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郑白玉的自语，实则也是全部读书人的想法，都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解大学士，沉默了下来。
场地之中，只剩下了张軏和丘松追问朱勇的声音：
“朱勇，你到底什么脑子，就这么一首词都记不住。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朱勇红着脸，死活记不起来。
“朱公子，可否再去一趟，韦公子此词作实在是太惊艳了。拜托了。”
郑白玉此刻也顾不得解缙的脸面了，实在是她太想知道后面的全文。
人群之中也是有几个读书人，心中有些痒痒，这般佳作只一句开头，实在是扫兴。
“朱公子，韦公子的这篇词，有着传世之作的潜力啊。烦请再去看看。”
听到众人的话，朱勇也想去，但是实在是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记这种词作哪里记得下来。
“我也想啊，但是我真的是记不住。”
朱勇耸了耸肩，一副无奈样。一旁的丘松本想说自己去，但是想想似乎自己也没这个脑子。
“我去。”
一道意料未及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赫然是和解缙一时瑜亮的庚辰科状元胡广。
“胡状元，你！”
郑白玉有些疑惑，这张軏不是说，只有韦公子会馆的会员，消费了积分才能够兑换阅读时间。
胡广气度从容：“郑小姐，我也是会馆的会员，去去就来。”
胡广亲自出马，众人当然是没什么担忧了。
只是，场地之中，解缙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过，这本来就是文会，韦南奕能够拿出如此的佳作，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最终整个文会整个儿江西籍的学子和他解缙的名声成全了韦南奕。
韦南奕的会馆本就和状元楼一街之隔，胡广又非朱勇那般的榆木疙瘩，仅仅是盏茶功夫，去而复还。
只见着，胡广春色满面的走进了状元楼，喜不自胜的边走边道：
“此子大才，此子大才啊。”
胡广走到了方才解缙挥墨的桌案前，扫了眼陈礼，又看向了金近仁：“备纸！”
胡广能够庚辰科状元可不是虚名之人，是有真正的实力的，尤其是他的书法更是自成一体，比之解缙不差分毫。
见到胡广要亲自书写，金近仁也是喜出望外，不管是解缙手笔还是胡广的墨宝，那都是他状元楼的无价之宝。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胡广要写的词作，乃是韦南奕写的。一想到这里，金近仁又是难受起来。
而在胡广开始书写的时候，一旁的郑白玉早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看着胡广的笔墨，情不自禁的诵读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胡广写完之后，郑白玉也是话音落下。
整个酒楼之中，所有人都是肃然起敬。
“这首词当真是词句空灵至纯，纤尘不染，又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胡广写完之后，第一个对其做了评价。
听到胡广的话，众人都是觉得这个评价有些过于高了，谁人不知北宋乃是词的顶峰，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岂不是大明朝第一人。
但是细细品味，还真是如此，解缙的那首词虽然好，但是和韦南奕的相比，无论是意境，还是词句之奇绝优美，都是云泥之别。
即便是解缙本人也是自知不如，这种场合之下，要是他不承认，只会失了风度。不用想，今日之后，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将会传颂天下。
解缙强颜，维持着自己的气度评价道：
“韦南奕此词，南唐李重光再世，此作如天籁，非人力所能及。格高韵远，极缠绵婉约之致，天资超逸，悠然尘外，使读者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先凄婉而后喜悦。吾不及也。”
听着解缙这般的评价，众学子又是感慨解缙的风度，又是佩服韦南奕的超逸之才。
这么一首佳作，本该让这一次文会旷古绝今，名垂青史，但是众人兴致却怎么都高不起来了。
“真是无法相信，这韦南奕竟然还有这等诗才。”
“看来我大明文坛，是要出现一位真正的划时代的大才子了。”
众人感慨了一番，又看向了胡广写下的诗文，以及之前解缙一挥而就的稿纸，如今高下已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解缙也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终究还是维持了体面，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胡广，对着金近仁说道：
“金掌柜，今日文会本就是为我江西学子接风洗尘之宴会。状元楼的开业典礼才是正事。如今，文会的魁首之作已诞生，又是胡状元亲自书写，看来此乃是天意。”
“恭喜了！”
金近仁苦笑了一声，连解缙都服输了，他还能怎么说：
“今日能得胡状元的亲笔，乃是我状元楼的荣幸，来人立刻去裱起来，挂与大堂之中。”
“既如此，文会圆满结束，大家伙就开始喝酒饮宴。”
解缙亲眼看着胡广的手书挂到了显眼位置，而自己的诗稿自然不可能挂于一处，也是心中默然。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解缙又默读了一遍，此等诗才，怎会是这高阳郡王的妻弟韦南奕？
事已至此，众学子也是识相的各自散去，开始饮宴吃喝。
曾棨，周述几人互相对视，都是心中震撼，这京城之中，竟然有这般诗才能够碾压解学士的人才。
其余的读书人也是讨论了起来。
“这三不朽会馆当真有这般的神奇？这二楼的书阁真的是令人神往。”
“只是可惜，现在想要去也不成了。一期的会员名额已经满了，第二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
“据说三不朽会馆，更为传奇的是他的美味佳肴，菜式鲜美天下第一！”
酒宴之中，明明是状元楼的开业，所有人谈论的中心都是韦南奕以及他的三不朽会馆。
解缙在稍作饮宴之后，便是以朝中有事，先行离去。
而解缙一走，众人心思都是蠢动了起来，都想要去对面一街之隔的三不朽会馆看看。
只是可惜，没有会员资格，只能够吃闭门羹。
曾棨，周述，周孟简，郑白玉几人都是在三不朽会馆的酒楼前，站立良久。又是向往，又是不甘心。
“等下一期会员名额放出来，一定要争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