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伤人心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没有麻药，没有止痛药，唐东华经历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失眠。
家法过后，肌肉麻痹感消失，那种痛让唐东华真想还不如一刀了解完事来的痛快。
虽说他大姐带过来的都是上好的伤药，涂在伤口上还有丝丝清凉，但痛还是真痛。
一直辗转到三更天唐东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在早晨又被小慧给他上药痛醒，这让本就失眠的唐东华更加抓狂。
正眯着眼打盹的唐东华感觉有人在掀他被子，就睁眼撇了一眼。
“秋月，你干什么。”唐东华边说边忍着疼痛用脚用力的压着被子一角。
“三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唐秋月吓一跳，连忙收回手说道。
“这怎么行，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唐东华忍着刚才牵动伤口的疼痛说道。
“嗯，娘跟我说过的，但我听大哥跟大嫂说屁股被给打没了，我就想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唐秋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卧槽，大哥这谣言散播王真不是盖的啊。”唐东华心中呐喊。
要说整个唐家唐东华最怕谁，教子严厉的唐英他惹不起可以躲，喜欢拧耳朵的唐老夫人他可以哄，唯独这个刚10岁的小妹他是真怕啊。
唐老夫人去年末给了唐秋月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让她督促唐东华学习上进。
这小姑娘做起事来还极度认真，领了任务后每天一早就拿着一本书来找唐东华，风雨无阻。
“三哥，这段你记住了吗，我再读一遍。”
“三哥，你要学二哥，好好读书，考个进士，那样娘就高兴了。”
“三哥，你别睡啊，你把那段再读给我听听”
……
而唐秋月还是一个大哭包，只要唐东华偷懒或说话有些重，她就一个劲的哭，还是很难哄的那种，可把唐东华给整不会了。
想要出去浪一下或去造办处还得让小顺配合和这小姑娘斗智斗勇，还好过了年唐秋月住到大姐家去了，才让唐东华闻到自由的味道。
“你怎么回来了？”唐东转移话题问道。
“我昨天是和大姐一起回来的，但大嫂不让我进祠堂，没能帮忙保住三哥的屁股。”唐秋月说着哭的越伤心。
“诶呀，好了，别哭了，大哥的话你能信，三哥上了药，很快就会没事的。”
女人哭，男人苦，唐东华赶紧止住觉得梨花带雨的唐冬月。
“真的吗，那我给三哥读书，你也好好学，这样爹以后就不会再打你了。”唐秋月拿出手中的书夹带着哭声读了起来。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现在唐东华自己也想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唐秋月手已经在读第二遍了，这小姑娘为了完成任务很拼啊。
“少爷，秦小公爷来了。”小顺进来禀告道。
“快请进来。”趴在床上认真（敷衍）听着唐秋月读书的唐东华顿时感觉救星来了。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又健硕魁梧，大冷天穿着武士服的粗犷大汉走来站在了门口，让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暗了很多。
在这个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五的年代，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了秦明这样的怪胎，要知道他只比唐东华大一个月。
“三，三哥…我…我还有女工没做完，我就先回去了。”唐冬月看了下长的像大猩猩的秦明，书也不读了，结结巴巴的就要离开。
秦明的这副模样别说像唐冬月这样的小姑娘了，就算是那些京城胆小的纨绔子弟，被盯上了照样腿打抖。
“秦大侠来的真及时啊。”见唐秋月逃跑似的出去，唐东华说道。
“唐三，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妹子吧，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秦明嘿嘿笑的说道。
“秦不赢，我可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下次让你输的裤子都没得穿。”
“那哪能啊，她还那么小。”秦明有些悻悻然的说道。
“长大也不行。”
秦明最喜两件事，一个就是用武力镇压京城子弟的一切不服，一个就是和人打赌。
但自和穿越过来第二天的唐东华认识以来，双方打赌了十几次，秦明没有赢过一次，上次他以一敌二十的赌局能赢还是唐东华给的计策。
“早晨我听你大哥说你屁股被打没了，就带了好多军中的伤药过来看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秦明感受到唐东华话语中的威胁，忙说出来的目的。
“唐东亮，你这个…………这他妈是真的大嘴巴啊。”听到秦明的话，唐东华心中一万头神兽跑过。
唐东华强忍对大哥的吐槽，看向床边边拿出十几个瓶瓶罐罐药膏边介绍的秦明。
“这些你都试试，上次我挨我爹三十军棍就是用的这些，没几天就恢复了。”秦明介绍完药品说道。
“这能比吗，你那体型我看再来二十军棍也是一样。”唐东华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那是。”说着还举起双手在唐东华面前秀了把肌肉。
