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为人
“可以说我是从天上来的，我不是这里的哪国人。”
“你是神？”夔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问道。
“也不是。这件事情我解释不清楚，我只能说是我是外面的世界来的，不是这里任何一国的人。”
“你知道，如果你说你是神，我们会对你如何尊重吗？你为什么会如此实诚？要知道这里好多人都说自己是神，可都被我的狼牙锤砸烂了脑袋。”
“我虽然不是神，可我所在的世界比你们的世界进步得多，我可以帮助你进行军队建设，可以帮助你进行人员管理、社会管理，我学了很多很多的兵法、技术。”
“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要不然你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有点意思，免了你奴隶的身份了。如果你能给我提供帮助，那三十一名奴隶就赏给你了，他们是生是死你说了算。”说完骑着长角的老虎扭头走出了院子。竹山随着夔走出去的时候，狠狠盯了丁勉一眼。
这时那三十一名奴隶都走过来，向丁勉磕着头，大声喊着：
“主人万岁。”
“谢主人饶命。”
“主人威武。”
丁勉第一次见这架势，心里万分紧张，比刚才和夔说话还紧张。赶紧说道：“你们怎么能给我下跪？这里有很多是我的长辈，不敢当，不敢当。”
“慢慢就习惯了。”大有过来和气地说道：“你是他们的主人，你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你和我去屋里休息，这里是奴隶的棚子。”
“我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吧，我觉得我并不比他们高贵多少。”
“好。你现在是人，你自己说了算，想想明天怎么让主尉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我。”
“信。睡一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哎，我饿了，有吃的吗？”
“嗯。”
过了一会儿，一位士兵送出来十几块紫色馒头形状的食物，还有一盆糊状的食物，放到这个棚子的木板上，同时给另一个棚子也送过去一盆汤。
“还有汤。不错。”丁勉嘴里念叨着。
“那汤是给我们吃的。”卷过来说道：“那个饼是人吃的，汤是我们喝的。”
“不用那么讲究。咱们一起吃饼，一起喝汤。”丁勉大声说道。丁勉说话的时候，竟凛凛然有一股英雄的气息。
这个棚里共三十一人，现在全部是丁勉的奴隶。另外一个棚子全是女人，大约有一百多人，这一盆汤根本不够吃。丁勉继续说道：“给对面送几块饼去。我们分着吃。”
“主人，不敢。我们没有权利去那个棚子的，会被打断腿的。”
“是吗？那我去。”说着，丁勉拿出一半饼走向了对面，放在了木板上。
这时出现的一幕让丁勉终身难忘：只见所有女人衣不蔽体，和男人一样穿着长袍，但很短，蓬头垢面，头发半绾，看见食物，没有女人的矜持与形象，所有人都去抢木板上的食物，有的还大打出手，有的饼掉到了地上，和地上的黄土滚到了一起，一位强壮的女人抓起来就吃，连土都不拍一下。有的饼被两人同时抓住，在空中就撕为了两半，身体稍弱的女人在抢夺中被挤到，被踩在脚下，最后连一块饼也没有抢到，但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没有后悔、没有遗憾、没有任何不甘或抱怨，静静地走到一个角落，躺下了。从始至终，这些女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喊声。
此时，大有正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着丁勉的行为。
“用不用把他赶回去？”一位士兵问道。
“不用。他还真不一样。”大有慢慢地说道。
丁勉不知怎么走回去自己所在的棚子的。回来后，卷把饼递过来：“吃吧。主人。”
“大哥，以后能不能不叫我主人。听见这个名字，我心里难受。人怎么能这样，人怎么能像牛一样养？”
“人当然不是这样，奴隶就是这样。”
“奴隶也不应该是这样。我要改变这里。”
“不用想了，主人，一个人不能能改变什么。先吃东西吧。”
“大哥，先别叫我主人，我叫丁勉。大家可以叫我丁勉，或丁。”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大声说着：“好。丁。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人了。主人如果都像你这样，我们还跑什么？哈哈哈哈哈。”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不说了，来，兄弟们，大家吃饼，喝汤。”
“好。”所有人都开始分饼，分汤。
“这碗也太粗糙了吧？”丁勉看着这里的碗说道。
“对了。”这时一位年长的男子问道：“刚才你说你来自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你们边吃着，我边说。”丁勉看着这三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坐在地上说道：“那是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奴隶，人人都能吃饱饭的世界。那里，杀人必须经过好多人的审判，那里，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地位。”
“太好了，那里没有战争吗？”那位老者说道。
“战争也有，但是很少。我作为士兵有一年的时间了，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
“那抓到的敌人怎么办？”一个年轻的瘦子问道。
“我们那儿这叫俘虏。我们是优待俘虏的，会把俘虏关起来，每天给吃饱饭。”
“能吃饱饭。有肉吃吗？”
“有的，我们那儿，肉并不是稀罕的东西，每顿饭都有。”
“你们那儿真好。每天都能吃饱。只要能吃饱，让我做一辈子奴隶都行。”一个人擦了擦鼻涕说道。
“你想得太美了，人家那是天上，你能上了天不成？”随后又是一阵大笑。
“我会带着你们吃饱的。我一定会。”丁勉握着拳头大声说道。
“那你还回天上吗？”
好一会儿安静。
“我还得回去。不过我让你们吃饱后才会回去。”停顿了一下，丁勉站了起来，坚定的目光看向远方。“我会用自己微小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我会让人人平等变成现实。我会让那些经常杀人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