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霸道的血
酒德麻衣的手一次次握紧苦无,又一次次地松开。作为混血种,她的理性告诉自己,应该干掉眼前很有可能是一条未觉醒的龙的男孩。
但作为刚刚被连司救下,连司的朋友而言,她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不知道纠结了多久,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捏了捏昏睡中的连司的脸蛋,把他扛了起来,往房车走去。
“这么好看一张脸,如果是没觉醒的龙,姐姐我也认了。”
她把连司搁在肩膀上,肌肉发力,像是村里扛猪的杀猪匠,连司就是那头被敲晕了的猪。
回到房车内后,酒德麻衣一把把连司扔到床上,后者发出一声闷哼。
他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外伤,然而过于虚弱的他有点承受不了酒德麻衣如此粗暴的对待。
酒德麻衣在听到连司发出痛哼声后吓了一大跳,连忙拍了拍连司的背。
看着依旧紧锁眉头,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的连司,她愁得直挠头。
她说是奶妈,可实际上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更别提照顾一个脱力虚弱的家伙了。
站在窗前踟躇半天都酒德麻衣,最后拿了一瓶能量饮料,扶起连司,让他半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捏开他的嘴,把饮料缓缓倒进他的嘴里。
由于没有经验,不少饮料被意识涣散的连司呛了出来,把他的衣服打湿一大片。
但好在连司也确实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单纯脱力了,因此在被灌了几口能量饮料后,他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缓起来,最后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睡着了。
酒德麻衣终于出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才终于有时间开始考虑自己的事。
一天的时间,她绝对没法开着这辆车下山。到那时,血统纯化药剂的副作用会使她变成嗜血的死侍。
她打开蒙托的酒柜,从里面拿了瓶野格出来,没想到蒙托看起来是个老学究,暗地里还喝这么野的酒。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野格独特的苦涩草药味在她唇舌间弥散。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酒气,心中愁肠千结。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中午,离酒德麻衣的最后期限已经不足三个小时。
她已经逐渐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变得越发滚烫,有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鼻间喷出,身体既处于有生以来最强壮的状态,却又脆弱得随时可能崩溃。
酒德麻衣坐在书桌前,背后是已经沉睡的连司。她拿着桌上镶嵌着白银的英雄牌钢笔,铺开笔记本,却良久不能落笔。
她想要给连司留一则消息,告诉他血统纯化药剂的事,告诉他自己准备离开,深入阿尔卑斯山。
这样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阿尔卑斯山的寒冷会夺走她的性命。
可笔就持在手中,笔记本就摊在桌子前,她却良久不能下一字。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时,身后的连司又开始发出含糊的呓语。根据酒德麻衣这一天来的经验,这意味着后者想要喝水了。
她像是逃离般扔掉钢笔,站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玻璃杯,里面是放了vc泡腾片的清水。
她熟稔地掰开连司的嘴,把水灌了进去。
心不在焉的她可能是动作有些猛了,连司发出被呛到的咳嗽声。
酒德麻衣一惊,手上不自觉地便用力。
经过强化的血统,让她在无意识状态下轻而易举地捏碎了玻璃杯。
玻璃杯里的水全倒在了床上,更坏的是,有几片格外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了连司的手背,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酒德麻衣低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清理玻璃碎片,然后把被浇湿的床单扯下来,扔到一边。
这么做,她手上也就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几滴连司的鲜血。
看着那些鲜血,酒德麻衣呼吸逐渐粗重。在她的感官里,这几滴平平无奇的鲜血散发着令她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迫使着她吮吸自己的手指,把那些鲜血舔干净。
酒德麻衣苦苦忍耐,她明白,这是自己越发不稳定的血统对自己的侵蚀。现在自己只是渴望几滴渗出的鲜血,等真正成为了死侍,她或许就会饥渴地用牙齿撕开连司的咽喉,痛饮他动脉喷溅出的血液。
没有时间了!不能再等了!这件事让酒德麻衣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心痛至极地甩掉手指上的鲜血,匆匆写下一行内容,解释了自己的不辞而别,并警告连司开着车自行下山,不要来找自己了。
在写的过程中,那种饥渴感越来越强烈,快要冲破她心理的防线了。
终于写完了。酒德麻衣踉踉跄跄,扶着房车的墙壁往车外跑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她呼吸粗重,到最后几步路,几乎是爬过去的。
终于到了!
她如遇天霖,匆忙推开门,准备跳下去。
刚刚一推开门,车外冷冽的寒风便迎头吹过,让她神智短暂一清。
可片刻后,更加凶猛的嗜血欲涌上心头,彻底支配了她。
她颤抖着举起那只沾染过连司血液的食指,放进嘴里忘情地吮吸,用力之大近乎咀嚼,甚至在手指外留下了淡淡发白的牙印。
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甘甜无法使她满足,只能使她更加饥渴。她转过身,用比离开快得多的速度冲向卧室。
刚刚冲进卧室,她就扑到连司床前跪倒,探身,捧起连司受伤的那只手,开始吮吸起后者的血液。
后者的血液此刻在她尝来不啻琼浆玉露,她越喝越沉迷,到最后,脸上甚至浮现出两团不正常的酡红。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终于松开连司已经发白的手腕,像是醉酒般晃晃悠悠,一个不留神坐倒在地。
她摇摇头,发出几声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呓语,眼神茫然,似乎已经彻底被死侍的欲望控制住,属于酒德麻衣的人类的意志消弭殆尽,在晃了几下头,不知道该干什么后,她索性就地睡下。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的家伙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