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奇怪的新闻部问卷
熬过户外课，北辰远看着他手机里保存的图片发笑，他正要把这张图片换成壁纸。
一条哉不想和他闹脾气，他发现即便这样都没有得到系统的奖励。
提升佐藤同学的好感度……有没有可能人家根本不喜欢异性呢？
学校里有同好会吗？
知道新宿二丁目与大阪堂山町还不足够？同志区还在扩张……要知道新宿一、三丁目是女性们的领地啊。
这些知识他无法从课本上汲取，而北辰远恰恰弥补了这方面的漏洞。路上他一直在为之前的言辞道歉说他是“京都府里最酷的帅哥”。
“有多帅？”他问。
北辰远路过橡树时捡起了一根橡树枝，这根橡树枝异常地粗并且没有分叉：“岁月总是催人成长，却从不指明方向……我想文学社那群女孩子担忧的问题多半是因为你吧？”
午饭过后的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喜欢缩在教室里小睡一会儿，不过到了五月份去户外活动的人反倒越来越多。
两人在明日高校里四处转了转发现那条河附近很安静。
不过树下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春日的偷偷摸摸物语……
｛傻子才会去图书馆看书或者睡觉，不如偷偷在林下的长椅约会，在湖边一见面就相拥。
他弯腰捡起一朵清淡颜色的花放在少女的耳边，那里的颜色酥酥的像一口就能咬碎，轻吻她的侧脸后又舍不得离开……
你看！女孩子立马面部血红羞赧到跺脚居然狠下心居然砸男生的前脚掌……这位被爱情麻痹了的男生，脚底打滑被两人眼睁睁看见掉到了人工湖里。｝
这还是五月的第一天，中午就热得人晕头转向，高桥校长的「禁止恋爱」如同虚设。
新闻部成员带着帽子在路上分发分发传单，方式虽然平平无奇。
但你如果不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接过好好看一遍，就会被他们跟着走一路，赶都赶不走。
这让他对新闻部的好感落了一大截。
中途两人又因为手机照片的事吵了一架，他要把照片发到论坛上。
北辰远头发被汗水打湿，奔跑时像一朵移动的巨大棉花。
在刚刚的较量下还是一条哉更胜一筹，在他的半边脸上留下鼓胀的脓包。
北辰远受伤后一条哉带他去附近的自来水池处用冷水给他冲一冲。
“好疼……”
“痛啊！你的手指都戳到我的脸了！”北辰远吃痛打开他的手打算自己来。
“你以为你的伤是谁造成的？”
“你不追着我打我会摔倒吗？”
强词夺理过后洗完脸用一只手捂着，然后委屈地询问他：“今天冷饮店打半折，你得请我吃个圣代。”
“我现在需要提交社团申请，你先去吧，钱我来付。”
“那行。”
一条哉向心理活动部的教室走去。
虽然少女让他在昨天的同一时间去找他，但他没空放学还待在学校等上半个小时。
推开门时清水千代正坐在靠窗的长桌一边看着书，阳光刺眼却不妨碍视线。
长相，学习，背景都拉满了的美少女。
他觉得有点抢风头，于是极力地关注文学少女的胸部，这让他内心极度舒适。
这就像像一副静态画，可惜画的中心旁有个乱动的“污渍”大大破坏美感。
这位头顶着绿色鸭舌帽留着长辫子的女生坐在长桌的另一边。
简直再熟悉不过，昨天在水池边发表“告白”宣言的风间野乃此刻在专属于他的椅子上无聊地转着笔。
那技术业余没有任何观赏性，签字笔靠大拇指用力直直地翻转了360度然后打在了食指根部。
有一次整整翻了两圈风间野乃高兴到叫出声，凑巧看见了他。
这顶深绿色的鸭舌帽好像是新闻部的特殊搭配，发传单的那些家伙也是。
“一条同学您终于来了！无聊的风间同学我快无聊到生霉了……”
风间野乃兴奋地站起来欢迎他。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他转了半边脸问。
“没在意，应该是找你的。”
“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来了？是我昨天下午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下午有事不能等到那个时间。”
清水千代翻了一页，头都没有抬起。
“一条君，还认识我吗？”没被关注到的风间野乃再次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风间同学，我在学校里印象最深的除了清水同学就是你了。”
“也是呢……毕竟昨天那么真诚地和您告白但还是被不留情面残忍地拒绝，本来按照我的想法你应该不可能一天之内忘记我。”
“但现在听到你这么说，高兴到想哭了……呜呜、唔嗯。”
风间野乃说着眼泪都留了下来，如果不是一条哉早就见识过她的演技或许真会被这样深情的女生打动。
他现在只想考虑要不要把竹内笠次介绍给她，毕竟他很优秀。
“风间同学来这里做什么？”
“我从学生会那里打听到一条君你今天加入了心理活动部，而恰好呢新闻部最近在准备调查学年前列的学生们一些问题。所以我特意赶来，本来打算先问清水同学但可能是来的时候太冒昧了清水同学没有答应我……”边哭边说的风间野乃拿着胸前的领结擦鼻子。
“这是你不配合的理由？”
一条哉对着看书的少女说，他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国中的部门里也时常会有。
