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品观虚
冬夜森寒，地面开始结霜。
黑暗中，错综庞杂的棚窝与街道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偶见篝火摇曳，巷中投出人影幢幢，酒鬼们游荡在外，嚎叫声于月下呼应。
随处可见垃圾堆积，恶臭混着屎尿味儿，夹着尸臭，不分昼夜充斥在贫民窟每个角落。
“我回来了！”
废料拼接的窝棚扎堆在此，王朝阳来到某间小屋前，叫喊一声。
贫民窟本就混乱，晚间更是无法无天，家家户户都会留人守夜，黑暗中难分彼此，为避免误伤自家人，进门前要表明身份。
木板门‘吱呀’被推开，锈迹斑斑的小刀连着拳头暴露出来。
持刀的手收回门内，里头狭小的空间比外头更黑，某个身影静静在角落坐下，没有言语。
“睡吧，我换你！”王朝阳看看老爹，在另一处坐下。
逼仄空间内杂物堆叠，靠墙的干草铺上还睡着俩人，母亲给六岁的小儿子扯了扯棉被，扭头看向大儿子。
“朝阳啊！锅里还有点面糊糊，饿了自己吃哈！下工早点回家，年关了，外面乱的！”
“隔壁老陈家闺女，两周没音信了...”
“哎！我就不多说了，成天在外瞎逛，也不知你在做啥？”
正想宽慰母亲两句，发现老王闷声不响地凑过来，抓起他的手，“你受伤了？”
张敏一听也关切地要起来，王朝阳缩回手，敷衍道：“干活弄的，没多大事儿！”
王进不再深究，叹了口气，默默钻到干草铺上，与妻儿同床。
“睡吧睡吧！”他按下妻子，心里知道那绝不是干活弄得。
整个手掌像是用力拍打过硬物般肿胀起来，情况倒不严重，但奇怪的是儿子有意隐瞒。
王朝阳拿起小刀，接着守夜，在角落里沉思，同时保持警觉，握刀的手传来阵阵刺痛。
除此，浑身骨头像被敲打过，难受得厉害！
他脸色如常，没有表现出来，只觉精神抖擞，毫无困倦。
想到自己竟能单手托住一吨重的石柱，比那李乐还猛。
而且，他还没尽全力，心想更重的东西应该也举得动，只是身体吃不消。
拿起来，人肯定得散架！
“灵道？灵能？一品观虚境？”
他琢磨着硬币内那片黑暗虚空，以及巨大石门内，传达出的种种信息。
掏出口袋里头硬币，仔细端详，眼中神采奕奕。
这玩意赋予的力量太不科学，自己这小身板，明明孱弱无比，哪来那么大力气？
事实上，举起一吨重的石柱，都没感觉到肌肉在发力，身体只是承受了重量而已。
力气，仅仅来源于一个念头！
灵道，就是释放念头中的力量？
消化过所有信息后，王朝阳对现在的情况也算了解。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黑暗，一潭晶莹剔透的池水出现在眼前...
这便是所谓的‘灵能’，以往收集的精神能量汇集于此。
只要调动池中的水，便能将心中念头化作神奇！
一品观虚境，即可施展某些简单的念头，短暂影响自身。
力大无穷、轻如飞燕、动若脱兔，皆在一念之间。
之前举那石柱消耗了些，现在池中之水只剩一半，之后得多加收集才行。
“真是不可思议！”今天接收的东西太多，王朝阳根本无法平静。
他知道往后的人生，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干草铺上已然入睡的家人，兴奋地笑了！
“爹！娘！小哲！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这一夜，他全无睡意，拒绝与父母换班，独自守了整晚，锅里的面糊早被吃个干净，到了清晨依旧精神饱满。
他掌握了名为‘灵道’的超自然力量，最大的变化，就是可自主吸收灵能。
目前只知道人的情绪，在强烈波动时会产生这种东西。
过去一直被那枚硬币吸收，现在能自己储存下来，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以前都大不一样了。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力’吗？
根据‘石门’传授的知识，精神力是学习灵道，以及施展念头的基础。
现在的他只能施展一种念头，但随着精神力增强，日后便能修习到更多技能。
这么离谱的事情，简直像魔法一样！
身在荒蛮原始的废土大陆，人类在恶劣的环境，与强大凶兽环伺下得以生存，靠的可不是魔法，而是科技！
基因超人！机动装甲！核武器！
什么魔法、超然力量，都是小说、电影里才会存在的东西。
“咦？家里的米没了？应该还剩一点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王朝阳本想熬一锅粥，正好老头子吃了去上工。
“昨天被人摸进来，抢了，忘记给你说。”王进爬起来，披上破旧的棉袄，推门而去。
外头天光微亮，寒气挺重，“我去买点米和水，以后家里别存东西，那伙人肯定还得来，白天我们爷俩不在，家里只有你妈和小哲，怕是镇不住。”
王进转身出门。
“对不起啊朝阳，我...我怕他们伤害小哲！”张敏愧疚地爬起身。
王朝阳摇摇头，笑道：“人没事就好！”
同时不免担忧，现在别人肯定觉得他们好欺负，又没什么背景，当家又是老实人，不会怎么样。
指不定哪天就发展成抢人，二弟这种年纪的小孩，时常遭人拐卖。
现在居住的地方，是治安规划最差的几条街之一，地盘上的帮派都懒得管，必须要换个房子，搬到更好的环境去。
二弟也到要上学的年龄，都是用钱的事情！
“大伯那边什么情况？这么多年攒在他手上的钱，不会说不给就不给吧！”想起这事，王朝阳就满肚子怨气。
母亲只得默默叹息...
贫民窟的人很难存下钱，大多都是勉强糊口的状态，即便偷偷存了点，搁家里也不安全，招人惦记，容易惹祸。
街上帮派倒是提供储蓄业务，但负利不划算。
大伯在城外颇有来头，这么多年两家一直保持联系，逢年过节都有往来。
虽不曾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相处上对方姿态端得也高，但这香火算是保着在。
他家余钱都存大伯那里，一来安全，其家大业大，在城外背景不小，几个儿子都在帮派任职。
二来人家还能给点利息。
有了积蓄，家里满心期待换个房子，去环境好的地段，让小哲能上学读书。
一直在跟大伯说，想把钱取出来，结果对方却以各种理由推脱。
这一拖，已经拖了两年！
他家几位儿子，小妾都买了好几房，每次摆酒老头子都会随礼。
前段时间，俱乐部老板庆生，大伯还送了两车豪礼。
王朝阳想不通，自家去取点存款，对大伯来说根本就不是钱，为啥就他娘的资金周转有困难！
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