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迎战人皮
但曾经是军人的他们明显没有节约子弹这一概念,他们更习惯于把好几个基数发弹药在最短时间内打出去。在二战中,平均要2万发子弹才能消灭一名敌人,在一战,这个数字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5万发。
在现代战争里,人比武器弹药重要得多。
而连司明显表现出另一种特质,即便用上自动步枪,他也认为地控制了射速,以制造出一种“伪三连射”的效果,这是冒险家和猎人们的特质,他们更倾向于一发子弹解决一只猎物。
这倒不是说这些人贫穷到舍不得浪费弹药,恰恰相反,这些人所组成的群体与曾经的绅士阶级高度重合。
他们精擅马术、枪术,将秋猎视为风雅高贵的运动。
而在狩猎里,当然是以打出尽可能少的子弹,乃至于一枪一只的枪术才称得上好。
毕竟用上半天时间和一盒子弹打上一只梅花鹿,是件值得向女伴夸耀的事儿,鹿头割下来以后做成标本,甚至能当成传家的收藏。
可要是你调来了十来门榴弹炮烧森林,那只能说你是个消防意识不健全的傻子。
他在心里浮想联翩,殊不知他的猜测不说是略有偏差吧,至少也是南辕北辙。
连司之所以如此使用枪械,主要是因为在学校练习时,老师要训练他们射击的精度。既然是训练射击精度,那么当然不可能放任他们用弹雨淹没靶子,那就失去了训练的意义。
如果就此罢手,那么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连司当然也会改掉这种子弹比命贵的坏习惯,奈何他课还没上完呢,就被派遣来执行任务,身上只有一把手枪和三支弹夹。
这种穷得荡气回肠的情况下,他吝啬一点也完全可以理解。
迄今为止,除了先前直面那张人皮时,他给了两枪,剩下的子弹他可是一颗都不敢乱花,全攒着呐。
真实世界里的步枪子弹威力极大,可以一枪射倒大象和犀牛,绝非游戏里十几枪打不死一个人的孱弱威力。
生物由蛋白质组成的血肉之躯柔软易碎,钢芯弹穿过,就像打翻了一碗易碎的豆腐。
先前离得太远,天色又昏暗,众人看得并不真切。现在离得近了,众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那张人皮已经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像是一张用久了的烂抹布。
雇佣兵们大多送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钢铁神经,能够持续对一张连步枪和班用机枪都打不死的诡异人皮输出。
事实上,刚才已经开始有胆怯且迷信的雇佣兵士兵在偷偷划水,往圈子外侧隐蔽地移动,看样子,如果人皮再暴起杀几个人,他们立刻就会逃跑。
即便要背负昂贵至极的违约金,并且名声会在雇佣兵士兵圈子里彻底臭掉,不会有任何保镖公司会接纳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雇主雇佣他们也在所不惜。
如果他们能偿还那笔仿佛能买一条灵魂的巨款,不至于被老板沉海的话。
金多姆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暂时没有说话,这里不是抓出这些怯懦鬼的好时机,要知道,胆怯的人在性命攸关时,或许没有攻击敌人的胆子,但攻击队友的胆子还是有的。
不但有,而且很大。
现在再好不过,这张人皮看起来死透了——尽管他们尽量不去考虑一张长着生满利齿的大口的人皮是否算是完整地活着——但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一样东西如果中枪后一动不动,身上遍布弹孔,那这东西大概率就被打死了。
金多姆表情有些悲戚,他步履沉重地往迪伦无头尸身处走去,至于是想就地掩埋好友的尸身,还是火化后带走骨灰就不得而知了。
连司心中警兆猛跳,但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来不及提醒金多姆,于是干脆抽出那把汉剑,手腕轻抖,剑花如莲。
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不是订制的普通手枪发射速度,未必比在刹那状态下的连司挥剑快。
而且汉剑可比子弹重多了,这样的武器以比子弹发射还要快的速度挥舞,造成的伤害当然也比子弹大得多。
在刹那状态下,连司处于一个似梦似醒的奇异状态,在朦胧的梦境里,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惊诧的叫声。
他睁开不知何时已悄然闭合的双眼,原本灰绿的瞳色现今变得炽烈骄盛,有如炙热的液态黄金在缓缓流淌。
那把剑劈开风,斩断雪,发出凤凰的清唳。
连司手感一滞,剑尖传来刺破皮革的凝滞感,看样子他再一次重伤了那张奇怪的人皮。
“天呐,他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武士吗?”酒德麻衣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迪麦森尔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酒德麻衣,“即便已经忘了这么多事,在生死关头依旧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么?肉体果然充满了神奇的秘密呀。”
他说到最后,埋下头,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表情,那句话听起来不单单是在描述酒德麻衣,他好像在和某个幽灵对话。
连司飞快于胸前横剑,险之又险地挡住了敌人恶意满满的直扑,那张滴淌着腥臭口涎的大嘴距离连司的肚子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
这张肉皮在再一次遇见连司后,不知道为什么,全然失去了先前的谨慎和胆怯,反倒疯狂起来,每次都迎着连司的剑锋飞扑,要不是他同样表现出了先前没表现出来的怪物级恢复能力,早就被连司细细剁成臊子了。
看着快被一分为二的人皮,被穿在自己剑上时,创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流出的鲜血也如有生命般回流进人皮体内,连司面色凝重。
但战场不能走神,否则很容易付出生命的代价。连司运气比较好,只是被那张人皮用锋利坚硬的角质层轮廓边割伤了左脸。
开始没有反应,好一会儿,一道细小的伤口缓缓裂开,鲜红浓腥的血液瞬间流出,从后面看过去,像是他在流血泪。
他随即自下而上撩动汉剑,把那张人皮甩垃圾一般甩到远处,不太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左脸伤口。
两名对手如同上一次遭遇战的重演,重新开始面对面画圆。