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风雨飘摇
丞相府门前的人零零散散地离开,虽然云疏逃过一劫,可是估计不出半日,不少流言就会扑面而来。
云疏顾不得那么多,她得想办法救阿姐。
她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地,身子那么弱的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住府衙的环境。
青霜刚转身准备随云疏回府,余光瞥到了远处角落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恍然记起来自己要与云疏说的话。
青霜低声唤了唤云疏:“娘子,有人在偷偷窥探我们。”
云疏微愣,她没有转身,只是径直朝前走。
“诵鹤没有离开,你去寻他,让他找几个得力的人手暗中看着那人。”
“切记,不要在出现张婆子的事了。”
青霜点了点头,下意识问道:“那张婆子的身契还在府里,她怎么敢如此背叛您?”
“娘子您对她一向是很好的啊。”
云疏捏了捏眉心:“她自然是找到了靠山,才会如此。如今我们也拿捏不住她了。
“只是我不明白,那沈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没杀沈氏,可是宜亲王却恨天地去捏造证据,把这件事推给我是为了什么?”
云疏百思不得解。
“疏儿——”
千芙急切的声音传来,云疏猛然回头,见母亲眼眶红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想来是知道了。
云疏脑海蓦然灵光一瞬,阿娘,父亲……
她怎么忘了自己是凤长榭的人,却也是父亲的女儿。
想要费尽心思陷害她,抓了她让凤长榭乱了阵脚,父亲也会受到影响。
凤长榭有权,父亲手中有兵……
他们这是……在下一盘棋。
云疏后背一凉,太后!
她还真是手段老辣啊!
千芙看到云疏又忍不住哭了,握住云疏的手:“疏儿,你姐姐……她……”
云疏安抚着激动的千芙:“阿娘放心,我一定会救出阿姐地。”
千芙却止不住的难受:“我自从知道你阿姐丧子后日日难受,如今她身子骨又不好,怎么会被别人陷害毒害婆母。”
“我可怜的阙儿……”
云疏知道千芙情绪太过激动,让青霜扶着她,以免她晕过去。
“阿娘,这次是我太冒进,害了阿姐。”
“大人和父亲如今都不在盛京,这件事像是有人专门布的局,我得好好想想,不能再出错一步了。”
千芙明白,可是她做母亲的,女儿受罪,她却帮不上忙,心里既难受又急躁。
看到云疏冷静的面容,千芙也稍稍镇静下来了。
她恍然想到什么,急忙开口:“有件事,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一下。”
云疏疑惑看向千芙。
“方氏,方氏偷偷被方家人接回去了。”
“他们碍于丞相不敢光明正大接回去,便偷偷接回去了。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几日你父亲忙,我便没有同他讲。”千芙声音微颤。
一番话下来让云疏又陷入沉思。
月色落入户,凉风送来荷香,这大好的月色无人赏,回宴楼多了叹息声。
千芙被云疏安抚回家后,一直在太后,宜亲王,沈氏这几个关系之间来回思考。
哪里出了问题,沈氏的死难道是太后他们的杰作?
不对,太后行事果决,不会做出如此拙劣的事,况且那张婆子生硬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太后指使地。
难不成是方氏?但是,她从未与沈氏有过交集,而且按照沈氏对他们家的恨,是不会和方氏有往来地。
青霜端来了绿豆百合粥,温热地,不烫。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漏洞她不知道。
青霜见云疏没心思进食,一整日都在低头琢磨着什么,生怕她情绪不稳。
这时,诵鹤来了。
他面容沉重,拱手以礼:“云娘子,今日之事我已经与大人传信去了。”
“大人所办之事较为要紧,怕是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云疏抿唇,她也明白不能一直靠凤长榭,点了点头让诵鹤去忙。
“等等——”
云疏叫住了他。
诵鹤转身,颔首:“娘子还有何吩咐?”
“可查出今日在府门前鬼鬼祟祟的人了吗?”
诵鹤犹豫了一瞬,眸子划过一缕暗光,他摇了摇头:“暂时还未。”
云疏摆了摆手:“无事了,若有消息及时通知我。”
诵鹤点头,他忍不住嘱咐云疏:“娘子,这几日风波不断,外面并不太平,娘子还是少出去为妙。”
云疏点了点头:“我知道。”
青霜见云疏又在低皱着眉头琢磨事情,有些心疼,默默地把那碗已经凉了的粥端了下去。
此时的祥宁宫,灯火通明,安神香掺杂着焚的药香,烟雾缭绕地。
秋姑姑近身喂着太后汤药,细微地帮她擦拭嘴角的药汁。
“太后,方……王妃悄悄进了宫,如今在偏殿等着呢。”
太后眸子锐利了一分,声音偏淡:“不见……”
秋姑姑见太后听到方潇宜的名字微微动怒,连忙笑道:“娘娘莫动气,不见,老奴打发了就是。”
太后哼笑,话里有股阴阳怪气地味道:“总以为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连个妾室都解决不好。”
“不过,她也算帮哀家了解到云疏这个女人并不好拿捏对付,只当她从未来过吧。”
秋姑姑点头:“今日丞相府前的事,方氏也是出了一份力……”
太后嗤了一声:“不还是没拿下那个丫头,连宜亲王都没办法,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秋姑姑搁下汤药碗,为太后捏着腿:“那……太后为何还要暗示宜亲王去找云氏的麻烦?”
太后捏了捏眉心,玉如意在手中反复摩挲:“今日的事一出,凤长榭归来时定然不会放过宜亲王。”
“哀家的皇帝手中无实权,借凤长榭的手料理了宜亲王,陛下就能多少拿回来点权利,也不至于对上凤长榭太过被动。”
秋姑姑淡笑:“还是娘娘高明——”
太后叹了口气:“若皇帝有丞相一半有头脑,哀家也不必这么累。”
“对了,那伯爵府的沈氏到底怎么死的?”
秋姑姑不解:“老奴以为,是娘娘……”
太后手微微一抬,茶盏便碎落在地,秋姑姑心底一惊,忙收拾地上的残局。
“哀家手再长,也伸不到伯爵府啊。”
叹息声钻入秋姑姑的耳朵,她附和道:“总归是与我们无关。”
太后目光透过纱帐,落在昏黄明亮的灯盏上,沉寂的气息仿佛雨前的沉闷,干燥中带着几分潮意。
那夜,风雨摇曳,大雨冲刷,所有阴暗都伴着雨水浮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