“没有啦，其实我主打的是自主自愿原则！”
“而且我个人感觉一条君更适合来做这份问卷。”
“风间同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愿意。”
虽然刚刚问少女的语气很差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一条哉现在对新闻部无感、对风间野乃更是到了「害怕」的程度，看在新闻部号召力惊人的份上一条哉才没翻脸……
“就是简单调查几个问题，当然不配合的话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一条君连那么重要的秘密都愿意向我倾诉。”
风间野乃走上前朝着他挤眉弄眼，清水千代的身影不经意就被她挡在身后。
“想问什么？”一条哉很识趣地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感谢！那请先坐下，务必认真、诚实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哦。”
一条哉看了看时间，明日高校在去年制订了《关于高校生进取的相关计划》，大学数学等会设置提前班，需要抢课。
不过他平时只会去上中岛老师的文学逻辑课。
记忆犹新，比渴望知识还要渴望上他的课。
作用有多大……只是坐在那里听他说几句话就会有新的感受。
离开课还有几十分钟，一条哉坐好靠着书橱打算尽快敷衍过去。
“呐呐呐，第一个问题。”
她用签字笔敲了敲桌子。
“身高和体重。”风间野乃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报告单再板起脸。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假期前是六十公斤。”
“身高居然敢虚报，明明记得是穿着鞋子就一米八出头的，而且体重也不符合。”风间野乃摇头，本来准备记录的手摊在桌上。
他以为高中生都很在意身高，靠近一米八会往上靠，多了少了都一样来着的？
在确定了「走进这间教室不一定要说实话」后他如实说了自己的身高和体重。
“下面不认真点回答新闻部就要提前刊登新一期的新闻稿了。”
“和我有关？”
“这是一份正在筹备关于一条同学你的文章，题目是《恋爱准则：如何选择优秀的终身伴侣》”
风景画的女主人这时抬起头看了过来，额前的头发飘了飘让一条哉吓到连忙向风间同学表示会诚实地配合。
“那么双眼的视力？”
“国际标准1.0。”
“生日。”
“二月二十八日。”
记录着的风间野乃忽然笑着转头询问：“清水同学的生日也是这一天吧？学生档案上这么写的。”
“嗯，不过是那一天的凌晨一点。”
“看来我比清水同学大一个小时……”
“不过年龄比我小哦，一条君。”
“风间同学，你继续问吧，不用刻意在乎这些小事的。”
“那好吧，这里的空栏下面还有一项兴趣爱好。”
说到兴趣爱好一条哉的脑子里掠过很多很多，最后他选择了第一时间就想到的：“音乐和旅行，希望有生之年能去南极看极光。”
认真做笔记的风间眉头舒缓又紧绷，她拿出一张表格看了好久又怀疑他在撒谎。
“海峡游泳？”
“那里不是爱好，是历险，而且还有滑雪和冰上芭蕾……”
旅游这种事情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的。
目前作为学生要考虑学业会不会耽误，要担心母亲和父亲的看法，不是什么只看自己的心情想去就去的。
人生就像北辰远说的那样催人成长不指明方向，未来从事什么行业他都没有论断，光顾着想以后去哪儿玩了。
这时风间野乃换了一张白纸继续问他：“你做过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对自己做过的选择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让我重新来过也会一样，克服后一切都会好的。”
“最荒唐的事情。”
“明日高校上午的最后一节室内课在十一点整结束，但学校的铃声一定要在十一点的最后一分钟结束才响起……其实我上一句回答也挺荒唐的，我来了明日高校就很遗憾，这一点克服不了。”
“虽然和其它学校不一样，但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可是开始打课的铃声在前一分钟的第三十秒，我和北辰一起数过的。”
“好吧……那最尴尬的呢？”
“在自动饮料贩卖机前找了三分钟的投币机，被三个长相一般的女生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风间野乃试图安慰他但结果自己却笑了起来。
“一条同学你对于自己的长相打几分？”
“满分十分。”
“那我呢？”
“三分。”
“什么呀！”
“清水同学。”
回答前他犹豫了一下看看当事人，稍作停顿还是给了九分。
“在哪里丢分？”
“这也是回答报告里必须要求的？”
“好吧，不过清水同学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扣分项找出来哦。”风间野乃飞速地写着，终于到了最后一题，她伸起懒腰好像要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觉……“最后一个卷面问题，下阶段的学习目标。”
