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嘭
他抬起头，强撑着狞笑道，“嗨呀，我要是没记错，几年前有过一场灭门案，一个卖登山用品的老头。他的老伴，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全被杀了，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倒是没嚣张到直接说是自己干的，可是看那副得意劲儿和狰狞的笑容，就明白他是在挑衅。
对于这些黑帮来说，脸面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生命没了，至少还有脸面，可脸面没了，生命也不会延续太久。
这里地盘太小，而黑帮太多。
他身后那些小弟们配合地大笑起来，一时之间，网吧里群魔乱舞，游客们在那个黑帮头子开始说话时，就在不时离开。到最后，现场已经所剩无几。
等笑完，他死死盯着连司的眼睛，却在说另一个人，“渔网，你跟别人透我的底是吧，好，很好。”
那个猛男网管听到自己被叫到名字，肌肉猛然贲张，片刻后却又泄了气，看向那个黑帮头子，眼神里露出哀求的光。
黑帮头子再度嚣张地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那个老头的儿媳妇虽然都生崽了，但那身材，那脸蛋......”
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语速越快，唾沫横溅神采飞扬，看起来相当得意那一次的“惩罚”。
他并不是真的悍不畏死，事到如今，他自认为已经摸透了眼前格外能打的少年的底子。
这是个身手相当好的外国人，但体面，体面人是很忌讳把自己的手弄脏的。
他现在的表现，放在那个体面的外地人眼里，就像是有轻微洁癖的人被迫和一个一直在吐痰的人同居一室，体面人只会皱着眉离开。
“嘭！”
一声沉闷的枪响。
连司看着所有还在店里的人熟极而流地就地趴下找掩体，他拔枪射击的动作是在刹那状态下进行的，这些人如此敏锐，只能说是听惯了枪声。
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留下性命的黑社会头子蹬着一双闪烁着难以置信神色的眼睛，身体如重物砸地，倒下，眉心有一道黑黝黝的窟窿，红的白的从其中缓缓冒出来。
最后几个胆大包天想看完戏的顾客也溜之大吉，整个网吧只剩下网管、连司和剩下的黑道分子。
那个网管同样一脸不可置信，实际上，他刚才在心里对连司的评价和那个已经死去了的黑道头子差不多，都认为这是个不会弄脏手的体面绅士。
没想到他出枪如此果决。
连司轻轻吹了吹枪口的轻烟，走了几步，换到另一个人面前。
感受到身前一黑，那个本来就趴在地上的黑道分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体力，飞快翻起身，把身体深深埋到地上，“别......别杀我......”
连司看着这个打着鼻环，把两鬓的头发剃光，中间则留成马尾，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双瞳缓缓点燃，他威严地开口，“抬起头，直视我。”
那个青少年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听吩咐和连司对视。
说是脸面比生命更重要，可谁又想死呢？何况他们老大已经死了。
连司还是那个不急不缓的声音，轻声问道，“我就不多说了，你杀过人吗？”
“我错了我错了请不要杀我啊！”那个青少年崩溃了，开始给见识磕头，他磕得相当实在，就三四下，已经有一缕缕鲜血从磕破的头角处淌下，在他脸上开出鲜艳的红花，。
连司摇摇头，在他的黄金瞳注视下，正常人很难撒谎，而对方这个反应，其实也用不着判断了。
他扣响扳机，射穿这个家伙的心脏，后者无力倒地。
当他走到下一个帮派成员面前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看起来脸上总是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的外国人，想要杀了所有人。
他们谁手里没几条人命？手上没几条人命的人也没法加入他们的帮派。
所有人强撑着爬了起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勇气再度挑战连司，索性一窝蜂似的涌向正门。
即便连司再能打枪法再准，他总不可能在一瞬间朝他们十来个人一起开枪，然后每一发子弹又恰好打死一个人吧？
心怀侥幸的他们随即就被打了脸。
当然，也不痛，因为死人又不够痛，而他们死得相当快。
一声比正常的枪响要响许多的声音，连司有些花哨地转了转手枪，待枪管冷却后，再插回胸包里。
他动用了刹那的能力，他在一瞬间射出的子弹，每一发都精准地带走了一条生命。
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的场面，网管居然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是旁观者无所谓，还是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他都习惯了。
连司嗅着空气中久久不散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看到手上的可乐，有一点小小的反胃。
有个搞笑的地方，他在阿尔卑斯里单挑血肉怪物时，都没有打出去一个弹夹的量，没想到多出来的部分居然在这里开了荤。
他把第二杯可乐也喝干了，又抽出三百美金，放到仿佛已经灵魂出窍的网管面前，“维修费，你如果愿意自己客串一把工人，那就净赚三百美金。”
说罢，他也不待网管回话，轻巧准确地将空纸杯扔到三米外的垃圾桶里，拍拍手准备离开。
他已经听到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了。
果不其然，当他推开网吧的玻璃门时，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已经从天而落，在他头顶盘桓，片刻后，一架绳梯放了下来。
连司啧啧数声，“学院还真是财大气粗，连接人的直升机都是阿帕奇，他们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话虽如此，他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片刻后，他已经顺着绳梯，来到了直升机内部。
直升机驾驶员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看到连司上来后，他冲着后者点点头，往远方“斯莱普尼尔”降落的地方开去。
连司透过窗户看向下方，随着飞机越升越高，那些一点规划都没有的房屋的形状逐渐模糊，最后只能看出一片又一片杂乱的轮廓。
他收回视线，斯莱普尼尔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
要回学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