“对了唐三，你昨天在刘府的事满京城都传开了，而且听说和徐府亲事也吹了，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妹子。”秦明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说道。
“你就饶过我吧，你妹子那身形顶我两个，就算我们这关系也不能来祸祸我吧。”唐东华赶紧拒绝。
“可我妹子上次见过你以后，就说非你不嫁。”
“你可得了吧，那还不是看腻了你这样的野蛮人，被我的帅气的外表迷了眼了，时间一长，这话就成记忆了。”
“你屁股要是有你脸皮厚，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过奖，过奖。”
……
“少爷，刘府四少爷来了”小顺进来再次禀告道。
“怎么今天都凑一起了，应该是送那破了的青花玉壶春来了。”唐东华嘀咕了一声继续说道。
“请他进来。”
刘奇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一脸坏笑的走了进来，一边说道：“唐三，听说你屁股没了…啊…秦魔，大…大侠，你怎么在这，唐三这个我给你送过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刘奇本来想笑话一下唐东华的，但确看到秦明也在，一下就像老鼠见到猫，脸上表情疯狂变换，身体一缩，放下锦盒就想跑。
“诶，诶，刘四，别跑，秦明不会揍你的，而且正好有个事要你做，办好了，上次和秦明打赌输的一百两我做主免了。”看着转身就想跑的刘奇，唐东华马上叫住他。
刘奇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才转过身，先是小心看了眼秦明，确定唐东华的话是真的后，才往前走了几步，但确是从桌子另一边绕过去的。
“哈哈，秦大侠这打出来的名头确实不赖啊。”唐东华笑着调侃了一下。
“小慧来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小心点。”唐东华对沏好茶的小慧说道。
小慧乖巧的先去搬了一个方凳，拿了一块丝布铺开，再从刘奇带来的锦盒中拿出了两节的青花玉壶春。
“诶，这应该是前朝的吧，破了可惜了。”秦明看了一眼说道。
“你还懂这个？”唐东华有些意外，一个武夫竟然会懂陶瓷鉴赏。
“我爹最喜这个，就顺带知道一些。”秦明有些骄傲的说道。
“嘿，还得瑟上了，这是刘大人的心爱之物，昨天被我不小心摔地上成这样了，我打算自己造一个，秦大侠有没有兴趣赌一下？”唐东华笑着说道。
“唐三，你昨天不是说好请造办处匠人做吗？”旁边的刘奇急了。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要不你也和我赌。”
“我…”刘奇有些犹豫的看向了秦明，想看看他的选择。
“看老子干什么，和他打赌我赢过吗，不赌！”秦明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不赌”刘奇马上说道。
“可惜…本还想输你们一次呢。”唐东华有些惋惜的说道。
秦明和刘奇都是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不过唐东华这次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他虽前世有完成过一次青花瓷的制作，但那时釉料齐全又是气窑烧的。
现在全部回归传统工艺，他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小慧去把量衣尺拿来。小顺准备好笔墨记录。”
两人很快准备好了东西，而秦明和刘奇则是好奇的看着。
唐东华没有机会他们两个，而是指挥着小慧把两节的玉壶春合起来，开始测量整体高度，瓶口、肚径、瓶底宽度，而小顺则负责记录测量的数值。
这个青花玉壶春瓶是属于中等大小，高16厘米，瓶口宽6厘米，肚径11厘米，瓶底宽5厘米。
陶瓷从泥胎经过烧制收缩应该是20%左右，而之前他去造办处那边看到的都是一些为了方便运输素烧过的泥胎，那收缩比会在15%左右。
唐东华看着手中的数据，心中疯狂计算，还好他前世数学还不错。
一份新数据记录在纸上高19厘米，瓶口宽7厘米，肚径13厘米，瓶底宽6厘米。
待墨迹干了以后，唐东华小心的折叠好，递给了旁边看了好久确什么也没看懂的刘奇。
“拿着，我让你做的事就是去造办处找一个叫约瑟文的洋人工匠，让他找三个尺寸差不多的玉壶春泥胎带过来，再多拿几个其他的泥胎练手，另外准备一些青花料。”唐东华认真的说道。
“可是刚你家丫鬟量的不是那一份吗，你干嘛给我一个乱写的。”刘奇打开看着纸上的数据问道，这可是关乎他爹回来打不打他的问题。
秦明心中也疑惑，但确没有问出口，主要是又怕被唐东华打脸，就像这样。
“你不懂制瓷吧，不懂就不要问，问了知道答案你会更不懂，所以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就对了。”唐东华没有给刘奇解释，总不能说这是后续千年制瓷工艺的总结吧。
“好了，明天早上一定记得把东西送过来，我昨天没睡好，要休息了，你们二位自便吧”
唐东华确实困的不行，昨天失眠，一上午又被打扰没有休息，现在两眼皮都在打架。
秦明了解唐东华，嘿嘿笑了一下就打了个招呼走了。
刘奇确还杵在那。
“你怎么还不走，真就想吃我家饭？”唐东华看着没离开的刘奇问道。
“那个…造办处毕竟是官家地方，从里面拿东西出来是需要打点的，你看是不是…”刘奇搓了下手指说道。
“我知道啊，要不然为什么让你去，不是都给你清了和秦明的赌资吗，怎么这钱还要我出？”唐东华已经闭上眼睛说道。
“我靠…唐三你不能这么无耻，打点少说也得五十两，我上次就赌了二十两。”刘奇急了。
“小顺，送客，对了，看看秦明走远了没有。”
“唐三，你狠。”刘奇害怕真又把秦明叫回来了，没有在纠结，转身也离开了？
既然是自己去制作，那么就必须准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