“暂时是年级第一，全府第一还有点困难。”
“啊？全府……”
“清水同学你怎么看？”
“这是一条同学新的定义，自以为是到目中无人。”看着书的文学少女少女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一条哉保持了心平气和，还好自己还有隐藏的天赋【待人温柔】，全府第一他有了系统都做不到才是真的饭桶吧？
相貌？
他足够自信。
“清水同学很可爱吧？”
“一般可爱，我和她这是第二次见面还没太在意。”
“据说对于喜欢的女孩子会没有心思分神在意心跳哦，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体味相处的时间……”风间野乃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大眼睛闪烁出阳光的色彩。“只有互相优秀足以看透对方的两人最终才会走到一起。”
“喜欢一个人最初还是因为被特别的地方打动，那一条同学觉得清水同学最打动你的是脸蛋还是什么？”
“我不喜欢她。”
很想给风间野乃说一些关于心理学和表达能力的书籍，比如他看过的《爱的艺术》和《梦的解析》。
那里面假如魔法能够维持爱情，那么生在法西斯河畔的公主早就可以留住艾松的儿子了！
而且启尔凯也早就可以留住屋里赛了。
所以给少女喝春药是没有用的——春药只是扰乱了她们的理性而使她们疯狂。
风间野乃此刻就在施展这种“魔法”，她一直在把自己往清水同学的方向上靠好像在让他沉迷于清水同学的样貌而疯狂……
“打扰一下，风间同学说的喜欢也是得不到我认可的。”看来清水千代也识破了这种魔法并知道他的魅力同样恐怖。
两人同时用冰冷的眼神射向了她。
就在一条哉准备合力反击时她对着他说：“我想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他虽然见过我两次但偷偷看我胸部和腿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只有动物才会如此本能地喜欢别人的某个部位，野人？”
缓了好一会儿，他脑子里好像有种多巴胺让他不是生气而是兴奋、高兴、愉快起来，一条哉知道，他对她来兴趣了，“也许清水同学说的对，但我以后有一天能明白了喜欢的含义也绝不可能是从你贫瘠的胸部和瘦巴巴的双腿上得到吧？”
“是吗？”少女冷笑着道。
“需要拭目以待？”
“随便。”
“那还是算了，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只有兽欲、痴迷于别人身体部位的野人。”
“你们俩，怎么？别吵啊……”
这完全脱离了风间野乃的掌控，她慌乱地劝阻两人。
不过火药味浓郁到清水千代从书本上完全移开了视线，她正视他并对风间野乃说：
“风间同学，我改变主意了。”
“清水同学是终于想好准备答应回答问卷了吗？”
少女合上两厘米厚的书本，然后很小角度地摇着头。
“这件事还请放在一边，我关心的是你来时和我提起的那件事。”
“另外刚刚的问题还请你再询问他一遍，这次一条同学应该会说实话。”
“需要从头到尾问一遍吗？”
风间野乃觉得奇怪，于是按照她说的先把上一个问题再询问了一遍。
“清水同学打动你的地方是什么？”
“腿部和脸蛋。”
虽然知道很有可能讲话就是脱口而出的实话，但他没想到准备严丝合缝、闭口不谈的嘴巴此刻却僵硬地张大起来。
他打开面板：
【状态：受人驱使、实话实话】
这种能力已经不局限于“下命令”了，这几乎彻底控制了他！
又是一阵胆寒，他估计自己脸到白了。
“一条同学？这是在间接告白还是变相承认事实？”
清水千代变换着语气将手里的简装本放回了书架。
一条哉索性也不和她犟嘴：“这个问题换谁都一样，不能体现出来什么……”
“不不不，这是一条君特殊的偏爱。”风间野乃挥着手表示。
“他说过对于成绩在自己之下的女生很难有好感，又要腿部符合审美准则，综合考虑只有清水同学你了。”
到了特殊的的话题上，连当事人迫切的提醒她也根本不在意了。
“啊嘞？居然是这样的偏好？”
少女故作惊讶，瞥了眼他。
知道了她有这种能力一条哉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还要一直委屈地让人捉弄下去坚决不允许。
他立马朝风间同学发动了【洞察术】
【成为新闻部的第一王牌写手】
在风间野乃做最后总结时一条哉已经不怎么配合她了，清水千代让他把入团申请书和个人资料留在桌子上。
“风间同学，马上我要去学生会参加面谈会议，今天的记录很抱歉没有机会了。”
“哦，没事的，有一条君的也足够写文章了……”
面对着他的清水千代站起身走了出去。
能看见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连接两栋大楼的架空走廊上。
裙摆和上衣被风吹得又皱又乱，但领结还是贴合在前胸一丝不动。
他把昨天在国语课上写的申请书和个人资料留下就立马离开去上文学逻辑课。
风间野乃笑着看着他匆匆忙忙奔跑在校园里，和他那份申请书的字一样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