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院
风霜雨雪落园中，枯枝碎叶埋枯骨。最是小院俱泯灭，路人指点到今疑。
清晨雾气，鸡鸣后，各路小客，挑着担，走街串巷，吆喝着。
清风苑的门缓缓打开，丫鬟翠芳端着脸盆走进来。玉林还在呼呼大睡。翠芳轻轻推，玉林忙转身。
翠芳无奈揪着玉林耳朵，耳朵吃疼玉林赶忙惊起。
玉林揉着耳朵说道“翠芳姐，疼疼……”
玉林还小七八岁，虽为公子却未见爹娘。小院不大仆从两人，照顾着玉林生活起居。
五更天，天微微亮。洗漱之后，翠芳抱着玉林，来到书屋。玉林自幼腿有疾，寻医问药多年不得治。
玉林父亲在寻医时，突遭变故，自此玉林被家族视为不详，将其赶出家门。玉林母亲不舍儿子流落街头，便将玉林托付给自己母族招抚。
玉林姥爷常年在外，与胡人做生意，只有玉林出生时，匆匆瞧了一眼。
朗朗读书声，青葱翠柳摇；池塘鸭一片，鹅毛如雪白。
老钟叔卖着力气劈着柴，翠芳抱着玉林守在旁，听故事。
多年前，将军西出玉门巡游，偶闻胡商挖到一宝贝。老钟叔压着嗓子说道“这宝贝可了不得，是那传说中的聚宝盆。”
这将军见财起意，回道城中，便派手下出去打听。这一打听可了不得，聚宝盆的事，可谓满城皆知。但众人心里知晓，却未四处宣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家家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将军夜里徘徊，久久不得眠，提灯入茅房，偶见灯笼一摸一样。一个妙计陡然胸中起。
次日，将军命令手下，四处抓捕胡商。说的是将军府，一公一母聚宝盆，不久前被贼人盗取。
胡商汉商越抓越多，有的商人挨不住大刑，便贿赂将军，金银玉石不断聚拢，很快便聚满聚宝盆。将军每日抱着聚宝盆寸步不离。
有道是“财不找你你找财，未有失事便有得。”
将军被财宝冲昏头脑，总是想着找到聚宝盆。某日，有人来到将军府，上交聚宝盆。将军听闻欣喜诺狂，差人将其拿下。
将得到得金银装入聚宝盆，却未像传说中那样投一出十。
将军抓狂，越投越多搜刮来得金银逐渐耗光。便差人将交宝人，押上堂内。
将军开口说道“堂下之人，你可知错？”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玉林九岁，寒冷的夜晚，老钟叔再也没有机会，将故事讲完。
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玉林只剩哭泣。
一张草席，一把黄土，埋葬在谁的心上。年少不知此中意，嬉笑间，又有新人来身前。
玉林逐渐长大，俊朗外表，羸弱身躯，虽每日读书写字，却也孤独难耐。
春去秋来，看尽四季变化，书中光怪陆离，扰动心弦。
望着池塘柳，翠芳早已嫁人家。
玉林守着蚁丘，幻想着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可这残躯，只留笔下亡魂。
《观蚁丘之战》
真金白银换白骨，粗糠烂菜恨中生。
漠北自古多侠客，道貌岸然醉书生。
守住一座城，守住千万家。历史在记录，无声的喧哗。黄沙掩埋下，又是谁的年华。
百年大寒，侵袭漠北。草原各部，人畜多有伤亡。
生存危机面前，各部停止内耗，齐聚月氏部落，商讨对策。
在月氏可汗阿万勒提议下，草原部落组建起千人骑兵队，抢夺过往商贾。
商贾多富足，这漠北多戍边士卒，掠夺不当会造成战乱。
多日侵扰，商贾偶有报关。但双方高层，揣着明白装糊涂，均不想扩大冲突。不发兵不调查，任由事态变化。
中原与草原各部，相安无事已有百年。百年发展中原军力疲弱，已无可战之兵。
边城守将桓公深知月氏经营漠北多年。
月氏可汗阿勒万，早有雄心一统草原各部。冲破重城“安塞”，直插中原腹地，统御这方天地。
恒公深知，朝廷百年平和，上至庙堂下至黎民，都乐享太平。不愿起战事，更无战争之心。
但草原苦寒，中原富饶。商道在，还可维持两方平衡。
一旦商道受阻，平衡打破。草原便会举旗入侵。
“……”
西北重城“安塞”。
安塞位处悬崖峭壁间，前方有六百公里狭长道路。后方是开阔平原，固守便可护佑中原。
宏观来看，安塞连接天山南北。北面黄沙弥漫，南面绿草平原。
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和平时期，商道往来。战争时期，固守不出。
方圆千里，横断山脉环绕。峰峦两侧不同天，南繁华，北苦寒。
“……”
百年前恒公先祖，勒马西出安塞，大败草原各部，换来百年安宁。
近日寒流袭扰，安塞被雪覆盖。恒公命令士卒紧关西门，留下南门运输粮草。
近日，多有商贾上报，漠北骑兵烧杀抢夺过往客商。恒公上报庙堂，庙堂多文士少武夫。
文士主张绥靖，对外声张漠北匪患作祟，商贾可找武夫护航。漠北无战事，草原各部均稳定。
恒公派出侦察兵，混成商贾出发漠北。
恒公心里有所疑虑，以往大雪封路，都有商贾往来，而今只有中原出，而无漠北来。
三日后，骑兵拖着骑兵。献血流淌，明显被刀剑所伤。恒公翻找着骑兵信函。
信件上道的是“漠北千骑，烧杀抢夺过往客商，将军早做准备。”
此时大雪封路，安塞成为这漠北孤城。恒公只能固守不出，命令手下回朝搬救兵。
黑暗中一只三人小队，在管道上疾驰，匪患四起，战斗间将三人杀害，书信遗失。
数日已过，安塞粮草短缺，城中骚乱，外边草原部落攻城。
内忧外患，恒公极力镇压，适得其反，暴乱四起。
鼓出和平之人，希望放草原部落进城。殊不知，草原部落残暴不仁。
武士经过多日战斗，损失惨重，多有降意。
恒公摆空城，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上，张牙舞爪。
不时，天空中一盆热水，浇下来，战斗结束。
有孩童道身前，玉林亲昵得抱起孩童，翠柳守在身前。
一间小院，几个故事。一座孤城，一场风雨。天地变化，岁月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