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坑队友
有的人在倍数强于自己的人面前是“信徒”，“虔诚”地听从“主”的吩咐以求得功名利禄；
在只比自己高一点的人面前是“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为求得在夹缝中生存；
在与自己同等的人面前是“狼”，哪怕只是为了面子都得争个高下，直到决出生死；
在比自己低的人面前是“鬣狗”，不敢跟狮虎抢食，却把毫无威胁的尸骨嚼碎舔净。
于成就是这种人。
他在珊延买收音机的时候跟大杨树屯的杨树林发生争执，两个人都被送去拘留所。本来拘留十几天就可以出来，结果于成被关了一个月，杨树林一天不到就被放了。
于成在里面的时候没少挨打，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出来以后一顿打听，这才知道杨树林是大杨树屯村长的小儿子。
这个小儿子不务正业，打架斗殴是常事，每次都是家里人给他擦屁股，以至于骄纵得杨树林愈发无法无天。
于成哪里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乡村杨衙内”，虽然知道对方比自己有势力，可是这口气要是出不来，他能憋死。
他虽然外表凶悍，不知道的以为是个惹不起的炮子，但是实则他是虚张声势，并非莽汉，尤其是三番五次因为自己的外形而招惹到比他还凶还恶的人之后。
这次一个月遭受的欺凌让他学会忍气吞声地等待机会，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
他曾试图引发杨树林和珊延的一个街头混混之间的战争，结果却让他们几个臭味相投到“强强联合”；
他还试图买通一个失足女去勾引杨树林，可没想到这个乡村衙门的眼光太高，根本看不上使用过期香水劣质粉底的半老徐娘。
……
结果折腾了几个月，钱和精力没少搭，报复不成，自己差点败露。
这样下去可不成！
这事还得找个帮手。
恰好林泽来找他，他开始算计着如何动之以同窗之情来“绑架”林泽，让自己的老同学帮他报仇。
接林泽的那天他们与的士司机发生冲突，晚上当的士司机带着人围堵林泽的时候，他就躲在一旁看着。
他心里捏着把汗，却又不敢上，随时准备去离他们那里一公里左右的派出所报案。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学校时老实巴交被他利用的瘦猴竟然能在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围堵下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思议！
有这么强悍的队友，他的报复之路一定会顺利很多。
等的士司机走后于成才现身，装出重情重义要与兄弟共进退的样子来。
尤其这次从高家屯回来后，于成对林泽的印象大为改观，他是一定要拉林泽下水的。
他先是骗林泽去大杨树屯看参地，借住在一户参农家里，带着林泽时常去杨树林家附近溜达。
一次杨树林出门正好与于成遭遇，两人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杨树林不免对于成口吐芬芳，正中于成下怀。于成顺势与杨树林对骂起来，甚至还动了手。林泽见杨树林咄咄逼人，难免拉偏架向着于成。
乡村杨衙门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揍了，这还了得？他呼喝几声，立刻有他的狐朋狗友赶过来把林泽和于成按地上一顿揍。
打完以后还将他二人赶了出去，“以后别再来了，我见你一次我就削你一次！”
此时正是大中午，两个人顶着颗火热的大太阳，汗流浃背地走下山，把杨树林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于成趁着林泽生气，把自己之前在杨树林那里吃的亏说了出来。林泽气不可扼：
“大成子，你上学时候那点张声哪去了？你都被人熊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还回去。”
见哥们比自己还急，于成干脆坐在树底下不走了，一咬牙：“干他娘的！”
……
夜晚，喂了一天蚊子蜱虫的两人悄悄地摸进大杨树屯。
他们往院子里丢几个下了药的肉包子，等了一会儿后蹑手蹑脚地翻进杨树林家里，往杨树林住的西屋摸过去。
他们想趁杨树林睡着了把他绑走揍一顿，没想到杨树林根本不在房间里。
林泽小声跟于成商量：“他不在，要不今天先回去，以后再找机会？”
于成咬牙切齿道：“不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你还有啥办法？”
“你帮我望风，有人出来你就学猫叫。”
于成朝杨家的鸡笼牲畜棚里走去，不大一会儿，于成拖着一个大丝带子出来。
“这里是啥？”
“夜宵，走，去老歪脖子家喝酒去！”
“你把人家鸡鸭给偷了？”
于成嘿嘿一笑，“他们家有的是钱，这点玩意儿不算啥。”
林泽觉得不妥：“咱们是找杨树林的，你祸祸他们家禽干啥？快送回去！”
“晚了，都让我拧死了。”
这是于成最拿手的，以前谁得罪了他，他就去人家里偷鸡鸭，一伸手抓住鸡脖子，还不等鸡叫出声呢，脖子就被他给拧断了，干净利落。
林泽无奈，又怕把人惊醒，跟于成匆匆逃离“作案现场”。
到了老歪脖子家，于成敲门把老歪脖子叫醒。
“哎呀，成老弟，你们咋回来了？我下午听说你们被村长家小子给撵走了……”
“别叨叨了，赶紧的，进屋烧水！”
老歪脖子睡眼婆娑，连连打着哈欠，开了门，见到两人拖着个又大又重的丝袋子，问道：“袋子里是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烧水去！”
几个人进了厨房，当老歪脖子看见从丝袋子里滚落出来的鸡鸭鹅时，眼珠子都瞪出来，困意全消：
“哎呀我的天哪！哪来的？你该不会去谁家偷的吧，那也不能偷来这么多啊！你咋偷的，为啥偷……”
“你能不能别墨迹，小点声！”
于成被吵得不耐烦，这让老歪脖子更加害怕：
“不行不行。你赶紧走吧！再让别人发现，以为是我干的。”
于成一边儿往铁锅里舀水，一边儿说：“这都是杨树林家的，现在你知道是我们干的，你也是同伙了。”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还想威胁我？”
“行了，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赶紧处理了这些，省得天亮以后被发现。”
老歪脖子唉声叹气，却拿于成这个混球没办法，一边骂一边去添柴：
“我就不应该收留你，扫把星！”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鸡鸭鹅被分批用热水烫了毛，林泽也被逼着入伙，拔毛、清洗。
最后，于成把拔下的毛又装进丝袋子里，将厨房和灶台收拾干净了，对老歪脖子说：“先炖一只鹅吧，剩下的都归你了，你是腌上还是晒了都随你，不过你可别让别人看见。”
老歪脖子气得直跺脚，他生起气的时候脖子都跟肩膀连在一起了，不断地抖着。
于成又对林泽说：“走，咱俩把这些还回去。”
林泽气得直翻白眼：“你把人家下蛋的母鸡都给秃噜了，还把鸡毛送回去，你损不损啊？”
于成哀求：“不是你说要我报仇的么，现在又说我损了，你就再帮我一回。”
“这可是最后一次。”
林泽再次妥协了。
两个人又趁着天还未亮，踅进杨树林家。
林泽还是在外面放风，于成悄悄走到杨家的井前，把一袋子还带着热气的鸡鸭鹅毛一股脑倒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