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果

“血肉？还是李其的？”

一听，张艺雅本来就如同白纸一般的面色，陡然变得更为苍白。

张艺雅应该是没有想到，方海竟然会将这样可怕的东西送给自己。

“你在害怕着什么？这可是非常管用的，我是想帮你才会送给你的。”

方海瞪了一眼张艺雅。

听到方海这样说起，我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在六叔家中看到的腐烂血肉。

在六叔的家中，我也看到类似的血肉。

方海与六叔一样，似乎都是擅长利用血肉来制造药物与丹药的家伙。

我锁紧了眉头。

这种在我看来，如同歪门邪道一般的事物。

落在方海与六叔看来，怎么就显得那样的随意呢。

“这，这有什么作用吗？那我需要时候将李其的血肉带在身边吗？”

张艺雅表现出了几分恐惧，却也是在努力地压抑着。

果然，只要是找到能救自己命的东西，哪怕是恶心，张艺雅也会强忍下去。

“你倒是不需要一直带在身边，你只需要在阴日的黄昏时候弄坏这块血肉。”

“再拿上各种符箓来克制，这样就可以了，李其会直接魂飞魄散的。”

方海说得简单，我却听出了几分不容易的地方。

只不过，张艺雅这个客人还待在这个地方，我也不好来多说着什么。

“……只要弄坏这个血肉，李其就会离开我，是吗？”

听着方海的话，张艺雅看着那块血肉的眼神，逐渐变得凛冽。

“的确是这么简单，却也没有那么的简单啊，其实，人鬼之间本该是互不干涉的。”

“哪怕是胆大包天的厉鬼，也只敢恶心、吓唬活人一下罢了。”

“天道规则时候管束这些鬼魂邪祟之物，像是李其这种胆大包天冒犯活人，还没有被天道制裁的家伙。”

“一般啊，都是占据在因果优势方面上，是你亏欠了李其，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方海似乎是有意要说出这句话来。

“因果？方海，你的意思是说，李其伤害张艺雅，是因为张艺雅曾经亏欠过他吗？”

听到方海这样说起，我也惊愕地看向方海。

寻常人，或许是不明白因果这样事物有什么作用。

在平常的生活中，因果一物，似乎也离他们甚远。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因果始终是在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

有的时候，一句对他人的恶言相向，都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因果的启点与终点。

李其与张艺雅之间的因果，我倒是不清楚了。

只是，听着方海这样说起，或许，张艺雅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李其的事情。

这样，死去以后的李其，就能占据在道德高点，因果优势前来纠缠张艺雅。

哪怕是李其活生生地将张艺雅给逼迫至死了，李其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我看了一眼张艺雅，这个小姑娘，真是可怜得要命。

一旦触及到因果方面的情况，就算是我与方海有心想要帮助张艺雅。

我们也实在是抽不出力量来救张艺雅。

张艺雅肯定会惨死在李其的掌心之下的。

“为什么？我哪里亏欠了李其？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李其！”

“在李其出现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我这辈子几乎一直在支撑着整个张家！”

“为什么这些倒霉的事情会落到我的头上来？为什么李其要折磨我呢？”

张艺雅几乎是疯魔了一般，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愈发的尖锐。

极端，在张艺雅的身上，毫不留情地爆发着。

我对此，也没有什么可解答，可安慰这些倒霉人的话。

人一倒霉起来，谁都不会在乎这个人曾经做过什么好事与坏事的。

联想到了师父，我的心下也有几分感慨。

师父向来做好事，不招惹是非，谨慎、沉着地带我过日子。

可是，师父还是遇到龙墓江那样麻烦的飞来横祸。

我也想去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我这样温柔的师父遇到这样的麻烦。

可是，问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没有人会回答我。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将一张纸巾递给了张艺雅。

除此之外，我给不了张艺雅任何的回答。

张艺雅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经过了张艺雅刚才的一番抓挠以后，张艺雅满头的秀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上。

长发遮掩了张艺雅的眼睛，令我无法去看清楚张艺雅此刻的模样。

张艺雅还是伸手接过了我的纸巾，虚弱地道了声谢。

“你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的，大小姐，而且，这也的确不是你的过错。”

“你并不认识李其，也从来都没有得罪过李其。”

方海一直在等着张艺雅冷静下来，直到张艺雅冷静下来了，他才继续说下去。

“什么？那李其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张艺雅仿佛是不能理解，怒意满满地瞪向了方海。

“你没有招惹过李其，是你的祖宗招惹了李其他们。”

方海给出了答案。

“我的祖宗？”

张艺雅愣在原地。

我也是一脸的茫然。

“你祖宗，乃至于你的父亲，为了钱财，都选择与李其进行了交易。”

“李其帮助你的家族做大做强，他也接受着你家人献祭的祭品。”

说到了这里，方海的话有了些许的犹豫。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而方海的这份犹豫，也让聪明的张艺雅瞬间就明白一些事情。

“是，你被你的爷爷拿去与李其做交易啦，你现在就是李其的祭品。”

“哪怕是李其想要折磨死你，你也很难去找阎王爷告状。”

方海也是破罐子破摔，就直接说出了这件事情来。

这话一出，只听到咣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