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治她
罗维跟在莱恩身后，快步朝着莎耶的方向走去。
“那个，那个……”
在楼梯下的看台前，莱恩出声叫住了她。
“很高兴认识你，天使小姐！”
莎耶在月色下转身，此时的她头发已经恢复金色，羽翼也收了回去，穿了一件古典的宫廷礼裙，配色依旧以红白为主，长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
她傲视地看了一眼两人，什么也没有回应。
“哦对了！”忘了自报家门的莱恩连忙解释，“我们是这次精英赛的参赛者！”
听到这个身份，莎耶似乎彻底失去了兴趣，头也不回地走了。
莱恩：“……”
罗维不动声色的看着，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与薇弥尔不同，在没有证明自己入得了她眼前，很难让她有交流的意向。
可是既然他在。
怎么可能放过这家伙呢？
今晚就好好治治她，让她急到哭为止。
“请稍微等一等，”罗维用冷淡的语气走了上去，“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莎耶只是象征性停了步子，几乎快把“我没有耐心”几个字写在了背上。
罗维笑了笑，“其实我跟过来主要是想问问，那些在你身后的天使们都在哪？她们每一位都聪慧典雅、纯真圣洁，美得让我完全无法忘怀，哪怕能认识她们其中任何一位都好啊…”
“只是些下位天使罢了。”
“哦？是吗？那天使可真是个奇怪的种族，”罗维不假思索说道，“我还以为手执圣旗、吹奏号角，容貌又优秀得多的她们应该是你们中的佼佼者呢。”
莎耶眼神一冷，单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一把将他举出了看台边缘。
“你在挑衅我吗，人类。”
罗维表面做出畏惧，内心却一阵冷笑。
这家伙仗着自己会飞，还真是喜欢把人举在悬崖边来威胁啊。
莱恩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看到眼前这幕后，脚步不停地冲了过来。
“天使小姐！请把罗维放回来，不要开这种玩笑！”
莎耶偏头看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刷啦。
这时，她手中的重量突然一松，回过头，手里却只剩拽着的那件斗篷了。
“罗维！！”
亲眼看到罗维掉下去的莱恩用力大喊，莎耶却不以为意地打断道：“不就是掉下去了，有什么好喊的。”
“什么！”莱恩满脸惊诧，几乎就快要跟着跳下去了，“从这里掉下去，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无知的人类。”
留下一句话，莎耶张开双翼，从看台边缘跃了出去，像这种接抛的飞行训练，她早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
而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
地面上的城市各处，突然腾起了五颜六色、缤纷绚烂的魔力烟花，夜色顿时被照得光芒璀璨，视野中绽放的光点令人目不暇接，魔力的粒子分散在空中到处都是。
什么？
在这种时候？
她加大了飞行速度俯冲直下，随后抬起目光在上方搜寻，可身下的光线依旧把天色照得白一阵红一阵，还有各种闪得让人眼晕的魔力场，而她哪怕全神贯注，也根本没有看见那名人类的踪迹。
两分钟后，她得出了结论。
就算还能找到对方，那也没救了。
当看见莎耶一个人回来，莱恩的表情无比震惊，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被对方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我会去和五王女汇报这件事。”
……
宴会场上，洛芙礼一身蕾丝欧根纱的公主礼裙，正在和艾伯特等几位投资商人聊着赛后改建的事。
沉着一张脸的莎耶突然出现在路口。
“怎么了？”
听完事情经过，洛芙礼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你把我的一名精英赛选手，从战舰上扔下去了？”
“……是。”莎耶不打算掩盖自己的过失，“城镇里突然燃起的魔力烟火，干扰了我让我没能找到他。”
洛芙礼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叫什么名字？”
“罗维，如果我没记错。”
当莎耶说出这个名字，意外发现周围骑士团和教会全都神色一惊，王女身旁的商人呆若木鸡，而五王女本人——
洛芙礼阴着眉头，毫不遮掩对她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那是我明天决赛的选手，你把他弄死了，打算让几千名观众明天看什么？”
“……我今晚会找到能够替代的人选。”
“就算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他前不久才解决了祸及王国的危机，代我的手斩杀了祈愿教会总部的巡礼祭长，那个暗地里勾结禁秘教会的家伙？整个王国的功臣连奖励都没来得及授与，就被你这样随手一扔就杀掉了，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岚神神殿的女武神？”
“……”
莎耶无法反驳。
但她怎么也难以相信，那个像杂鱼一样说话，把下位天使说得比自己还要尊贵的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他前不久才在我这救了一个兽人族女孩，”一旁的艾伯特突然悲哀捂着心口，“我派人打探过，他将女孩带到西边山脉边上后就放了对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惜还没有机会和他喝上一杯酒……”
祈愿教会的人也有发声：“是啊，那天要不是他，恐怕整个白港镇教会的女性都要惨遭毒手了。”
莎耶站在那里承受这一切。
她甚至都没回过神，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快跑吧，别回岚神殿。”洛芙礼突然说道。
“什么？”
此时的惊愕让莎耶抬起了头，她实在不能理解，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五王女为了这个人，连神殿的协助也不打算要了？
“我是为了你好，”洛芙礼神色凝重说道，“教罗维剑术的人是东方有名的剑圣，以一己之力斩杀地方神的存在。”
斩杀……地方神？
天使的位阶中，第三位的座天使（Throne）才能与地方神平级。
而她虽然是战功累累的女武神，毕竟还是第五位天使，与第三位的差距根本不能用鸿沟来形容，若是有机会见到第三位，她会发自真心的尊敬对方。
结果五王女却说，教那个杂鱼剑术的人，连第三位天使级别的强敌都斩杀过？
“晚了。”
庭院里冷冷传来一个声音。
明明没什么语调，整个庭院的人心里都像刮起了一阵寒风。
窒息般的肃杀令莎耶都不禁回过了头，在不远台阶处，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缓缓走了上来，腰间一把长到超出规格的漆黑长刀，光是在刀鞘里就让人如临大敌。
“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怎么回事。”
阿奈凝停住步子，冷冷看向莎耶·瓦尔基里。
那是真正的，弑杀过神明的眼神。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把你身上的羽毛——”
“一根一根的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