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醒
“哈呼——”席尹从床上忽然弹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很自然的伸手去拿床边的杯子，连喝了几大口这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掀开被子，看了看时间，早晨6:15，和往常一样，穿衣服，刷牙洗漱，等简单凑合吃早饭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个恐怖的梦，但是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
算了，不纠结了，还得早起上班呐，做一名合格的天选打工人。
她急匆匆的跑到科里，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进来了。
“欸，小席啊，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昨晚没睡好吗？”
正坐在办公室座位上收拾东西的陈濡问道。
“啊，可能是因为昨晚做了个噩梦吧，陈老师。”席尹挠着头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
“你这样可不行，做医生一定睡眠质量要好，要不然，那么多的夜班，怎么熬的过去。欸，你不会是因为前几天的手术吧？这可不行，这样，我给你推荐个心理医生，他是我侄子，人从美国留学回来，这专业性绝对到位。”
陈濡一边说话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一阵操作之后，席尹的手机里便弹出一条消息。
心理医生——陈珧清。
你是推荐生意呢？还是推荐侄子呢？
席尹望着手机上的商务装男人陷入沉思。
“小席，发什么呆呢，查房了，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29床的病人怎么样了……”
陈濡拿着记录本，边看边跟着旁边的管床大夫走了出去。
席尹把手机按灭，顺手放在口袋里，拿上自己的小本本，也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来了，陈老师。”
上班的时间总是过得忙碌又快速，指针转到八点时，席尹已经在家里收拾好餐具了。躺在床上，像所有的普通单身青年一样，摸起手机。
随意点着不同的软件，最后停留在绿色图像上。
指尖滑动到男人的头像，陈珧清，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带着些许好奇，点开朋友圈，专业文章便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席尹的眼前。
“边缘心理学：心理学共同体不可忽略的边缘”
“何谓“心理”之“科学”:追问心理学的本体论预设”
“清醒梦的心理学研究”
指尖轻点，进去的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这个专业名词就这么难理解。
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啊。
算了，睡觉。
关掉灯，熄灭屏幕，闭上眼睛，狭小的房间瞬间变得漆黑，窗帘严丝合缝，照不进一丝月光，安静的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两扇玻璃窗闭着，像两片抿的紧紧嘴唇，发不出任何话语。薄薄的窗帘却开始轻微晃荡，一阵无名风出现在这个房间内，打着旋消失在席尹的头颅上方。
梦开始了。
哗啦——
热水均匀撒在每一寸的皮肤上，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人彻底放松下来，潮湿氤氲着的水蒸气，朦胧了眼前的一切，好似处在王母瑶池一般，让人毛孔大开。
席尹幸福的感叹，这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在辛苦工作后，这样的热水澡总能抚慰疲惫的身躯。
自然的拿起那唯一的沐浴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手上，仔细揉搓出泡沫，放在头发上抓了起来，享受着十指对头皮的按摩。
“咳。”
在浴室的哗啦啦水声中，冒出了类似人类咳嗽的声音。
席尹猛的睁开双眼，泡沫水却顽皮的钻进眼睛，一阵刺痛传来，连忙用清水猛冲，这才试探性的睁开双眼。
用手拂去脸上的水珠，转过头去仔细看着这间一眼望到头的浴室。
正常运作的灯洒下光明，照亮的每一处角落，洁白的瓷砖浸着水渍，发射出的人影模糊不清。
没有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疑惑的转过身去，打算继续打开花洒进行下一步的洗刷，眼睛的余光瞄到到镜子，发出一声尖叫。
“啊——，怎么会这样！”
席尹马上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自己不是从医院下班回家准备睡觉吗，这么就变成男的了？难道说这是梦，这也太真实了，连褶子也看得清啊。
果着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镜子里的男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流畅的下颌延伸下来，又短又硬的胡茬郁郁葱葱生长着，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
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混乱的用毛巾擦拭身体，把浴巾拉到胸前，像往常一样一角折进去塞进胸部侧边，扭了两下调整位置保证不会掉下来便走出浴室。
入眼是一间不大的房子，发灰发暗的墙面有着一根一根的裂纹，延伸蔓延至天花板。
没有多余的家具，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塑料袋凌乱的敞开放在桌上，黑色的钱包明显的出现在明黄色的外卖盒中间。
看起来像是独居男性。
席尹走上前，翻开桌子上的钱包，身份证，几张零散的钞票，一张女生大头照，警察证明显的摆在其中。
姓名：林晖
性别：男血型：A型
出生日期：1978年12月30日
……
正面一张不苟言笑的证件照，看起来正经极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证件照是牺牲后要作为遗像使用。
席尹感叹一声，继续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屋子里充斥这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掉的味道。
席尹皱了皱眉头，深吸气，想要探究气味的来源，但好像整件屋子都充斥着这个味道，一时也无法分清。
席尹只好收拾好桌子上各种敞开的外卖盒，打包好放在大门外。
感应灯一下子亮了，黄色的老旧灯泡呲呲啦啦的响着，照亮了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对面的房门前放着垃圾袋，踏脚垫歪歪斜斜的躺着，裂开的缝隙，黄色的斑块，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顺着楼梯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几节楼梯延伸到下面进入黑暗里，不知道有没有尽头。
席尹的脚停在原地，迈不出去。旋转的楼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像是深渊张开了大嘴吞噬了一切。
抬头向上看去，也是一片漆黑，在楼梯拐角里有东西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