众人态度缓和了点，有点心动了:“如果这么说的话，去太昌也可以，对了，厂里的待遇怎么样？”
司机师傅:“跟广大一样。”
有人又问:“厂离宿舍远吗？”
司机师傅:“它们就隔一条马路。”
有人又问:“厂子离全优远吗？”
司机师傅:“比广大近多了，大约坐公交车十多分钟就到。”
众人纳闷:“为什么你都开三十多分钟，咋还没到？”
司机师傅尴尬的说:“导航导错路了……”
众人一脸黑线:“……”
冯榔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司机师傅:“比珍珠还真……”
冯榔问的是厂子待遇，他回答的是导航错路……
八点五十左右众人绕了一大圈才到太昌，把他们交给事先联络好的负责人后，迷糊的司机师傅开车返航了。
负责人领他们十个人到教室面试笔试，然后到十点左右下楼跟着大部队做体检，分别是身高体重，血压胸透，面试的有一千多人，全部做完都两个小时，十二点左右负责人领他们到食堂吃饭，然后放他们自由活动，到了下午两点回到教室培训讲解厂里制度上交身份证，说等他们明天分岗位上了班有一个星期再还给他们，培训了两个小时到四点，众人排队去看车间。
太昌是生产空调洗衣机等家电的厂子，众人看完车间之后五点，聚在一起分宿舍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十个人都在离全优不远的四季如春小区或景象家园等小区租的有房子，他们跟负责人申请不住宿舍，负责人问上班之前能赶到吗，他们信誓旦旦的回答，能！
六点左右黄昏时分，十个人分别叫了车或者拦车或者乘坐公交车回去休息，冯榔和冷槟映着夕阳走路回去，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回到家，饿了吃饭，两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到了晚上冷槟照常去娜娜哪儿过夜，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回来，把冯榔叫起来二人打车去太昌。
冷槟昨天晚上躺在娜娜怀里向她抱怨:“刘哥太坑了，说好去广大，后来去太昌了，我们问他，他说广大招满了，早上才给的通知，我呸！大骗子！还是我家宝宝好。”
娜娜说:“你哥也去太昌了？”
冷槟:“对，不去太昌能去哪儿？”
娜娜:“听说你们这两天有矛盾了？谁都不跟谁说话，因为啥啊？”
冷槟:“你是怎么知道的？榔哥给你说的？”
娜娜:“你哥其实对你挺好的，昨天你们吵架你离家出走，他立马打电话说你是来我这了吗？我不想他担心就说是的，他在我这儿。他沉默一会儿，说，帮我跟冷槟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他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你还告诉我说脸上的伤是走夜路不小心掉坑里摔得，摔能摔一个拳头印啊！”
冷槟:“我摔倒的时候，拿拳头垫的脸还不行？！”
娜娜笑骂道:“你们两个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傻逼，明明都很关心对方，却死活不肯承认和服软！”
冷槟委屈:“宝宝我错了，明天我就跟榔哥道歉……”
娜娜亲他一口:“这还差不多。”
到了太昌，众人集合，分岗位排队进车间，冯榔分配的是包装车间，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流水线上生产车间组装好的产品，就是空调翻转过来放到箱子里，而冷槟的是生产车间就是给部件连接处打螺丝。
他们干的都还不错，没一个小时就熟悉了工作流程，冯榔长得帅又高身材还好，深受厂里年轻女孩青睐，有别的车间听说了还趁着休息时间跑过来看，中午吃饭的时候更了不得，看他的人满为患！
下午五点半下班，冷槟得意来到冯榔的车间，当时冯榔正被几个小姑娘围着要微信，他被困在其中逃不掉，冷槟见状邪魅一笑走过去朗声道:“各位小姐姐，都围着我男朋友干什么？”
他这一喊吸引众人的目光，她们都惊讶的看着他走到冯榔身边，大惊失色的冯榔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说:“亲爱的，我来接你了。”
当时吓了一跳，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红着脸尴尬的对冷槟说:“你在干什么？”
冷槟笑道:“如果你想早走，就配合我。”
冯榔看着那一群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他神秘一笑挑起冷槟的下巴:“宝贝儿～怎么来接我那么晚啊？再晚来会儿，我就跟她们回家了。”
冷槟打了个寒颤，这还是我认识的榔哥吗？！突然有点讨厌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